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她的秘密
芸琦被嶠嶼墨壓在床頭,在嶠嶼墨深邃的目光下,神色自如地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隨即,她抬起眼帘,視線徑自對上他,不躲不避:
「還記得,在上海賽區,你和我一起看脩澤那場比賽?」
嶠嶼墨揚眉。
他當然記得。
那天,她甚至和賽事的贊助商之一,張家的獨生女張曉萌來了一場現場比賽。
也是那一天,他第一次見她飆車。恣意暢快,風馳電掣。
在那之前,他甚至從來不知道,她對賽車,竟然有這樣的實力。
芸琦笑了笑,「那你還記得,脩澤奪冠后,接受記者採訪時,說的獲獎感言嗎?」
嶠嶼墨神色一頓。
當初這段採訪片段,全世界車迷都見證過。
因為從來不在公眾面前提及私事的脩澤,當著所有媒體的面,說他的成功離不開一位「朋友」。
這個家境普通,從一個最不起眼的尋常賽車手成為世界賽道上最傳奇的華人車神,歷來背後被人眾說紛紜,各種稀奇古怪的出道故事渲染得跟小說似的,脩澤從來不置一詞。可唯有那一天,脩澤主動提及那個「朋友」。
彷彿,那則獲獎感言是他壓在內心深處許久,才終於能公之於眾。
嶠嶼墨緩緩地眯起眼睛,眼底帶著回憶的神色:「他說……
他那個朋友,天賦很高,只是因為工作壓力大,才迷上了賽車,後來,他邀請對方一起進入職業聯賽,卻被拒絕了。」
記憶卓絕的人,即便當初對這些事情並不感興趣,而且時間也過去了許久,但如今複述出來,卻絲毫沒有任何困難。
芸琦點了點頭:「他這位朋友,我認識。」
嶠嶼墨扣在芸琦指尖的動作微微一頓:「是誰?」
芸琦抿了抿唇,眼底露出一絲沉寂。
嶠嶼墨不知道為什麼,心緩緩一沉,「或者,換個說法,那人在哪?」
他到現在還記得,那天芸琦和張曉萌賽車的時候,過彎技巧和脩澤比賽時,彷彿有一瞬間的重疊。
只不過,後來脩澤明確表示,在那場慶功宴之前,他沒見過芸琦。
而且……
從時間上來說,的確對不上。
脩澤出國幾年,一開始只是在普通車隊積累經驗,直到漸漸名聲鵲起,近兩年才進入法拉利車隊,一炮而紅。
而芸琦……
一直在帝京冷家的保護下,按部就班的讀書上學。
兩人直接認識,的確沒什麼可能。
但如果,芸琦因為認知脩澤口中那個特殊的朋友,兩人有共同的朋友……
這倒是確實能解釋,脩澤拒絕別的合作商而選擇BOX的原因。
只不過,那位因為工作壓力大而迷上賽車的這位共同好友究竟是誰……
就在嶠嶼墨考慮這人的身份時,芸琦淡淡開了口:
「死了。」
饒是嶠嶼墨,也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
他靜靜地望著芸琦波瀾不驚的那雙眼,忽然感覺到有一股傷痛從她眼底滑過,然而,還不及捕捉其他情緒,那抹光已一閃而逝。
取而代之的,是淺淺的笑意:
「男朋友,這是個有點悲傷的故事。」
以後……
或許,她會說給他聽。然而,現在並不是好時機。
起死回生這樣的事情,畢竟太過古怪離奇……
嶠嶼墨垂下眼瞼,幽深的目光久久地落在她的臉上,隨即,緩緩在她眉間落下一吻:「好。」
他說完這個字,緩緩鬆開她的手,隨即將她摟起來。
芸琦望著窗外的潮漲潮汐的海面,忍不住輕輕在他肩上蹭了一下。
她今天說了半個秘密。
有關自己的前世過往……
與此同時,嶠嶼墨輕輕將手心搭在她的後背,在她的視角盲區,嶠嶼墨深邃的目光微微一盪,轉瞬恢復往常的清湛。
冷芸琦身藏謎題。
從一開始被她吸引,到後來漸漸情不自禁,他一直都清楚這件事。
然而謎題和謎底,究竟是什麼……
目前他並不想追問。
他只知道,剛剛她說那個人「死了」的時候,眼底的輕嘲和死水微瀾,他不希望再次出現在她身上。
他認真追到手的女朋友,疼都來不及……
接下來的一天,可能是因為兩人都清楚,最後的假期已經倒計時,倒是沒再去玩什麼海上運動,而是懶懶地坐在別墅的觀海平台上,悠閑地吹著海風,吃著水果,享受最後的島嶼時間。
宗魏在傍晚的時候,終於乘飛機回來:
「少爺,冷小姐,伴手禮都準備好了。」
芸琦看了一眼宗魏身後,各式各樣的包裝禮盒,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直接衝進高奢禮品店,一口氣打包帶回來的?
「買這麼多?」
她估摸,能讓嶠嶼墨送禮的人應該沒幾位。
大約是因為當時她從英國俱樂部離開時,多說了一句,要給她媽帶英國紅茶回去?
可……
這也太多了吧?
望著眼前都快鋪滿一地的禮物,芸琦第一次懷疑宗魏的辦事能力。
會不會太誇張了?
「不多。」
嶠嶼墨輕笑著將她摟在懷裡:
「第一次正式拜訪你家上上下下所有長輩,這些禮還有點薄了。」回去,他順便看看銀行保險庫里還有什麼適合送的。
總不能厚此薄彼。
上次在上海送了芸琦外公外婆的禮物,這次冷老爺子南邊事情辦完,怕是已經回到帝京,等他許久了……
據他所知,老爺子和芸琦外公一直有點在芸琦面前「爭寵」的意思。
既然決定換個身份見面,誠意還是要有的。
小輩見長輩,送禮只是最基本的禮儀。
芸琦表情一頓,這下子終於反應過來,這成堆的禮物到底是為了什麼了。
不僅是她媽張敏,爺爺那天「關鍵時刻」打電話過來,肯定也是公務處理完畢,準備回家。
所以……
明天飛機落地,她這是要帶著男朋友見全家老小的意思?
就在這種莫名其妙的進展中,芸琦被嶠嶼墨以促進感情為由,這一晚在她房間一起共眠。
當然,純蓋被子的那種。
第二天一早,就踏上了回帝京的航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