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兩邊反應
譚言安靜的坐在國科大內部賓館的休息室里吸著煙，腦海中則在回放著剛剛結束的會議上那個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年輕人說的每一句話以及懷特的反應。
的確是很耐人尋味呢。
韓文昌的步步緊逼，懷特的進退失據，讓他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判斷，這次英特爾繞過歐洲跟日本這些傳統盟國，先行在華夏免費推廣他們的NSP平台技術標準，大概的確是有貓膩的。
只是事關重大，他還需要等一些消息。
「咚咚」休息的房間門被敲響，譚言隨手在煙灰缸里按下手中的煙頭，用力的按了兩下后應道：「請進。」
「譚司長！」陳翻譯先是探進休息室半邊身子，看了眼坐在對面沙發上的譚言，打了聲招呼，看到譚言點了點頭后，這才走進了屋內，順手帶上房門。
「陳海同志，今天辛苦了，來，坐，坐。」譚言微笑著對陳海說道，手指向身邊的沙發。
「譚司長客氣了，我們這行還真不敢說辛苦。」
陳海苦笑著開口應了句，半邊屁股坐在了譚言身邊的沙發上，微側著身子面向譚言，帶著一絲歉意開口彙報道：「懷特先生回到招待所后，便直接跟他帶來的團隊回合，我這邊也沒能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不過我準備離開的時候，依稀聽到懷特先生吩咐他的助理，為他接通一個越洋電話，具體這通電話是打給誰的還真沒聽清，離得遠了聲音有些含糊，而且懷特先生說的很快。抱歉了，譚司長。」
「嗯，說抱歉就過了，你提供的消息已經很有用了。」譚言點了點頭，微笑著開口道，沉吟一番后隨之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英特爾的總部是在美國的加利福利亞州對吧？」
「對，就是在那裡！」陳海點了點頭答道。
被選中做懷特的翻譯，對於英特爾公司的一些基本資料，陳海自然還是有過研究的。
「那如果我們假定懷特先生是要跟他們的美國總部聯繫，算算時差，現在大概已經是那邊晚上十一、二點的深夜了。」譚言感嘆了一句。
「沒錯，加州時間跟我們這裡大概錯開了八個小時。」陳海點了點頭。
「這個時間如此急迫的打電話回去彙報工作，也挺難為人家的啊！」譚言感嘆了一句。
陳海沒有接話，而是露出思索之色，半晌后才開口道：「現在想想，今天那個年輕人提出質疑之後，懷特先生的表現的確跟平時有很大不同。在華夏這些天懷特先生一直顯得很從容的，今天有些進退失據了。」
「嗯，行，今天謝謝你了啊！陳海同志。」譚言站了起來，結束了這場簡短的談話。
「慚愧慚愧，沒能幫上什麼忙。」陳海連忙站起來，雙手握住譚言的手道：「那沒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
「行，你先去忙吧。」譚言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
陳海轉身離去，剛剛走到門口，譚言又突然出聲問道：「那個叫韓文昌的年輕人，他的英語好像說的很標準啊？」
陳海連忙轉過身，苦笑著答道：「是的，不瞞您說，剛剛我都有點被嚇到了。那個年輕人是美式英語發音，的確是很標準，尤其是一些日常的口語跟其實跟官方不太一樣，但一般人不經過專門訓練的話，還真達不到這種程度。」
很中肯的評價。
作為一個科班畢業的翻譯，陳海在自己老本行上的判斷自然是很精準的。
「行，我了解了，您去吧。」譚言揮了揮手道。
……
就在譚言跟陳海在賓館的休息室里談話時，韓文昌也走進了會議室樓上的207號房。
這是一間小型會議室，只有三、四十個平方，兩邊擺放者老式的真皮沙發，中間則是長條的會議桌。
韓文昌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不算大的會議室內已經是煙霧繚繞。
好吧，剛剛在主席台上的領導們大半都已經坐在了會議室里，當韓文昌走進會議室里，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呦，小韓來了？來，坐吧。」錢月明客氣的指了指中間會議桌末端的位置。
「好的，錢校長。」韓文昌點了點頭，依然是不卑不亢的語氣，隨後大踏步的坐在了錢月明指定的位置。
會議室內沒人吭聲，再次陷入沉默之中，這讓氣氛有些尷尬。
「小韓同志會抽煙嗎？」錢月明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韓文昌剛想搖頭拒絕，突然想到自己擁有的這個記憶中，他其實是抽煙的，襯衣兜里還有一包沒拆封的雙喜，鼓囊囊的塞在那裡，挺打眼。
「嗯，會抽，只是抽的不多。」韓文昌點了點頭。
下一刻，一支芙蓉后丟了過來，對於韓文昌來說這可是難得抽到的好煙。
下意識的拿起煙，夾在兩指之間，隨後一摸褲兜掏出一個打火機，放到嘴邊點燃，一套動作熟練而自然，這種身體下意識的反應讓韓文昌有些感慨……
好吧，前世他其實是不抽煙的，公眾場合禁煙令是什麼時候下達的來著？
「小韓，你的英語水平不錯啊，科班出身？」錢月明隨口問了句。
「都是我自學的。」韓文昌開口解釋道：「因為我之前迷過一段時間計算機上的遊戲，所以對計算機特別感興趣，當時就想好好學學這些東西。但是接觸到的大部分資料都是英文的，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一直在自學這門語言。」
好吧，這其實是上一世韓文昌的真實經歷。
他的父親在九三年為他買了人生中第一部電腦——IBM的一款電腦，從此韓文昌便踏上了跟計算機死磕的不歸路，為了讀那些英語文獻，瘋狂的學習英語。
現在拿來應付這些校領導雖然勉強了些，但他也只能如此解釋。
「對了，我還得感謝國科大，圖書館里訂閱了許多關於計算機方面的外國期刊。每天我都會抽出時間去閱讀，就是不知道錢校長能不能幫我解決借書卡的問題，很多資料我都沒法借出，把晚上的時間都浪費了呢。」韓文昌緊跟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