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還魂
父母在五年前死去的時候,家裡可是家徒四壁,當時只用一領草席捲了埋到了亂葬崗。黃善在外拜師修行,有了道行后回家后才給父母選了陰宅,買了兩口上好的棺材重新將屍骨撿起裝殮埋葬。
當時只顧著選個好點的風水地,倒是忽略了察看父母的屍骨。
要是父母沒死,或者骨頭是別人的,那自己選的『朝拜水』風水寶地,豈不是便宜了他人?
父親黃慈在年輕的時候性格並不強勢,他的大哥黃仁更是懦弱。在一年的秋天,黃仁去村北放牛,一個沒看好,那老黃牛就跑到了村民的紅薯地里吃了人家的紅薯蔓。
等他發現趕過去的時候,那頭老黃牛已經被憤怒的田地的主人用鐮刀砍掉了右後腿,老黃牛哀嚎著流盡了鮮血而亡,黃仁也嚇暈了過去。
而砍死他家老黃牛的人卻是非常的蠻橫,不僅沒有賠償半分,還要黃善的爺爺陪他家莊稼。
那個砍死老黃牛的人就是趙建功,趙真的爺爺。趙建功兇狠霸道的模樣在黃仁黃慈的心理埋下了巨大的陰影,後來大伯黃仁初中畢業就到部隊當了兵,在部隊里當汽車兵,退伍轉業留在了京城鐵路局當司機,之後便很少在回村了。
大伯黃仁當了兵,父親黃慈卻一直沒有從那次的陰影中走出來,等到了十八歲,黃慈突然就逆轉了性格,深更半夜提著把大鐮刀到了村北趙建功家裡,要砍死他家養的馬。
那個時候村裡人都養牛和驢,最多也就是個騾子,養馬的都是做買賣的。趙建功就是在種地的同時兼做販賣糧食的生意,到了收穫的季節,把村民富餘的糧食收了,然後拉倒城裡去賣。
那時候一匹馬的價值,真的相當於現在一輛高級小轎車了。牛頂多就是一台拖拉機,驢就是三蹦子。
黃慈提著鋒利的大鐮刀潛入了趙建功家的馬棚里,咔嚓咔嚓就把那匹高頭大馬的頭給砍了下來,受到鮮血的刺激,黃慈徹底的爆發,腦子裡趙建功的陰影並沒有消散。
不僅沒有消散,還跟聽到動靜出屋查看的趙建功重合了,掄起鐮刀就砍趙建功。
趙建功出來的時候手裡提著一根捅煤爐的火攛子,就是以前家裡燒煤球捅火的鐵杆子,後邊彎個圈做把手,前邊打磨成尖。
兩人叮噹咔嚓的就打了起來,趙建功身體沒有黃慈高大,卻是武器占強,火攛子在黃慈的腦門上戳出一個大洞,嚇得他扔掉了火攛子。
可黃慈並沒受到致命的傷害,一鐮刀砍翻趙建功,在要割下他的腦袋時,趙建功的兒子女兒,趙玉峰和趙玉芬出來了,趴地上給黃慈磕頭求饒。
黃慈被兩人的眼淚感染,想起了大哥面對趙建功時無助恐慌的樣子,心一軟就放過了趙建功。而他整個人也平靜了下來,拉起了趙玉峰和趙玉芬,還安慰了好一陣子,怕給他倆也就下陰影。
黃慈的行為給那兄妹倆真的產生了影響,趙玉峰認為黃慈很威猛,很牛批,也開始學他。趙玉芬則是喜歡上這個魁梧、霸氣的小夥子,最後還嫁給了他。
只是從那以後,趙建功徹底廢了,被黃慈嚇破了膽,沒過多久便嗝屁著涼,駕鶴西歸了。
趙玉峰就是後來的趙老敢,什麼都敢做的性格那是受了黃慈的影響。但是當他做了村長后,在村裡威風八面,黃慈卻始終是他心頭的一道坎,這道坎壓在心頭始終讓他的念頭通達不了。
這些個事有爺爺跟他們說的,也有父母說的,小時候當故事聽,沒有怎麼在意。這會兒想起來,卻是感覺又有不同。
黃善腦子裡想著事,手上的動作可沒停,嘭!的一聲,直接掀開了父親黃慈的棺材板,打著手電筒跳了進去,拿起父親的頭骨仔細查看,頓時就愣住了。
這骨架子從尺寸上看,比父親的身材小了不少,而且額頭上也沒有窟窿,被火攛子扎出的洞,就算好了也會留下痕迹的。
不是父母的骨骸,這說明父親黃慈,母親趙玉芬並不是真死。
「可他們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呢?人又去了哪裡?」
黃善想了半天也沒想通,不過這個已經不重要了,知道了父母還活著,這已足夠。
重新將墳墓恢復原樣,墓碑更是沒動。因為他在夏天回來的時候,父母曾給黃善託夢來著,要他給造墳建墓。既然是夢裡的交待,那就一定有其道理,還是留著的好。
黃善這一番折騰,雖然累的夠嗆可心情卻是不錯。只是這事還不能跟兄弟們說,所這個年還是他一個人在家裡過的。
老黃家已經五年沒有在村裡住了,過年更是見不到他們的人。這一年,黃善挨家挨戶的給鄉親們拜年,宣布老黃家重新歸來。
黃善在村裡半年,也是給村裡人做了不少的好事,鄉親們看不起他家窮困,但對他的為人還是很認可的,見面也是笑哈哈的笑臉相迎,面子上還是過的去了。
黃善一大早就到了大舅家裡,只是剛到門口就發現了不對,趙家的大門緊緊的關著,跟其他人家大門敞開迎客很不一樣。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卻是過來三個人,正是村主任周栓柱一家,張秀娥拉著周小寶走了過來,「老三,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秀娥姐,栓柱哥,過年好!」
黃善拱手問好,然後看向了周小寶,從兜里拿出一百元錢遞了過去,「小寶,這個給你。」
「謝謝三叔!」小寶高興的道謝,抓著錢咧嘴傻笑了起來。
「老三,別在這站著了,趙真死在了醫院裡,你大舅他們一家正在醫院鬧事呢!」
周栓柱把黃善拉到了一邊,嘚啵嘚啵的說了起來,最後拍著黃善的肩膀說道:「我一直在鳳城處理他家的事,等拜完年還過去呢,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黃善答應道:「行,你去的時候到我家裡去接我。」
趙真在年前突然就生病了,家裡人都以為是吃東西給吃壞了,給送到醫院后卻是沒有查出任何問題,醫生給清洗了腸胃后就打針輸液,採取保守的治療方法。
只是趙真的病一直沒有好轉,在他們要求轉院的時候,醫院想要留住病人就加大了用藥劑量,沒想到趙真一下就死過去了。
趙老敢這下不幹了也不要求醫院賠錢,就要醫院償命,要是不把兒子的命還回來,他們老兩口就死在醫院裡。
這玩意兒卻是有點無理取鬧了,有道是人死不能復生,面對現實才是正道。
黃善和周栓柱過去的時候,鳳城市三院的醫生院長都要準備給趙老敢兩口子跪下磕頭了。
「爸,媽,快起來,三叔來了。」玉紅嫂子是年輕人,她也非常的痛恨這無良的醫院,可她並不會胡鬧。
趙老敢抬頭一看是黃善,臉上立刻就出現了喜色,拽著黃善就搖晃了起來,「老三,你,你快去救救趙真哥,不然我們也不活了。」
黃善甩開趙老敢的手,說道:「大舅不用著急,我這不是來了嗎!放心好了,趙真他還有救,我這就去。」
趙真是黃善的表哥,母親的侄兒,也是血親之人,要是死了會有感應的,可他並沒有感應到趙真的死,所以才去他家拜年的。在聽到周栓柱說趙真死了的消息時,他就知道這裡面一定有誤會,這才急急忙忙的拉著周栓柱趕到了鳳城。
聽到黃善說趙真還有救,村衛生所的宋小康大夫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真的?醫生可是說已經死了的。」
黃善也沒有多說,直接轉身朝太平間走去。宋小康則是拉著趙老敢跟了上去,「快點跟上,沒有至親家屬要求,人家是不讓看的。」
趙真死在了醫院,被認定是死於急性腸胃炎,這樣的病人都有傳染性,醫院一般是拒絕人接觸的,最常用的辦法就是儘快的送火葬場火化。
不過趙老敢一直在鬧事,醫院也不敢把人給送火葬場,到時候人火化了,他們就更說不清楚了,醫院只好將趙真層層的包裹,做足了隔離措施后給放到了太平間。
見到趙真的屍體后,黃善打開天眼一看,醫院已經給他洗過了腸胃,體內很是乾淨。再有就是他的魂魄還沒有離體,意思就是深層的意識和靈魂還沒有意識到身體已經死了,所以沒有散去。
黃善抬起手伸到自己的衣服里使勁兒的搓了起來,不大會兒就抓出來一個黑乎乎的丹丸。這太平間的溫度很低,大傢伙倒是沒有聞到酸臭的味道。
「三哥,你難道不洗澡嗎?」玉紅皺著眉頭後腿了一步,不可思議的看著黃善。
黃善急忙解釋道:「洗啊,我這可不是身上臟,這個是我身上的靈氣所化的靈丹妙藥,起死回生就靠它了。」
黑黑的丹丸喂到了趙真的嘴裡,隨後黃善的雙手就在他身上揉搓了起來,將周身的肌肉都捏了個遍。
這可不是瞎捏,雙手十指都蘊含著太乙真氣。
呼!
剛捏完,趙真的身體軟和了過來,也恢復了心跳,人猛的就坐了起來,還沒看清周圍的情況,就開始嘔吐了起來。
這一次吐的都是綠蒙蒙的液體,消化半消化的食物是一點都沒有。
吐完之後,一仰頭又呼呼的睡了過去,這個不是死,呼吸和心跳都非常的正常。
黃善拍拍手掌,回身朝那早就目瞪口呆的小護士說道:「護士,人已經活了,送病房養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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