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新死者
哎……
義行從床上坐起，揉著腦門，看了看從窗帘微微透出的晨光，如此想道：突然想吃荔枝了。
他決定買點。
荔枝，在日本是非常昂貴的水果，基本都是在一個小塑料盒或木盒裡裝上一到兩顆販售，即便是便宜的時候，也要五百日元一顆。
像繪里奈那樣一口氣吃到飽的吃法對於普通人來說過於奢飾。
義行其實也有不少積蓄。
這麼多年來，大小姐一直沒少給他零花錢。
他自己基本上沒什麼想要的，買些兩人共用的東西時繪里奈也從不讓他花錢，所以這些錢也就一直躺在銀行里，攢下了許多。
他決定就這樣一直默默積攢錢財，以備不時之需。
儘管義行感覺大小姐永遠不會缺錢花，但還是想要以防萬一。只要他手裡有錢，那就算真的出點什麼意外，他也能幫繪里奈渡過難關。
所以在義行看來，這筆錢就當成是他為繪里奈攢下來的。
畢竟讓人操心的大小姐花錢總是大手大腳的，實在需要有個人幫她留點後路。
昨晚，義行為了避免因突然換了環境而睡過頭，所以久違的設了個鬧鐘。
然而多年來服侍大小姐的生活習慣，已經讓義行的生物鐘變得相當精準。他還是在恰當的時間醒了過來，甚至鬧鐘都還沒響。
那麼，早上給大小姐做點什麼吃呢？
義行洗漱完畢，打開電視播放早間新聞充當背景音樂，打著哈欠開啟冰箱，看了看裡面的食材。
決定了，就烙點雞蛋餅再搭配她最喜歡的香蕉酸奶給大小姐吃吧！
這樣想著，義行很快便動手行動起來。
所謂的香蕉酸奶，並非在超市直接買到的成品。
而是義行自己用攪拌機打碎香蕉，再按照完美比例與某個特定品牌的酸奶調和而成的。
這才是大小姐最喜歡的味道。被繪里奈稱呼為義行牌香蕉酸奶。
想要將整杯的香蕉泥和濃酸奶都勻稱的混合在一起、不要讓某一口的香蕉味過濃或過淡，可是很累人的。必須高速用攪拌棒以特定手法攪上半分鐘才能做出完美的香蕉牛奶。
索性義行的臂力和耐力都極為驚人，這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少挑戰性。
就在他做出滿意的香蕉牛奶並將其放入冰箱冷藏時，聽到了電視里傳出十分影響心情的播報。
又有一位即將升入高中的少女被發現死在了自己的公寓中，只剩下了一堆骸骨。
儘管因為警視廳封鎖了現場從而無法確認屍骨是否存在啃咬痕迹，但記者認為，這基本符合連環殺人魔一貫的作案手法。
新聞中提到，根據小道消息來看，死者父母時常在外忙碌，對女兒疏於照顧，因此在案發三天後回家時才發現死者的屍體。
此外，記者還聲稱，雖然未得到警方證實，但犯罪現場沒有暴力入侵居所的痕迹。因此懷疑犯人是被死者自願帶入房間的。這或許說明死者受到了欺騙，甚至是與犯人十分熟悉。
這條新聞最後，呼籲有十幾歲女兒的家長最近一定要多加關心孩子，盡量早結束工作回家。女孩子們自身也一定要提高對陌生人的警惕，避免獨自去僻靜無人的角落，更不要夜間外出。
這太詭異了……義行聽在耳里，皺起眉頭：犯罪現場居然是死者家嗎？
目前為止，已經發現六名受害者了。
必須儘快逮住兇手，才能避免悲劇再度發生。
義行陷入了對案件的沉思，但很快，大小姐推開卧室門的聲音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繪里奈睡眼惺忪地摟著糰子，邊打著哈欠，邊語氣含糊地說道。
「哦，早啊，義行。」
「早啊，主人。今天居然沒讓我叫就醒了，真難得。」
「哼哼……很厲害吧？」繪里奈居然還真的有點驕傲。
總是熬夜不想睡覺的大小姐，一旦睡著，又很難按時醒來。
「是是，大小姐。」義行為了哄她開心，苦笑了一番，沒有頂嘴：「把糰子放沙發上吧，快去洗漱。準備吃早餐了。」
繪里奈顯然還是迷迷糊糊的，因為剛剛居然想把糰子抱去廁所。
即便是刷牙洗臉完、脫掉睡裙換上了常服，她看上去也還是昏昏欲睡。甚至就這麼往餐桌一趴，便閉上眼睛，一副又要睡過去的樣子。
「來，大小姐。小心燙。」
義行將滋滋冒油的蛋餅裝在瓷盤中，又倒上一杯香蕉酸奶，輕輕放在了大小姐面前。
「喔喔！」看著面前金黃的雞蛋餅，繪里奈終於清醒了過來，頓時興奮地舔了舔那柔軟晶瑩的嘴唇，躍躍欲試：「看上去好棒！要是義行願意喂我吃就更棒了！」
「沒問題，大小姐。」
義行一點也不覺得喂大小姐吃東西是件很麻煩的事。
他其實也很享受其中。
即便繪里奈餐餐要他服侍著餵食，義行也不介意。
於是，前川義行便微蹲身子站在了繪里奈身邊，為其將雞蛋餅切成小塊，觀察著大小姐咀嚼吞咽的速度，適時的用叉子遞上下一口。
同時，還時不時的用紙巾輕輕擦乾她的嘴邊，避免讓油漬為主人帶來不適感。
至於酸奶，便是大小姐自己喝了。飲品讓別人來喂，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得到最佳體驗的。
一不小心還會嗆到。
「好啦，義行，剩下的我自己來吧。你那份再不吃就涼了。」
盤子空了一半后，繪里奈如此滿意地提出。
「沒事的，大小姐。雞蛋餅涼著吃也很不錯。」義行繼續從雞蛋餅上切下剛好能被繪里奈的嘴巴吞下的小塊，提起了剛剛的新聞：「對了，大小姐。又有連環殺人魔的新聞出現。」
「咳，咳……」繪里奈聽聞此言，險些被酸奶嗆到：「什麼？又有人死了？」
義行接下來便為其複述了剛剛聽到的報道內容。
繪里奈聽著聽著，表情便變得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也不再張口吃義行送到嘴邊的雞蛋餅。
「大小姐，別難過了。事情已經發生，不是我們能改變的。」義行嘆了口氣，這樣安慰她：「就像你昨天驅除的惡靈一樣，不是嗎？誰也沒法改變她死在火災里的事實。我們能做的只有找出兇手解決掉他而已。畢竟這傢伙很明顯就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