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鐵窗淚
林靈毓擔心被關起來的黃善遭罪,什麼辦法都想了,韓雁壽就是不聽,也不讓她離開。遠遠的看到一直在巡邏的郭偉后,突然就明白了,一定是那個傢伙怕自己去救黃善,所以才攛掇韓叔叔把自己留在了這裡。
沒有辦法,這丫頭突然也動起了腦子,嚇唬道:「韓叔叔,你看這天快黑了,黃善說還要死三個人,這是最後一晚上了。先不管他說的對還是錯,是忽悠還是嚇唬人,反正你呆在湖邊是非常危險的,他可是說了要死兩女一男的。」
「哼,你個小丫頭也敢嚇唬我。不要忘了韓叔叔我可是上過戰場的,就算是真的有鬼魂,我這一身的血氣也不是什麼小鬼小妖能近身的。」
韓雁壽不上當,大刺刺的在湖邊坐著,故作豪氣萬千的說道:「今天晚上我就在這裡守他一宿,看看什麼妖魔鬼怪敢近吾身?」
「嘁!小鬼兒來了。」
林靈毓遠遠的就看到趙川一溜小跑的朝湖邊而來,手裡還抓著一沓子紙。來到了韓雁壽的近前,滿臉喜色的說道:「韓副市長,那黃大膽招了,三人的供詞一樣,黃善指使他們三個人在今天早晨,趁韓靈素晨跑的時候,捂住了她的嘴,三人抬到湖邊,給扔了下去。」
「他們為什麼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動機又是什麼?」林靈毓聽這個傢伙胡說八道,忍不住飛起一腳朝趙川踹了過去。
趙川早有準備,一撅屁股給躲了過去,藏到了韓雁壽的身後,大聲說道:「林隊,動機很簡單啊,我都調查了,他們三家都窮的叮噹響,吃了上頓沒下頓,自然是為了得到那十萬塊的獎勵了。這一切都是黃善搗的鬼,放出妖言,然後讓黃大膽在暗中實施,只要他的妖言誠真,就可以裝大師騙人了。不管他說什麼我們都不能不信,他要說湖中有吃人的水怪,把下去的人都吃了,即便的打撈不上屍體來,他也可以騙得那十萬獎勵。」
站在韓副市長身後,看似對著林靈毓說,實際都是說給韓副市長的。
韓雁壽臉色沉了下來。他有個毛病,在聽到任何消息,做任何決定的時候,都要將第一直覺找出來,做出相反的決定。
這趙川很明顯的就是再說,害自己女兒的就是黃善和黃大膽,目的也是為了十萬塊錢。
抬起頭看向林靈毓,見她嘴角噙著微笑,盯著趙川就像在看自己的愛人一樣,笑得很甜。
這丫頭跟他爹一樣,是個心狠手辣的主。當她對你打罵時,那就是饒了你的命。對著你笑,對你好的時候,其實在為你送行。
趙川不能死,這個人心眼不好,可畢竟是個透明的人,利用起來輕鬆應手。
「丫頭,你去把黃先生他們給我帶來,我要親自問問他們。」韓雁壽似乎在咬著牙,肩頭也在微微的顫抖,非常的生氣。
「韓副市長,我去吧!」趙川轉到了前邊。
韓雁壽沒有說話,抬起頭看向了灰濛濛的天空,「記得小時候的夜晚,抬起頭就能看到漫天的星星,璀璨的銀河。現在是什麼都看不到了,我們鳳城一直都重視環境的保護,可這天上為什麼還是看不到星星了呢?」
林靈毓沒有動,就那麼站著。趙川拔腿就跑,跑的很快。
「老韓,這個問題我問過學生們,回答什麼的都有,有的說是城市的光污染,有的說是全球的空氣質量整體下降,還有好多。」周授禮突然就從夜色中冒了出來,到了韓雁壽的近前。
「老周你是怎麼看的?」韓雁壽請教道。
周授禮裝逼的說道:「我是用心看的,用心去看,天上的星星一顆沒少,反而比小時候多出了好多。」
這時,韓副市長的千金韓靈素也過來了,手裡提著件長款的羽絨服,是她自己的。修身的女式羽絨服搭在韓雁壽的肩頭,雖然才蓋住了半個肩頭,卻真的是暖到了心裡。
韓雁壽心有所感,點頭道:「我同意周校長的說法,其實我們眼中所見都是人心的一直反應而已!」
「呀!你們看,湖水中就有好多的星星,牛郎星、織女星,銀河,哇!好漂亮的星空哦。」
聽到素素的興奮的聲音,韓雁壽、周授禮、林靈毓齊齊向湖水中看去。是真的,湖水倒映夜晚的天空,真的掛滿了亮晶晶的星星。
「果然,人心複雜,還是湖水純凈。」說著話,韓雁壽起身向湖邊走去。
林靈毓揉揉眼,再往湖水看去,沒有眼花,湖中倒映的夜幕上真的有星光。
五河三湖拘留所。
枯燥、乏味,工作單一,這是黃愛國對自己工作的評價。做為水上拘留所的所長,黃愛國不僅愛國,對同事、下屬,關進來的拘押人員都非常的有愛心。今天三湖派出所的老郭送來了四個刑事嫌疑犯,其中兩個姓黃的兄弟還是他們老黃家的。
此時他正看著桌子上厚厚的一沓子人民幣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這些錢是趙川送來的,他不敢不收。
趙川背後的頂著個鳳城水運發展集團,掌控著鳳城五河、三湖、黃沽海港,內河航道、船閘、港口碼頭基礎設施的投資、建設、養護、倉儲,甚至旅遊開發、救援、清污等都歸水運發展集團。在鳳城這個靠水生存的城市來說,趙家的勢力已經滲透到了各個行業,甚至軍政機關。沒有人能惹得起。
「罷了!我黃愛國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拘留所長,他們誰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去吧!」
就在他將那一沓子錢裝入公文包,轉身拉開門的一瞬,猛地一陣陰風吹來。黃愛國就是一陣的哆嗦,轉眼就變了一個人,笑嘻嘻的拍拍鼓鼓囊囊的公文包,手舞足蹈的出了辦公室。
就在他離開了拘留所的同時,一輛白色的麵包車進入了拘留所。車上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被趙川定罪的黃善四人。派出所的警官跟拘留所的獄警做了簡單的交接,黃善他們被一個矮冬瓜的獄警接收,發了拘留所的馬褂后就扔到了一個大大的收監室。
裡面關著幾十號人,偷竊的、醉酒駕車的、打架鬥毆的什麼人都有。這麼多人的監室內只有八張一米寬的鐵床,上面也只是鋪了很薄的一層褥子。
八張床上坐著八個人,都是五大三組肌肉結實,滿臉煞氣的大漢。其他人只能抱成一團在牆角蜷縮著,眼神中都是焦慮、恐慌、絕望,更多的則是悲傷。
矮冬瓜擠眉弄眼,陰陽怪氣的朝裡面的犯人喊道:「都給我老實點,不許打架鬧事,更不許欺負新來的。」
送黃善他們進來的是個矮冬瓜獄警,黃大膽、李成、張楓都是干這個的,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矮冬瓜是個臨時工協警。
解下手銬四人被推了進去,咔嚓咣當鐵門上鎖,矮冬瓜隔著門又喊了聲:「大熊,你小子可小心點,好好表現,爭取早日放出去。」
坐在八張床中間一個光頭大漢,猛的就站了起來,嗷嗷的叫喚兩聲雙手一扯竟然將棉襖給脫了,露出一身花皮紋身。
剩下的七個人也個個脫掉了身上的馬褂、棉襖,跟在大熊的身後朝黃善四人走了過來。
黃善在李成張楓的攙扶下退到了黃大膽身後,囑咐道:「二哥,小心點,這裡面估計有詐。」
黃大膽哈哈一笑,反手拍拍黃善的肩頭,「老三你就放心吧,二哥什麼風浪沒有見過。」
說著話,也將自己身上的拘留所馬褂脫了下來,他可沒有扔掉,而是快速的纏繞在拳上。
一句話沒說,當先出手撲向大熊。
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群狼。但這個放在黃大膽身上不成立,他早年間曾上過韓國的漁船出海,也遭遇過不止一次海盜襲擊,在槍林彈雨中爬出來的人,豈能是這些街頭混混能比的。
交上手,最魁梧雄壯的大熊居然一下就被扭斷了脖筋,人是沒死,全身卻是癱瘓了。
剩下的七個被黃大膽的胳膊划倒三個,掃腿拍扁四個,只用了三招,八個大漢全躺地上了。
「哈哈哈,老三,快來,這裡軟和。」
二哥黃大膽走到床邊,將大熊他們脫下的棉襖鋪在床上,哈哈大笑了起來。
黃善在李成的攙扶下坐到了床上,果然軟和,扯過一條被子放到背後,半躺下來,用懶羊羊的語氣說道:「二哥,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怎麼全都給廢了?」
黃大膽的嘿嘿一笑,說道:「老三,你沒有見過更狠的,當年在漁船上,只要動手都是一擊必殺,不會給人留半口氣。我現在只不過是扭斷了他們頸椎而已,要是救治及時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扭斷頸椎,會造成高位截癱,肢體感覺運動、反射消失,膀胱等括約肌機能喪失,這個叫完全癱瘓。也就是說大熊八個變成了能說話的植物人。
黃大膽說完,眼睛瞄向了剩下的人,眼神冰冷,拳頭捏的嘎嘣響,「李成、張楓,你們去問問牆角那些人,這是怎麼回事。」
黃大膽這麼一鬧,嚇得其他犯人亡魂皆冒,全趴地上哇哇求饒。
黃善一看這可不行,二哥身上的煞氣太重了,雖說是別人自找的,但咱也不能由著性子來,有損陰徳這玩意兒。
「慢著,李成張楓,你們回來,跟這些人計較個什麼,平白降低了咱們的身份。」
黃善心眼子多,李成倆人也知道,黃三兒在的時候,黃大膽也得聽他的,這就聽話的又回來了。
黃大膽一看,臉色不好看了,心說老三你這可是婦人之仁了,忍不住問道:「老三,你這是要做什麼?這幫傢伙沒有一個好鳥,留下他們早晚兒得把我們給賣了。」
黃善搖搖頭一笑,說道:「不會,你就聽我的吧。」
黃善說完,站起身讓李成扶著走到了大熊幾人的近前,咬破手指尖在空中快速的虛划,很快就出現一個「愈」字元籙,張口喊一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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