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前夕事（2）

楚航抬眸看向司玥，眼中帶著幾分疑惑，楚航自問非常了解趙氏為人，如果這些銀子真的落入趙氏手中，多半都是有去無回。

「夫君，你這是不相信我嗎？」

感覺到掌心溫暖的楚航再次抬頭看向司玥，正欲開口就聽見司玥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些年我雖不曾踏入府門半步，但關於趙氏之事也偶有聽聞，老爺對趙氏也是頗多容忍，妾身覺得這樣的人就該狠狠地懲罰一番。」

司玥眉眼間帶著溫柔的笑意，「如今我是相府的女主人，她只是一個姨娘，縱然我的身後有姐姐相助，可臨安貴圈那些貴夫人，本就是看不上趙氏，他們私底下都評價趙氏太過於小家子氣，雖說是相府主母，卻從不疼愛庶子庶女。」

司玥握住楚航的手，繼續開口，「夫君，我知曉你心中擔心我不是趙氏的對手，可你應該要相信我不是嗎？」

思忖良久后，楚航緩緩點頭，「好！我相信你。」楚航反握住司玥的手，「趙氏她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我的確了解不多，就連當年嫣兒在老宅之事都是我事後調查才發現；她九死一生，幸得遇見鬼醫才能夠挽回一條命，這樣的女兒，配得上我相府的嫡女！」

楚航思忖良久再次開口，「她認識鬼醫，若是鬼醫能夠挽回寧王殿下的一條命就好了，至少能夠讓她這輩子吃穿不愁。」

楚航的語氣里說的都是真心關切的話語，饒是如此，司玥還是從他的一雙眸子里看出了算計，與其說他關心楚嫣，還不如說關心楚嫣到底能夠給他帶來多大的利益。

將所有的一切利益全都最大化。

司玥在整理好相關事宜后，又派遣彩霞前去將教習嬤嬤找來詢問一番關於府中子女的規矩學得如何，她們都是第一次進宮，宮規禮儀難免有些差強人意。

「常嬤嬤，她們的表現如何？」司玥抬眸看向常嬤嬤面上帶著溫潤的笑意，「她們雖是相府庶女，可到底從未參加過這樣的宴會，至於大姑娘那就更不要說了，從小生活在老宅，這些東西自然也是不了解的，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嬤嬤，嬤嬤也不要往心裡去。」司玥說著還親自給常嬤嬤沏茶。

「夫人此言差矣。」常嬤嬤看著司玥輕笑著開口，「我倒是覺得這位大姑娘是個難得的良善之人，你說她從小在老宅長大，可是這規矩禮儀她可是一點就通，甚至一點差錯都不曾有過。」

常嬤嬤說著就把藏在袖子里的東西遞到司玥面前，「這是大姑娘隨手送給我的東西，她的一舉一動都堪稱相府嫡女，到底是先夫人所出的孩子，自然是不會差到哪裡去。」

常嬤嬤說完楚嫣就輕聲嘆口氣，「至於其他幾位姑娘，出身不好，底子也不好，難免有些差強人意，但所幸她們才藝都尚可，至於趙姨娘所出的三姑娘和五姑娘看上去倒是規矩禮儀都不差，楚嬋性格囂張跋扈，楚嫻性子溫婉賢淑，姐妹二人一靜一動也稱得上絕配。」

司玥聽著常嬤嬤的話，又隨便地和常嬤嬤聊了一些家常，在確定楚嫣各個方面都相對其他人優秀之時，也算是鬆了一口氣，至少這樣的楚嫣才能堪稱相府嫡女。

送走常嬤嬤之後，彩霞忙著給司玥沏茶，「夫人，為何這般關注大姑娘之事，大姑娘馬上就要出嫁，夫人只需操心那些庶女的婚事即可，到時候若是夫人生下兒子，這相府還不是靠著夫人做主。」

司玥端著杯子小呷一口，「彩霞，我之所以能夠嫁給相府，完全就是為了相助大姑娘，大姑娘表面看似隨和，其實內心自有計較。」

司玥想到楚嫣之前的種種表現，輕聲嘆口氣，「我們這位大姑娘不簡單啊！」

「就算她不簡單不也就是一個姑娘嘛？」彩霞倒是不以為意地開口，「而且馬上就要嫁給寧王了，到時候寧王一死，說不定還要給寧王陪葬呢！」

「住嘴！」司玥看著彩霞呵斥道，「這種渾話豈能亂說？」司玥面色陰沉，「這樁婚事乃是陛下親自賜婚，日子也會陛下親自挑選，他們都希望寧王能夠靠著大姑娘沖喜翻身呢，你又豈能說出這等話來？」

彩霞抿著唇站在一邊一言不發，「夫人，我錯了！」

司玥輕聲嘆口氣，抬手撫上彩霞的手背，「彩霞，你與姐姐彩雲從小就跟著我，也知道我性子溫和，可如今這已經不再是司府了，而是相府明白嗎？」

司玥抬眸看向彩霞語重心長，「彩霞，我們不能再和以前一樣毫無忌憚地說出那些話明白嗎？」

彩霞看著司玥再次認真地點點頭。

這廂楚嫣在結束一天的宮規禮儀之後，直接讓擅長按摩的青梔給她做一個放鬆的按摩，縱然她前世為了能夠配得上墨錦城學過這些東西，可她不想現在就將所有的一切暴露出來。

更何況她看楚嫻的模樣，似乎也有想要與他一較高下的樣子，她自然不能輸給她。

「姑娘，這些日子倒是苦了姑娘，明明姑娘就是散漫性子，和主子一樣，卻要學習這些宮規禮儀。」青梔給楚嫣按摩時柔聲道，「不過我瞧著姑娘這些規矩一遍就會，果然是先夫人所出的相府正兒八經的嫡女。」

楚嫣趴在床上，思考著今日的種種，她知道司玥自然是將這件事攬下，至於要如何讓趙氏吐出這些藏匿的銀子，估計需要費些時日，不過若是楚嬋、楚嫻他們中有個意外，恐怕到時候相對而言就會簡單許多。

趙氏這一輩子最大的寄託恐怕就是如今被稱為最有可能成為太子妃的楚嫻，畢竟之前在趙氏的推波助瀾下，臨安的百姓都知曉太子元勛心繫楚嫻，只因為年紀太小，所以想要等到楚嫻及笄之後再求娶為妃。

「趙氏其實貪墨不少銀兩呢。」青梔繼續著手中的動作，「姑娘，趙氏如今被關押在地牢，我們的人說楚嫻每每有機會時就會前去，也不知母女二人在商量何事。」

「我現在最慶幸的便是，我父親沒有一個好兒子！」楚嫣趴在枕頭上低聲道，「但凡趙氏有兒子傍身，估計都不會落得現在的下場。」

楚嫣頓了頓之後繼續開口，「實在不行，通知我們的人，讓楚嫻沒有再繼續探視趙氏的機會，只要小心地透露一點點消息即可，畢竟我相信楚航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楚嫣不知想到何事，輕笑著開口，「最好是能夠將她和趙添關在一處，也好實時監視他們父女二人的談話，若是讓他們父女在一起，估計也能夠從中知曉不少有趣的事情吧。」

楚嫣不知想到何事，又在青梔的耳邊小聲吩咐幾句，「等到事情一出，就讓臨安城全都知曉這件事，縱然楚嫻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選，那我相信到時候她也不可能勝任太子妃這個位置。」

青梔在結束按摩之後，楚嫣就趴在床上小睡一會，在確定麝月睡下之後，楚嫣才帶著青梔、青雀前往府衙的大牢前去探望趙氏。

「姑娘。」獄卒看著頭戴斗篷的身影面色恭敬道，「已經按照姑娘的吩咐將他們父女二人關押在一起。」

「做得好。」

楚嫣在另外一個獄卒的帶領下就向趙氏和趙添旁邊的一間牢房走去，在楚嫣的授意下，他們又給趙添和趙氏準備了一份夜宵，上面都是趙氏和趙添最喜歡的菜肴。

「姑娘是覺得趙添和趙氏還有事情隱瞞？」獄卒看著楚嫣面色恭敬道，「可如今趙氏進來之後沒有交代任何事，只是每每楚嫻姑娘來時，她們母女二人總會說一段悄悄話。」

「趙氏大概是覺得還有這個女兒可以依靠。」楚嫣端著面前的杯盞小呷一口，「畢竟也算是欽定太子妃人選。」

「可如今趙氏變成這般模樣，楚嫻姑娘縱然出身相府，也斷然不可能成為太子妃了。」獄卒看著楚嫣眉頭緊蹙，「趙氏難道不清楚這一點嗎？」

「可若是她有機會呢？」楚嫣挑眉看向身邊的獄卒，「所以這也是我們下手的好機會。」

楚嫣摸著下巴，一雙桃花眼中帶著算計，「元陽喜歡楚嫻，楚嫻喜歡太子，若是到時候楚嫻嫁給元豐會如何？」楚嫣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興味，「元陽好色風流，元勛文武兼備，只有這元豐大概在眾人的眼中各個方面的條件都差一點。」

「不過如今的楚嫻也只能配得上元豐了。」

「可是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元豐他……」獄卒看著楚嫣面上的表情識趣的沒有繼續說下去。

聽著隔壁房間傳來的聲音，獄卒將目光落在楚嫣的身上，心中想著可能也就楚嫻這樣漂亮的人，才能夠想出這樣的陰險毒辣的計謀。

楚嫣帶著她們兩個人面無表情地坐在隔壁的牢房裡，好似沒有將這些聲音放在心上，反而是之後的對話他們更為感興趣。

「爹，你有所不知，我將白氏名下的鋪子全都變賣出去了，如今銀子就藏在……這個地方。」

趙氏的聲音傳入楚嫣的耳畔，只是關鍵的那幾個字卻聽得不甚清楚，楚嫣心中想著肯定是貼在趙添耳邊所言。

「相爺就沒有想過要來救你？」

「他怎麼可能會來救我？」趙氏嗤笑著聲音響起，「他如今估計疼愛先夫人都來不及呢，當年白氏被貶下堂之後他不是迫不及待地就抬我為新夫人，如今情況也差不多，只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更何況如今我還是相爺親手送進來的。」

趙氏頓了頓之後繼續開口，「如今的新夫人乃是婉昭儀的妹妹，也算是陛下親自賜婚，估計相爺他早就把我拋諸腦後了。」

「你為何會被相爺送進來？」趙添的語氣中都有幾分疑惑，「你之前那樣對待楚嫣、楚昊都沒有被相爺送進來，如今又為何……」

楚嫣看不見趙氏面上的表情，卻能夠聽聞出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愉悅，「爹，你有所不知，我不僅害了楚嫣、楚昊，還有楚嬌，這些年來我一直告訴李氏楚嬌乃是先夫人的女兒，可事實上楚嬌就是李氏的女兒，如今楚嬌一死、李氏被關押，我自然也就被相爺送進來了。」

趙氏頓了頓之後繼續開口，「當年先夫人不是我的對手，如今的楚嫣又怎麼可能會是嫻兒的對手，只要嫻兒能夠順利地成為太子妃，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風風光光的離開這裡，一樣能夠將楚嫣踩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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