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藥效過後的變化
蘇小魚的腦子轟隆隆的作響,從君承天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起,她的眼前彷彿有什麼東西快速劃過,那種模糊的感覺既陌生又熟悉,而後,就像是被人按下了虛弱的按鍵,她摔倒在了大床上,久久動彈不得,連呼吸都顯得有些沉重。
「哪裡不舒服嗎?你怎麼了?」君承天的臉色迅速的變了。
「我……我也不知道,你別問我什麼,也不要說話,我想歇一會,歇一會就好了。」
說完以後,蘇小魚便閉上了眼睛,足足十分鐘沒再開口,就那麼一動不動的蜷在那兒,若不是微弱的呼吸一直都在,君承天可能都會覺的,她已經變成了一具失去生命的軀殼。
不知什麼時候,蘇小魚回過神來,她軟軟的問:「我的葯呢?」
「昨天吃完了最後一顆,你忘記了嗎?」君承天摸了摸她的頭髮。
「是啊,已經是最後一顆了,如果不是這樣,我們也不會回來這裡。」
蘇小魚沒有想到的是,藥效過後,身體竟然完全沒有任何緩衝期,有點像是電量即將耗盡的手機,當百分之一的余電信號完成最後的預警之後,便會在某一秒,突然黑屏,再無法使用了。
「新的特效藥已經送到研究所了,會有用的。」君承天貼著她睡了下來,將她冰冷的身子,牢牢的裹進了懷抱里。
「如果,沒用呢?」這個問題,蘇小魚不是第一次問了。
每次,君承天的回答,幾乎全是一樣的。
「這個沒用,我們就再去嘗試別的,還有很多時間,還有很多機會,只要你不放棄,我也不會放棄。」
蘇小魚便安心的睡了過去,一夜甜夢,只記得混亂,卻記不起內容。
清晨,早起。
君承天把衣服抱到了床前,像之前每一天都會做的那樣,幫她將衣服套在了身上。
蘇小魚一直以為那是他的貼心他的溫柔,而直到今天,她才恍然明白,他其實早已經預見到了有可能會出現這一天早晨的狀況,他一遍遍的演練著,試圖以不動聲色的方式,陪她以簡簡單單的方式和心情,來應對這一時刻的到來。
「潤哥,我的手指和小腿一點力氣都沒有。」蘇小魚說這些的時候,神情是恐慌著的。
「注射過新的藥物后,這種負面的反應會在幾天內消失,然後你就可以變回健康的樣子,蘇瀰瀰,你的團隊還在等你,漫畫作品正在更新,身為主筆的你不能離開太久,這次休假的時間夠久的了。加油好嗎?先把恐懼放下,只堅信一件事,你能痊癒。」他在她耳邊,輕輕的親了下。
蘇小魚眨了眨眼睛,當望向他時,一些情緒奇迹般的平復了下來。
「嗯。」
衣服換好后,君承天抱著她去吃早餐。
小奶包不在,一大早就被君封澤帶到馬場去了,小奶包聽說他的獨角獸大王今天要換新的馬蹄鐵,就十分好奇,也有點不放心,君封澤主動提出來,可以早起陪他去盯著,於是,早晨六點不到,叔侄倆開著小電車出發了。
馬場也建在了公主莊園之內,距離主宅並不遠,安全上有著保證,所以蘇小魚和君承天都不擔心孩子脫離了視線範圍。
「他不在也好,如果突然見到了我變成這幅樣子,他也會很擔心的。」蘇小魚輕輕的嘆了口氣。
「還要再喝點牛奶嗎?」君承天問。
「吃的很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對了,我的手機呢?出發前我得給星芒留個言,不然的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我怕他擔心。」蘇小魚再次強調。
嘴裡說的是怕孩子擔心,實際上真正在情緒緊張的人,似乎是她自己吧。
上一次,從進研究所到逃離,足足用了二十天,那時她的身體尚無異樣,與其說是去看病,不如說是在做一個漫長的監測性檢查,每天唯一煩惱的事,只是君承天的歸期不定,至於有關於身體方面的擔憂,卻也只是偶爾想起罷了。
而這一次,蘇小魚是直接被君承天抱著走進去的,參與整個新葯研究項目的博士負責人與研究員一起,來到了正門口處迎接,他們向君承天的到來表達了誠摯的歡迎,然後用醫用推車,將蘇小魚給接了進去。
到了病房后,蘇小魚發現這間與之前所住著的那種普通房間完全不同。
周圍進進出出的醫生和護士,身上穿著隔離防護服,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夫人,這裡是二十四小時無菌病房,您即將接受注射的藥物對周圍的環境有著嚴格的要求,所以,在未來的一段不特定時間內,您最好住在這裡,將所有危害性和風險性降至最低。」蘇小魚比較熟的研究員,微笑著解釋,他也是這個團隊里,唯一能流利說中文,與蘇小魚進行日常交流的那個。
「太誇張了吧。」蘇小魚虛弱的微笑,「這樣子就像是得了特別嚴重的傳染性疾病,我被大家給隔離起來了呢。」
研究員笑吟吟的搖頭:「並不是夫人身上有傳染性疾病,而是我們這些接觸到夫人的醫生、護士和研究員身上不可避免的攜帶著一些病菌,為了保護夫人您不被這些可能存在的病菌影響,多些小心,總是沒有錯的了。」
「君先生呢?」蘇小魚搜索著君承天的身影,周圍來來去去的人有很多,但那些防護面罩之後,全不是她想要見到的人。
好像是從進來無菌病房以後,君承天就離開了。
「君先生在跟博士一起商量後續的治療計劃,稍後也許會來的吧?夫人稍安勿躁。」
蘇小魚便合上了眼睛,靜靜的等待著,她有些能理解自己的心態,或許是擔心君承天像上一次似的,突然無聲無息的離開了吧。
他答應,會全程陪著她,不管要面對的是什麼,他都會在。
他一定會實現承諾的。
而在另一個房間之內,十幾隻黑洞洞的手槍,正不客氣的頂著博士幾人的腦袋,只要同時按下扳機,這裡便是一片腥風血雨,不可避免。
「君先生,你冷靜些,不要著急,不要喪失理智。」A博士在這座保密性極高的研究所,只有代號,沒有名字。
哪怕是真的見慣了許多的大場面,可像是這樣子被威脅著生命,他依然是非常的不適宜。
「博士,我誠意邀請你來加入到這個新葯研製的項目的當中,是希望你的新葯能夠緩解我妻子的病情,而你,為了區區六千萬美金,就想在葯裡邊做一做手腳,完全不顧由此可能會帶來的一系列後果,這種行為已經觸及到了我的底限,坦白說,我非常為難。」君承天森冷開口,他的英語標準且流利,透著一股高貴的腔調。
A博士的身體在哆嗦。
幾個研究員被踹翻在地,才剛被「教育」過了一頓,各自的身上都帶著不少的傷。
而麥神一無疑是最凄慘的一個,臉上被鋒利的刀子劃了很長一道口子,雖然已經做過處理,但血卻一直在往下流,可以預料,這道傷痊癒以後仍是會留下深深的疤,他會跟楚慈一樣,有一個很明顯的記號在臉上,只是一個醫生,面容上有傷,只會讓人浮想聯翩,猜測到更多。
「新葯被掉了包,他們就是故意要給夫人注射另一份藥物,被我發現后,他們就想滅口。」麥神一說完,感激的朝著楚雅點了點頭,剛才那一幕實在是太危險了,如果不是楚雅突然間出現,割中他臉頰的那一刀可能就直接割斷了他的頸部動脈,在幾分鐘之內,血液瘋狂流失,任何人都沒辦法挽救他。
「哪個動的手?」
君承天的聲調,甚至根本沒有抬起來。
麥神一指向了其中一個皮膚黝黑的外國人,他高大,健壯,穿著一套迷彩服,看打扮是研究所的安保人員。
「把人按住。」君承天下令。
楚雅有一個要出手的動作,行兇者眼神警惕,做出了防備姿態。
卻沒想到,從行兇者身後突然有人飛身而起,勒住了他的脖子。
那個人,赫然是楚慈。
即使他的身高和體型都比行兇者要小一圈,但他敏捷的速度也是一種優勢,並不是對方能抵抗的了的。
楚慈把行兇者的注意力吸引過去的時候,楚雅也開始了攻擊,他瞄準的是對方的雙腿,瞅准了對方的膝蓋,一腳踹了過去。
雙胞胎的兄弟,似乎有種奇妙的心靈感應的存在,這讓他們的配合更加默契。
不到三分鐘,行兇者摔倒在地,楚慈取出了一個手指手銬,將行兇者給控制住了。
「把刀子給麥醫生,讓他先出氣。」君承天的眼睛里全是陰霾暴戾,他在文明的世界里呆了許久,身居高位,遇到人渣的機會大大的降低,時間久了,那種嗜血的感覺似乎慢慢的淡了。
而直到此刻,接二連三的變故,完全激怒了他。
露出這幅面貌的君承天,極度駭人。
麥神一看著楚慈手裡的那把開了刃的短刀,與他握過的手術刀相似,但使用功能顯然完全是不一樣。
他猶豫了下,還是搖了搖頭。
「我是個醫生。」
分內的事,只要是為了救人,他能做還是會儘力去做,哪怕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也在所不惜。
可若是讓他為了發泄怒火而去傷害別人,這跟麥神一所接受的理念不太符合,他哪怕憤怒的瀕臨情緒失控,卻仍然是不願意那麼去做。
對於這種選擇,君承天挑了下眉梢,不以為意。
他從楚慈的手上,接過了短刀,高大的身形靈敏一閃,就到了A博士的面前。
刀子,架子了他的脖子上。
君承天發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