第二十章 欲焰
這惡鬼的牙齒尖尖細細的,嘴巴好像閉不上,時不時露出一些噁心的液體來。
李漁本以為就是個普通的宅鬼,沒想到竟然碰到了山鬼,這山鬼在深山中,不知道碰到了哪一個權貴的墳墓,與一般的山鬼想比,實力更加強悍。
而且它還學會了變身色誘,難怪店中的活計和掌柜,都臉色蠟黃,身子虛浮,一看就是定力不行,沒少自嗨。
李漁心裡暗叫倒霉,本來打算裝個高手,驅鬼之後再騙吃騙喝幾頓,結果惹到了一個山鬼。
還是一個盜墓之後,升級加佩戴裝備的山鬼。
這惡鬼被李漁惹怒,招式越來越兇狠,李漁只能硬著頭皮,連連抵擋。
山鬼的攻擊,全靠他的爪牙,李漁身錢浮現出藤甲護盾,遮擋了大部分的傷害。
眼看爪牙之利傷害傷不到李漁,山鬼也不惱怒,慢慢退開了幾步。
突然,它嘶吼一聲,一股妖霧瀰漫,籠罩了整個客棧。
李漁只覺得腦子昏昏沉沉,整個人好像失重了一般,左傾右倒,眼看站都站不住了。
妖霧中,傳來一陣桀桀的笑聲,忽而又變成妖媚的笑聲。
李漁感到渾身燥熱,恨不得馬上把自己的衣服撕了,一股原始的慾望,讓他雙眼赤紅。
旁邊的小金蓮更是不堪,杏眼迷離,嬌喘不斷,整個客棧都沒有逃過,客人們紛紛推開門窗,有幾個直接從窗戶掉了下來。
好在這客棧只有兩層,墜樓的人絲毫不覺肉疼,起身行屍走肉般,撕扯衣服,不管男女,互相摟抱在一處。
「妖孽!」李漁咬著舌尖,努力保持一絲清明,這時候小金蓮不知道什麼時候靠了過來,一雙冰涼柔軟的小手慢慢放到了他的胸膛上。纖柔裊娜的身體緊緊貼著自己,秀眸中朦朦朧朧,耳邊還有她呢喃春吟。
李漁差點破功,眼神一厲,伸手點在她的脖子上,小金蓮一下子暈了過去。
妖霧中,山鬼的笑聲越來越猖狂,肉眼可見的陽氣,慢慢飄到它的跟前,這山鬼大口吞咽起來,表情滿足。
「竟然是以情慾為食...難怪在客棧中,它還真是不傻。這裡客人源源不斷,今日吸一點,明日吸一點,不但不容易被發現,還有源源不斷的新面孔前來。」
李漁感到分外棘手,那鬼東西吃飽喝足了,少不得要來對付自己。
他手上一圈火焰,驅散了身邊的妖霧,還是有一股幽香傳了進來,簡直是無孔不入。
山鬼吸收了眾人的情慾,身體慢慢變得發紅,目光漸轉淫邪。
李漁抱起地上的小金蓮,打算開溜,如今局勢已經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突然,兩道長滿尖刺的觸手,卷了過來,打在李漁身上,他趕忙伸胳膊去擋,小臂頓時出現一條血痕。
「這位公子,別著急走啊。」
妖霧散去,山鬼慢慢凝成一尊法身,卻是個魅惑眾生的少婦,咯咯嬌笑:「你不是要捉人家么?」
這少婦身材前凸后翹,衣服左右開叉,渾身肌膚半數露在外面,分外撩人,但是李漁卻只是想吐。
他冷笑道:「盜個墓盜的自己男女不分,做鬼也做的如此晦氣。」
「我要吸干你的陽氣,還要用男身來吸,桀桀桀桀桀....」
李漁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擰眉苦思脫身之計,這狗日的到底盜了什麼人的墓,怎麼恁的邪門。
身後一點熒熒之光,從李漁的行囊中散發出來,突然,他的房間窗戶自行打開。
所有的情慾之氣,順著山鬼的身子,被強行剝離出來。
這些緋色的情慾,如有實質,匯聚成線,靠近一個懸在半空的石頭。
不同於山鬼慢慢吸收,這石頭直接鯨吞一般,很快就吸得一乾二淨。
山鬼眼看已經吃進去的美食,竟然都能被人奪走,氣的毛髮直立。
它嘶吼一聲,化為鬼面獠牙之相,撲向那顆石頭。
兩者一接觸,突然,山鬼如同觸電一般,渾身抖似篩糠。
那石頭懸在半空,自行旋轉,周身散發著妖異的光芒,山鬼被他吸附住,幾乎是被瞬間吸干。
片刻之後,凶威不可一世,還有兩個法身的山鬼,顯露出原形來。
地上多了一條純白色的小蛇,驚恐萬分要逃出客棧,不知道幾百年的道行,就此被吸得一乾二淨。
客棧中其他人,也慢慢倒在地上,只不過每個人看上去,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樣。
那小石頭吸完了,竟然自行鑽回到了行囊。
李漁伸手就是一道火焰,將小蛇籠罩起來,它嘴巴張大,似乎在求饒,
李漁搖了搖頭,手指一點,將它燒成灰燼。
除惡務盡,是李漁的一貫宗旨,正所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不徹底抹殺自己的對頭,覺都會睡不安穩的。
以前李漁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總是得到張老頭的嗤之以鼻,他總是老氣橫秋地說:要是你胸懷足夠寬廣,個人恩怨都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李漁彎腰抱著小金蓮,邁步跑到自己房間內,眼神有些古怪地看著自己的行囊。
猶豫再三,他還是壯著膽子上前,從桌上取了一根毛筆,慢慢撥開行囊。
只見那石頭緊挨著枯藤,光華消失,變為一顆普通石頭,一動也不動。
若是別人看見,肯定會篤定這就是一顆路邊的小石子...
它吸幹了山鬼,說明有自己的意識,至少有自己移動的能力。
可是它沒有選擇離開,而是自己回到了這個枯藤旁邊。
這兩個東西,似乎不是克制關係啊...
現在,自己連扔都不敢了,它這麼喜歡枯藤,自己若是強行把它們拆散...
嘖嘖,後果不堪設想。
李漁一個頭兩個大,張老頭,你的衣缽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妖霧散去,月光籠罩整個客棧,一股清風吹來,讓人精神一振,感覺到身上的涼意,李漁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
李漁把地上的小金蓮,抱到床上,脫去鞋襪,給她蓋上一層被子。
這小妮子許久沒有換鞋襪,竟然一絲異味也沒有,李漁嘴角一笑,說明無論如何,她都是有些異於常人的。
李漁倚著窗戶邊,月光透過窗欞,灑在他的臉上,李漁慢慢合上了眼。
是夜,院子里的凌霄花,也慢慢挺直了腰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