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不可能
元帝將目光落在墨錦城身上，腦海中不知想到哪些事情，他眼角的餘光偷偷瞥了一眼墨錦城，卻好似發現墨錦城的臉色好了不少。
元帝覺得好像自從墨錦城娶了楚嫣之後，墨錦城的身子雖未見好，可臉色卻好了不少，整個人帶上了一絲不一樣的色彩，變得更像是一個人。
當時墨錦城前來求娶楚嫣的時候，元帝並未立即答應他的要求，因為彼時他已經知道墨錦城是他的兒子，而他又怎麼可能將一個從小被養在鄉下的楚嫣嫁給墨錦城，所以他按照墨錦城的方法選擇了楚嬋，可誰知楚嬋在得知墨錦城是個短命鬼之後竟然嫌棄他。
反而是楚嫣，不僅僅是皇貴妃的義女，更是她閨中密友的女兒，身上所呈現出來的氣質才更加地符合大家閨秀，而她的能力自然也讓元帝頗為驚嘆。
縱然知曉楚嫣那些年過得不好，可是能夠在那樣一個環境下仍是能夠保持著最初的自己，足以見得楚嫣的強大和她的心思縝密，這樣一個人如果可以成為未來的皇后，那絕對是當得起，更不要說她還認識鬼醫。
「陛下若是沒事，我和四殿下就先退出去了。」墨錦城感受著元帝的打量開口道，「娘子如今身懷六甲，我擔心有人對她不利。」
墨錦城從小跟在墨知書夫婦身邊長大，對元帝並沒有太多的感情，哪怕他是以這樣一個方式歸來，他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元帝，更無法將那一聲「父皇」輕易地喊出口。
元帝收回目光后，就對著他們兩個人擺擺手，「先回去吧！這件事也不要告訴安樂，安樂是個好孩子，以後阿城你就好好對待安樂。」
墨錦城回答元帝的話之後，就帶著元朗一起離開，而元帝則是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久久不曾開口。
墨錦城帶著元朗一同前去探望楚嫣，他們一路上都在商議楚航的事情，如今楚航被貶以後又無法上朝，至於那個宅子都已經無法居住，畢竟匹配不上楚航的小身份。
「就讓他們住著吧。」墨錦城將目光落在元朗的身上，「他們要記得娘子的好，高宣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
「太子殿下還沒有原諒父皇嗎？」元朗說著就將目光落在墨錦城的身上，「我能感覺到父皇他似乎很在意和太子殿下之間的關係，如果可以……」
「不是我不原諒父皇，應該說我從來就沒有恨過他，因為無愛亦無痕，但我也不知該如何去面對他，我從小跟在爹娘身邊長大，雖說爹爹戰死沙場、娘親殉情，可我仍是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墨錦城轉頭看著元朗神色平靜地開口，「元朗，你們從小都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我在那個府里只有無窮無盡痛苦的回憶，如果不是我會算計恐怕早就死在那些人的手下了」
墨錦城並未去看元朗的眼神，而是想起當時他穿越而來的那個情況，墨府上下全都認為是他的存在害死了墨錦城，那個年僅十歲的墨錦城也的確是死了，死在那個水流湍急的護城河裡，死在了那個冰冷的雨夜，死在了他最好的年紀。
而活下來的是重生而來只想要一心娶楚嫣的墨錦城，為了彌補前世的遺憾，他放棄了一副健康地身體，他本來以為他是世間唯一，可誰知竟然有一個沈公子竟然比他還要心狠，只能被斷言只能活到二十五歲。
墨錦城的腦海中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見到鳳瑾禾時候，鳳瑾禾開口說的話：
——你們都是痴情人，最後都會得償所願。
如今他已經得償所願，但願那個素未謀面的沈公子也能夠得償所願。
墨錦城走進東宮的時候就看見楚嫣一個人坐在廊檐下對著風景發獃，如今天氣已經愈發寒冷，楚嫣倒是不怕冷，只穿了一件襖子，外面罩了一件紅色的大氅。
「夫君，你回來了。」
墨錦城站在那裡，就看見楚嫣提著裙角就向這邊跑來，最後撲了一個滿懷，等她的餘光見到元朗時才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你怎麼不告訴我，四哥也在這裡。」
「我是想要來看看你。」元朗看著楚嫣面上帶著一絲笑容，「沒有想到也能夠見到嫣兒這麼孩子氣的一面。」
楚嫣嗔怪地瞪了一眼墨錦城，隨後又吩咐青梔前去準備糕點，「四哥怎麼會和夫君一起回來？夫君前去將……」
楚嫣看了一眼元朗一臉恍然大悟地樣子，看來將楚航一事告知給元帝的不僅有墨錦城還有元朗，只是不知她們誰先誰后，而楚航又會落得一個什麼下場？
「是四哥先去告訴給陛下的。」墨錦城說著就握住楚嫣的手，「等我到的時候陛下已經知道這件事，所以直接就將楚航貶為庶人，而且三年不能入仕。」
聽著墨錦城的話，楚嫣很快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她笑著挽住墨錦城的手臂，整個人依靠在他的身上，「夫君，你真好，還留著父親的一條命。」
這廂楚嫣在東宮忙著招待元朗，而那些身在相府的楚航已經得知被貶為庶人的事情，被貶謫也就算了，最多他還能靠著自己的一身本領重新入仕，可誰知竟然還要等到三年後才能入仕。
「公公，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楚航看著高宣面上帶著幾分震驚，「陛下怎麼會好端端的如此生氣？」
「楚老爺沒有教育好自己的母親，陛下知道了自然是非常生氣，陛下本意是讓楚老爺永不入仕，可誰知太子殿下幫助楚老爺求情，太子殿下說楚老爺怎麼說也是太子妃的父親，若是永不入仕以後傳出去對太子妃也不好。」
高宣冷漠地瞥了一眼楚航，「楚老爺，你可要時時刻刻記住太子妃的這份恩情，若不是太子妃，恐怕你這相府都住不了了。」
高宣也不給楚航開口說話的機會，而是繼續開口，「楚老太太老蚌生珠，這件事不僅影響楚老爺，甚至還影響了太子妃，你讓世人如何看待太子妃？」
高宣乜了一眼楚航繼續道，「楚老爺，你可莫要再做出讓太子妃為難的事情，太子妃能夠救你一次，卻未必能夠救你第二次。」
楚航自然能夠聽懂高宣的弦外之音，他看著高宣點點頭，「高公公放心，我們一家上下都會牢記太子妃的這份恩情。」
送走高宣之後，太夫人看了一眼楚航之後趕緊就溜之大吉，現在的他可不想要被楚航責怪，畢竟她肚子里還有一個孩子。
她好不容易求得機會留在臨安，可誰知偏偏生出這樣的變故。
「老爺，你不要生氣。」錢氏上前一步看著楚航安慰道，「這個大姑娘也真是的，明明你才是她的父親，可誰知她竟然一點都不關心你的死活……」
錢氏的話還未說完，就直接被楚航扇了一耳光，「我都已經被貶為庶人了，你還想要繼續謀害我嗎？」
錢氏的身體踉蹌地後退一步，就在楚航還欲有下一步的動作時，嬌嬌及時上前一步握住了楚航的手，「老爺，錢姨娘肚子里還有你的孩子呢，怎麼說孩子都是無辜的。」
嬌嬌說著就趕緊給楚航遞上一杯茶，「老爺，莫要動氣，索性如今太子還記得太子妃的好，若是哪一天不記得了，你我也毫無怨言。」
嬌嬌說著又將目光落在錢氏身上，「錢姨娘以後不要再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了，我知道你縱然是為了相府好，可大姑娘畢竟是太子妃，既是天家的兒媳，又怎麼堪比普通人家呢？我們瞧見的這個結果不知道太子妃費了多大的心思，若是再牽連太子妃，那可真真兒不應該了。」嬌嬌看了一眼已經平靜下來的楚航，「我們不能再給太子妃添麻煩了，興許老爺表現得好，陛下還會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讓你重新入仕，可若是我們繼續惹麻煩，恐怕都會牽連到太子妃本身。」
楚航為官多年，哪裡會不明白嬌嬌說的話，反倒是錢氏是一個沒有眼力見的，竟然能夠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也不知私底下的錢宗正到底是一個何樣的人。
楚航調整好情緒之後，將目光落在錢氏和孟氏的身上，「你們先回去閉門思過，這段時間就在自己的小院子用餐，最好還要禱告佛祖祈求這件事不要牽連到太子妃。」
楚航被貶為庶人的第二天就見到了被從東宮遣送回來的楚姿，孟氏見到楚姿的那一刻整個人的心才算是放鬆下來，但是楚姿因為這件事被送回來，肯定也是因為楚嫣被墨錦城厭惡了，不想要被楚姿發現。
「四丫頭，你怎麼回來了？」楚航看著楚姿眉頭緊鎖，難不成昨天錢氏說的話真的傳進了墨錦城的耳中？
縱然楚嫣之前深得墨錦城的疼愛，可畢竟天家的愛最是無情，又有幾個人能夠得到長久的愛情，如今墨錦城已經貴為太子，也並非楚嫣不可，再加上楚嫣如今落得這等地步，又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牽連楚嫣？
「回爹爹的話，昨日太子殿下回東宮之後，發了好大的一通火氣，姐姐差點小產了，就命人遣送我回來了。」楚姿看著楚航小聲開口。
楚航的身形踉蹌一下，「怎麼會小產？」
「是姐姐給爹爹求情，惹惱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這才生氣推搡了姐姐，如今太子殿下還在氣頭上呢。」楚姿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儘管如此，姐姐還是讓我不要告訴爹爹，可是姐姐在東宮的日子也不好過，女兒怎麼忍心讓姐姐遭受那樣的罪過。」楚姿說著說著眼淚就落下來，「爹爹，姐姐已經這樣了，我們不能再牽連姐姐了。」
「爹，既然楚嫣已經這樣了，不如讓女兒前去東宮成為側妃如何？」楚嬋上前一步看著楚航眉眼間帶著些許笑意，「只要我能夠得到太子殿下的寵愛，說不定還能夠在太子殿下幫助父親美言幾句呢！」
沒有得到楚航的同意，楚嬋繼續開口，「爹爹，你想一想，當初本來指婚給太子殿下的人就是我，是楚嫣非要替我嫁給太子，如果是我嫁給太子，說不定太子殿下仍是聖恩正濃呢。」
「三姑娘，你這句話就說錯了，雖說我之前並未進府，可我聽說當初是你自己不願意嫁給太子殿下，既如此，你以為太子殿下能夠看上你嗎？」嬌嬌看著楚嬋毫不客氣地打擊道，「我覺得你不被太子殿下扔出東宮就已經不錯了，可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
「怎麼了？你們難道不相信我說的話？」楚嬋趾高氣昂地看著他們幾個人，「我說不定真的能夠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睞呢？」
楚航正欲阻止，就看見嬌嬌把手中的令牌遞到楚嬋的手中，「三姑娘，你如果真的覺得你能夠討得太子殿下的歡心，那你就進宮去看看吧！只是你若是真的被扔出來，可不要讓太子殿下歸咎到老爺身上。」嬌嬌看著楚嬋心平氣和地開口，「我們都已經落得這般田地了，想來三姑娘也不忍心雪上加霜。」
楚嬋看著嬌嬌手中的令牌，沒有多想的就接了過去，她當然要盛裝打扮的進入皇宮，這樣一來到時候墨錦城就會被她的美色所吸引，只要她能夠得到墨錦城的寵愛，就一定能夠將楚嫣踩在腳下，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夠重新見到楚嫻和娘親呢。
不過可惜的是，楚嬋不僅沒有見到墨錦城，甚至東宮的侍衛連人帶馬地全都扔到了相府門口。
東宮侍衛更是說了一句話，「縱然太子妃不受寵，也輪不到一個庶女來成為太子側妃。」
楚嬋不甘心，緊緊抓住東宮侍衛的褲腳，可卻被他們不懂憐香惜玉地一腳踢開，楚航甚至都不敢出面救楚嬋，本是想要等到東宮侍衛都離開之後才出面的，可誰知東宮侍衛反而高聲說了一句話。
「楚老爺，太子有交代，如果楚老爺當真還想要太子妃的受寵的話，就不要再做這種傻事，太子妃如今差點小產可都是因為楚老爺，楚老爺若是心疼女兒，可不要再做傻事了，不然到時候逼得太子讓太子妃和楚老爺恩斷義絕也未可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