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八章 扛旗
五虎上將屠戮諸佛的故事,在六朝大地迅速傳開。
據傳那場面慘烈無比,直如砍瓜剁菜一般。
原本因為近來局勢,而有所內斂的蜀國武將,再次讓人們見識到他們的強大。
李漁看著手裡鏡子保存的影像,不禁頭皮發麻。
「太殘暴了!」
李漁咧著嘴說道。
這鏡像是他徒弟那裡的白鶴傳來的,清楚地記錄了西方諸佛覆滅的過程。
李漁也在心底暗暗提醒自己,若是遇到楊戩哪吒這樣精通武道的神仙,一定要小心。
他們的爆發太強了,自己很容易來不及奶自己一口,就被秒殺。
相反的,靈法類的李漁還不是很怕。
當敵人偷襲也秒不掉李漁的時候,他所有的攻擊都是無效輸出,大圓滿的水字訣甚至不需要施法,經脈內自動運轉靈力就能讓李漁完全自愈。
在他周圍,正經門的小弟子們,也都看的目瞪口呆。
人間竟然有這樣的武力值,千軍萬馬的戰場,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見到,所以這些頂尖武將的風采,也不是輕易能領略的。
李漁收起了鏡子,他怕給這些小道童留下陰影了。
畢竟場面過於血腥了。
「掌教,我們也可以上陣殺敵么?」
「他們的頭上,為什麼會長出肉瘤來啊?」
「那些人是哪來的,為什麼要和官兵作對?」
.....一個個問題,讓李漁翻了個白眼,趕蚊子一樣揮手。
「你們先築基再想這些吧。」
他從煉丹房走出來,正經門裡如今常有隱士高人來投,他們都是自願出來,為接下來的大戰出力。
李漁為了不讓大家寒心,親口許諾打贏之後,論功行賞,會再次煉製不死葯。
不死葯已經很久沒有消息了,眾人都以為李漁沒有了原料,沒想到他還是有煉製的能力,一時間人心再次浮動起來。
有很多不願意為人族出力的高手,但是為了不死葯,也選擇來了。
這可能是他們唯一的長生不死的機會。
靠修鍊達到長生不死,古往今來才幾個人。
李漁擴了擴胸,深吸一口氣,準備去三聖殿。
只見遠處飛來一片祥雲,那雲彩飛的很快,不似凡間手段。
李漁手指蓄了一個火球,待看清來人之後,才收起靈力,笑著說道:「星君不請自來,莫不是又要來招安?」
來人仙風道骨,鶴髮童顏,真是太白金星,李漁見過他兩次了,所以沒有出手。
天庭要派人來殺自己,也不會是派太白金星來。
太白金星笑道:「什麼招安不招安的,令門派如今不是還沒有與天庭宣戰么。」
李漁沒有踩他布下的台階,毫不客氣地說道:「在我們心中,已經是開戰了。從毫無因由降下石人,想要人間生靈塗炭,到我三天兩頭遭雷劈,在花果山設下誅仙劍陣,要滅我元神。大雪山上五方神齊至,金陵城中四大天王下凡。」
「哪一步不是沖著我來的,哪一步都是要我的命,這還不是宣戰?」
李漁還沒有說他們扶持異族,入侵中原的事,說起這個來更加火大。
「這裡面確實有些誤會,但是都可以攤開了談。」
太白金星的素養很高,沒有因為李漁的態度惡劣而生氣,在普遍看不起凡人的天庭,他算是個能做事的。
李漁實在不清楚他此來的目的,難道兩邊還有迴旋的餘地,李漁自己可一點都看不出來。
兩邊勢同水火,已經無法調和了。
李漁有非滅掉天庭不可的理由,天庭也沒有放過李漁的可能。
看著眼前的太白金星,李漁突然靈光一閃,他們是不是在拖時間啊?
難道天庭有什麼忌憚?
他們在等什麼?
一直以來,都沒有見到天庭出全力,傳說中天有三十六重,三十六重天里有無數神佛,可是下凡的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
要是以前,這種情況還可以理解,但是李漁做的一次比一次決絕,可是依然沒有等來天庭的雷霆一擊,前幾次都是些毛神,被李漁輕鬆化解過去。
唯一有性命之虞的,還是真武大帝的誅仙陣。
李漁看向太白金星,笑的有些瘮人,道:「星君,莫不是天庭有什麼難處?」
太白金星面色沒有絲毫的變化,讓李漁有些失望。
「什麼變故?我怎麼不知道?」太白金星擺手道:「我這次來,就是代玉帝問一問,你們有什麼請求。自從天地相隔,人間的訴求難以直達天聽,陛下他想通之後,頗為心疼,願意赦免你們的罪行,許爾等到天庭面聖。」
李漁問道:「斗膽問一句,玉帝是誰?」
他這不是挑釁,自古以來,玉帝的身份就眾說紛紜,從來沒有哪一條是有確切證據的。
天庭自然也不會屈尊降貴來跟凡人解釋。
玉帝的身份,有幾個版本比較流行,有人說他是軒轅皇帝,這個可能性不大,李漁第一個不信。
有人說他是昊天上帝,又曰玄穹高上玉皇大帝,是帝宰諸天,永不毀淪。
天本無形,即喚昊天,是帶有至高神之位的天帝,是宇宙萬物和國家的主宰,他的周圍還有日月、星辰、風雨,雷電、作為使者。「所謂昊天上帝者,蓋元氣之廣大,則稱昊天,遠視蒼蒼即稱蒼天,人之所尊,莫過於帝,託之於天,故稱上帝。
對這種說法,李漁也不太信。
還有人說玉帝是自幼修持,共修鍊了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十二萬九千六百年,才最終修成無極大道。
這種說法更離譜,不光是李漁不信,稍微懂點修鍊常識的都不信。
九世真仙,已經是難中之難,誰敢修一千多劫,那是純扯淡,早就被劈死了。
還有一些奇聞異談,就是純屬人間閑八卦,鬧出來的笑話了。比如說玉帝是撿漏來的:
玉帝原名叫張自然,據說,商朝末年,元始天尊授予姜子牙封神榜,讓他分封諸神,封神之戰結束后,姜子牙所有的名額分配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兩個重要位置,一個是玉帝,一個是灶神。玉帝的位置久久沒有被姜子牙分封,於是就有一個小神仙站了出來,問道玉皇大帝的神位是誰的,姜子牙這個時候有些激動,因為玉帝這個神位是姜子牙有私心要留給自己的,但是被當眾被點破讓他有些拉不下臉,就訕訕的說了一句自然有人。張自然一聽,立刻就做到了寶座上,說到自己就叫自然,姜子牙瞬間無語,但是他也不好反駁,只好承認了這個神位。
不過在其餘幾個版本中,玉帝的出現,都和太白金星有關。
李漁直接發問,問到了太白金星本人,要是他肯說的話,還多少值得信一點。
太白金星沒有想要給李漁解惑,他打了個哈哈,就岔開了這個話題。
「若是你肯去,我保證你不會有危險。」
太白金星緩緩說道,他的賣相,讓他無形中增加了幾分可信度。
但是李漁沒有管這些,他從一開始,就絕對不可能有絲毫的妥協。
李漁看著太白金星,說道:「我只說一遍,我推翻天庭的決心不會改變,即使你們把玉帝之位讓出來給我坐,我也不接受,而且會繼續開戰。」
話已至此,太白金星知道自己不管是抱著什麼目的來的,都不可能再有任何進展。
眼前這個道士,鐵了心要和天庭不死不休,就像當年的大良賢師張角一樣,他對天庭還有漢室兩個權威的態度,都如眼下的李漁般堅定。
當年張角不會妥協,如今的李漁也不會,難怪他們能做大良賢師,肯定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太白金星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他呵呵一笑,轉身就飄走了。
李漁沒有攔他,這幾次太白金星也確實沒有出手,每次來都是笑臉相迎。
在神仙一個個自負傲慢的如今,太白金星這人也是個奇葩另類。
「這老神仙還不錯。」陳泥丸說道。
李漁身後,聞訊趕來的人已經不少,他們一起目送太白金星離開。
李漁剛才的話,也叫眾人聽了去,大家對正經道士的敬意不自覺有加重了幾分。
李漁搖頭道:「莫要小看了他,咬人的狗不叫,他此時慈眉善目,笑臉相迎。真開打那一天,不定有多少我們的同伴,會死於此人之手。」
要知道,李漁在汴梁城是布了大陣的,太白金星每次進來,都如入無人之地,絲毫遲滯都看不出來。
他的實力深不可測,李漁只能警告一下弟子們,不能被他的表象蒙蔽了。
天庭那種地方的上位者,他的手段能差了?
人群中,宋江一邊往外擠,一邊說道:「賢弟說的沒錯,此人是個大敵。」
「公明哥哥。」李漁抱了抱拳,對著宋江打了個招呼。
宋江身為在天庭待了很久的存在,他的話還是很值得相信的。
宋江說完之後,正好擠到李漁跟前,他笑著問道:「太白老頭和你說什麼了?」
「一堆廢話...」李漁實話實話,攤手表示兩人什麼都沒聊。
宋江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信什麼,也別信這老官兒的一張嘴,他這八成是緩兵之計。」
李漁嘖了一聲,道:「我迫切想要知道,天庭如今的局勢。你說誰能幫我們?」
宋江身邊,花和尚魯智深道:「何不去尋玄奘禪師,他應該知道一些的吧。」
宋江稍微一愣,突然想起一個人,他笑著說道:「賢弟,你想要知道天庭的情況,為什麼不去尋天蓬。」
「天蓬元帥?」
「真是!」
李漁點了點頭,他說的確實不錯,想要知道太庭的具體模樣,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去過天庭的,來給自己好生描繪一下。
天蓬元帥他不但是剛從天庭被貶黜來,而且曾經手握天庭水兵,節制所有水兵能到達的地方。
他有多少的門生故舊,有多少的手下?
即使他現在不知道天庭的局勢了,想要刺探一番,也是手到擒來的小事。
「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李漁一拍額頭,道:「我這便去尋他。」
李漁上一次聽到天蓬的消息,還是從雞老他們三個嘴裡說出來的,天蓬好像被金蟬子降服了,跟著他們去了一趟靈山。
結果在半路,他就跑了。
從那之後,李漁再也沒有聽到過這個豬妖的消息。
「不如去高老莊看看。」李漁自言自語道。
「還有其他人么?」李漁問道:「我就怕找不到天蓬,總歸有些備選計劃是好的。」
「賢弟你自己想不起一個兩個來么?」
「那就是流沙河的捲簾大將了。」
可別小看了這個捲簾大將,其實他是個美差,因為他可以和西王母時常見面。雖然乾的活不太重要,但能和領導天天混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優勢。
只要表現的好了,總歸有受到提拔賞賜的一天。
可惜,他的運氣不太好。
在蜀國行軍路上,捲簾大將聞到了人肉的香味,嗅到了人的氣血,於是出來想要吃人。
這一回,被他盯上的不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而是這個三界最能打的一群人。蜀國將士也沒有慣著他,當成一個尋常妖怪殺了。
這件事沒有引起什麼波瀾,但是知道的人不少,沙僧就這樣還沒出場就死了。
其實這也是他咎由自取,在他被貶下界的這段時間,他是有機會的。
按照書中的描寫,沙僧曾親口承認自己吃過人,而且數量還不少,在觀音找到沙僧,想讓他跟隨唐僧西天取經的時候,沙僧親口說道:我本是捲簾大將,只因失手打碎了琉璃盞,玉帝將我貶下天庭,我在流沙河裡饑寒難忍,所以每隔幾日都會去找個河邊的行人食用。
「流沙河?」有人說道:「莫不是一個帶著骷髏的妖魔。」
李漁一看,說話的是自己收伏的蛇妖,他當年也跟著諸葛亮西征,所以知道一些。
「你知道他?」
「他死了。」白蛇將那天的事一說,李漁嘆了口氣。
「如今只能去找天蓬了。」
知己知彼,是很重要的,李漁很想弄清楚,天庭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
可是天蓬,他也不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