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會做人

楚航聽著司玥的話，低著頭不知在思考何事。

這些年，他不是沒有和趙氏提過關於讓庶女參加荷花節一事，只是趙氏總有諸多借口讓她們不參加，甚至還說庶女不懂規矩，到時候會讓相府丟了臉面，偶爾也能聽見她說庶女們不好的事情。

可這些事他並未放在心上，他總覺得只要趙氏能夠管理好后宅便可，至於其他的事情他也不想管，因而在楚嫣許給文冠宇時他才會同意，可誰知文家竟是那樣一戶人家。

如今細細想來，其實並非庶女不懂規矩，恐是趙氏擔心她們會搶了楚嬋、楚嫻的風頭，這樣的女人到了司玥面前果然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這些事情夫人去辦就可。」楚航執起司玥的手拍了拍，「夫人既然已經嫁給我，府上后宅一切自然有夫人做主。」

楚航頓了頓之後繼續開口，「明日我便讓管家把對牌拿過來，至於府中的賬目也可好好的清點一下，省得到時候誤了一些事，如今你也可以開始準備嫣兒和寧王殿下的婚禮，可千萬不能讓嫣兒丟臉。」

司玥順著楚航的話點點頭，「老爺放心，這都是妾身的分內事，妾身自然會操持好一切，到時候讓大姑娘風風光光地出嫁。」

楚航又在琴瑟居陪著司玥坐了一會，兩個人說了一會體己話方才散去。

楚航離開后，司玥就讓貼身丫鬟彩霞前去將楚嫣請過來，她需要和楚嫣商量一下出嫁的相關事宜，還有便是荷花節的相關事宜。

等待楚嫣到來的期間，司玥一直在整理管家之前遞過來的賬本，賬目雖然看似清楚，可是她卻仍是能夠發現一些端倪，尤其是當年先夫人名下產業如今都已經處於虧損狀態，可另外一些賬目卻又有些不清不楚。

司玥把覺得有問題的賬目全都一一記錄下來，第一頁還沒有記錄好，彩霞就已經帶著楚嫣走進琴瑟居。

司玥抬頭望去就看見楚嫣站在她的面前，她身邊丫鬟手中還捧著一個精緻的檀木盒子。

「見過母親。」楚嫣看著司玥恭敬行禮，「母親找我前來可是為了商量婚事？」

司玥迎上去看著楚嫣笑著開口，「正是，我就是想問一問你的想法，嫁衣是否準備好？」

楚嫣看著司玥點點頭，又將目光落在旁邊的盒子上，「母親和父親剛剛成婚，我手裡的東西也拿不出來，索性還有在老宅是十三叔給我的東西，我想著母親進琴瑟居定然也需要這個東西，就來送個母親，我相信母親定然會喜歡的。」

司玥看了一眼彩霞，彩霞走到麝月的身邊接過麝月手中的盒子，她打開的時候就發現盒子里放置著一株巨大的紅色珊瑚，顏色鮮艷，看上去尤為珍貴。

「這是紅珊瑚？」彩霞面露驚色，「這紅珊瑚也太大了吧。」

司玥順著彩霞的視線望去就看見一株巨大的紅珊瑚，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這都是上乘品，「大姑娘，你這禮物……」

「這是我送給母親的見面禮。」楚嫣看著司玥露出一個笑容，「母親嫁給父親，我身為嫡長女，自然要和母親好好相處。」楚嫣莞爾一笑，「母親，你說是嗎？」

司玥有些受寵若驚地看著楚嫣，在婚禮上見到楚嫣第一眼時，她就覺得楚嫣和坊間傳言並不相同，今日楚嫣來給她行禮時，更加深她心中的這個想法，如今更甚，楚嫣心中自有溝壑。

「對了，大姑娘今歲才回臨安，想來並未參加過荷花節，至於府上其他庶女，除楚嬋、楚嫻外，似乎也並未參加過，我請了教習嬤嬤前來教大家規矩禮儀，到時候還勞煩大姑娘和我一起帶著她們進宮。」

「母親說的是。」楚嫣含笑看著司玥，「能夠與母親一同進宮，乃是我的榮幸。」

楚嫣和司玥在琴瑟居又聊一會其他的事情，在確定好婚禮的相關細節后，楚嫣才從琴瑟居離開，司玥在楚嫣離開時，卻發現之前的賬本基本上都已經整理完，甚至還把有問題的地方挑了出來。

「方才大姑娘一直在看賬本？」司玥將目光落在彩霞身上，面露驚色，「她真的和傳言的不一樣。」

「我還以為夫人知道大姑娘在看賬本呢。」彩霞輕笑著開口，「如今好了，省得夫人再重新去看賬本，我倒是覺得大姑娘是個心細的，只可惜要被指婚給寧王殿下……」彩霞說著就嘆口氣，「還好如今是夫人掌家，若是趙姨娘，到時候指不定如何對待大姑娘呢。」

司玥聽著彩霞的話，低頭沉思起來，之前他們的成親就不曾看見趙氏的身影，事後也不見趙氏前來給她請安，恐怕她還想著夫人之位，只可惜她的被貶與當時白氏不同，白氏乃是楚航下令，而趙氏則是由元帝親自下令。

「府上的趙姨娘，我倒是不曾見過。」司玥抬頭看向彩霞開口道，「不知趙姨娘如今居住在哪個院子，不如我們前去看一看，也好知曉趙姨娘的情況？」

彩霞得到命令后，很快就找來其他的丫鬟詢問趙姨娘的所在地，在前往趙姨娘的院子的途中正好遇見了江氏和孟氏二人，她們兩個人在看見司玥時都恭敬地行禮。

「二位姨娘快些起來。」司玥看著她們笑道，「姨娘可是有要事在身？」

司玥的話剛落音，兩個人卻對著她撲通一聲跪下來。

「夫人，還請你看在我們為相府生兒育女的份上，讓孩子們參加荷花節。」率先開口說話的人是孟氏。

「夫人，趙姨娘掌家時，我們這些女兒從未參加過荷花節，如今荷花節眼看在即，我想著怎麼也是相府的姑娘，也的確該出去見見世面，就想著前來求求夫人。」江氏順著孟氏的話說下去，「夫人……」

「兩位姨娘快起來。」司玥看了一眼身邊的兩個丫鬟，她們上前一步把兩位姨娘扶起來。

「兩位姨娘放心，荷花節一事，我已經和老爺說過了，明日宮裡的教習嬤嬤就會過來教孩子們一些規矩禮儀，也省得到時候給相府丟臉。」

司玥頓了頓之後繼續開口。「孩子們都是第一次參加，那就是個爭奇鬥豔的地方，孩子們也可將才藝準備起來，無論琴棋書畫亦或是舞蹈，都可準備，也好到時候在陛下和眾位公子中露個臉，他們知道我們相府並不是只有楚嬋姐妹二人。」司玥看著她們面上帶著笑容，一字一句全都落在二人的心坎上。

她們二人互相看一眼后，對著司玥千恩萬謝，一直到她們目送司玥離開時都還沉浸在要去參加荷花節的喜悅中。

雖然她們這些姨娘沒有資格參加荷花節，可只要她們的女兒前去，她們亦會有與有榮焉的驕傲。

江氏和孟氏轉頭就將這件事告訴給楚姿和楚婉，兩個人在聽見這個消息時都表現得非常開心，其實和楚嬋、楚嫻比起來，楚姿和楚婉的才藝更佳些，楚姿擅長古箏，楚婉擅長舞蹈，縱是如此二人也沒有想要合作的意思。

她們唯一能夠想到的便是，今年不能再讓楚嬋姐妹二人出了風頭，據說去年的荷花節就是楚嫻拔得頭籌，還得到了皇後娘娘親手贈送的玉鐲。

而這廂司玥帶著彩雲、彩霞二人見到了被禁足在院子中的趙氏，與其說是被楚航禁足，還不如說是趙姨娘自己不想出去，因而在見到她們時，臉上也沒有露出一個笑容，而是神色淡漠地看著她們。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看我笑話嗎？」趙氏神色淡漠地開口，「我可不喜歡你們。」

「趙姨娘，我既然入了府，那便是府上的主母，縱然你不喜歡我，也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司玥看著趙氏面帶笑容，「你和先夫人，先夫人乃是老爺下令，可如今你卻是陛下下令，你該不會想著有朝一日還能夠翻身成為女主人吧。」司玥輕笑著，「實不相瞞，趙姨娘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趙氏站起來想要衝上前去給司玥一個教訓，可卻被彩雲、彩霞緊緊地按住，司玥面上帶著幾分笑容，「趙姨娘，馬上就要到荷花節，這些年你從未讓姑娘們參加過荷花節，想來你自己定然也不甚在意。」

迎著趙姨娘的那雙眼睛，司玥繼續開口，「既如此，那麼想來今年荷花節，三姑娘和五姑娘也不用參加了，正好把機會讓給其他的姑娘們。」

「你算什麼新夫人！我的女兒才是相府的嫡女！」趙氏睚眥欲裂，恨不得想要將司玥撕碎，「你不要以為你能夠坐穩女主人的位置，我不會死！我定會看見你的笑話！」

等到時候她的女兒成為太子妃，那麼她就依然是相府的女主人，依然能夠把這些人踩在腳下！到時候她一定不會放過這些人！

司玥並未言語還是看著趙氏輕笑著，她在趙氏的院子上並未停留太長時間，而是在確定趙氏的情況后就離開了。

回到琴瑟居，司玥思考著趙氏的事，能夠讓趙氏擁有如今底氣的大概只有楚嬋姐妹二人，可她見過那姐妹二人，楚嫻似乎比楚嬋更有優勢，甚至就連看上去都是不好相與的人。

「夫人，趙姨娘顯然沒有把你放在眼裡，好似覺得她還能夠成為相府夫人似的，可是夫人明明都已經和相爺成親了。」彩雲看著司玥面露不滿，「也不知道趙姨娘打的什麼主意。」

「她打的什麼主意我倒是不知道，但是我覺得她的女兒很有可能在想著太子妃之位！」

迎著她們兩個人的目光，司玥笑著開口，「只有太子妃之位，才能夠讓趙姨娘有這麼大的底氣，既如此，我們乾脆就不讓楚嬋姐妹二人前去參加荷花節，到時候說不定會有其他的事情發生呢。」

楚嫣回到嫣然閣后，又俯在案桌上畫畫，她琴棋書畫皆不擅長，偶爾有興趣的時候可以吹一吹玉簫，她甚至嚮往鳳瑾禾所說的那種「一蕭一劍走天涯」的生活。

楚嫣的玉簫乃是十三叔教她的，她本意是不想學這些東西，可是鳳姐姐卻告訴她，學會音律到時候也是一種保命的方法，暗影閣旗下有一塊專門負責音律，會有人傳授專門的旋律，而她也跟著鳳瑾禾學了不少能夠召喚那些人的旋律，只要能夠聽見音律，他們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楚嫣的面前，為楚嫣所用。

「雖說姑娘不擅長音律，可這樂器卻也用得有模有樣的。」青梔看著楚嫣輕笑著開口，「我記得主子最喜歡吹笛子了，還有一種我們從未見過的樂器，聽主子說好像叫口琴。」

「鳳姐姐是個非常厲害的人。」楚嫣看著她們露出一個笑容，「我希望以後能夠變成和鳳姐姐那樣的人。」

「姑娘放心，只要姑娘有難，主子一定會出現在陪在姑娘身邊的。」青梔說著就拿手拍了拍楚嫣的腦袋，「姑娘，你和我們主子都會很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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