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媽媽，媽媽

終於，她來到了沙耶面前。

遠方之歌的吟唱已經完整結束，接下來就算不繼續唱，戮蟲也會繼續處於鎮定狀態一段時間。

……或者說，是神志恍惚。

雪華一直覺得，鎮定這種效果的名字很具有欺騙性。

因為那已經不算是平常人一般情況下理解的「鎮定」了，而乾脆就是失去了一切應對外部刺激的能力。

不知道它們此時的意識是否清醒。

能否意識到自己被怎麼樣了、眼前的雪華又要幹什麼。

「沙耶，沙耶。」雪華拍了拍沙耶的身子，低聲急切地說道：「你還認得我嗎？」

一開始，沙耶只是茫然的轉過頭，望著雪華。

……她沒法用「盯著」這種詞語。

因為，沙耶的眼睛里，不存在焦點。

瞳孔甚至失去了反光。

你能夠感覺到，沙耶的眼睛雖然在朝這邊看，但卻沒有真的讓目光聚焦在某處。

然而，在雪華把沙耶身上的幼蟲統統忍著噁心用手掃到一邊、要把她抱起來的一瞬間，她那混亂的神智似乎有所恢復了。

沙耶：「啊……」

沙耶：「雪……華？」

「沒錯，是咱！咱和鈴歌她們來救你了！」雪華匆匆抱起沙耶，說道：「有什麼話出去再說！」

「……嗯。」

沙耶說話似乎非常困難。

不知是長期以來的生理打擊還是精神打擊造成的。

亦或是兩者皆有。

她好像想說點什麼。

但真正做出的，只有流下眼淚的反應。

這淚水，已經勝過千言萬語了。

而雪華也沒有將這眼淚浪費。

她當場拿出一個小瓶，將其收集了起來。

飽受折磨的少女在重獲希望后流下的淚水，可是寶貴的施法材料。

這種東西的來源都很可疑，能批量供貨的商家究竟都幹了什麼，實在令人不敢細想。

反正這裡面一定包含反覆讓素材母體失憶后又上演折磨與給予希望的戲碼。

所以她為了抵制這種材料，一直都不願去買。自然也用不了很多強大的秘法。

現在有正當途徑取得，那自然不能浪費。

沙耶對於她突然開始採集眼淚的行為顯得十分迷惑。

不過，也沒有說什麼。

反而，是微微轉頭，望向了一隻在努力朝她身邊蠕動的幼蟲。

「嘖，鎮靜效果怎麼對它提前結束了……」雪華看著那隻能動的幼蟲，第一反應就是立即回頭，看了下旁邊的戮蟲成蟲。

還好，成蟲毫無反應。

它依然處於遠方之歌的鎮靜效果之中。

不知戮蟲會不會在心裡哼歌。

如果會的話，現在它應該在哼個不停吧。

那隻幼蟲越來越近了。

令雪華毛骨悚然的是，它居然發出了略帶嘶啞、楚楚可憐的蘿莉聲。

「媽媽……媽媽……」

「你要……去哪？別丟下我……！」

「會說話的蟲子嗎……真是噁心！去死吧！」雪華氣呼呼的上前，便準備一腳踩死它。

那幼蟲嚇得發出尖叫，瑟瑟發抖的蠕動到了沙耶身後，躲了起來。

沙耶：「別……」

沙耶：「……讓它……走吧。」

沙耶：「它……是我生出的孩子里，唯一會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