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滯留於常世的藤森小姐
「吶吶,義行……別的女人好看嗎?」
繪里奈踮起腳尖,將嘴巴湊在義行耳邊,輕輕吹了口氣,如此問道。
那種瘙癢感頓時讓他一哆嗦,甚至莫名的有些腿軟。
「挺好看的,但我一點也不感興趣!大小姐,我只是在看她們的武器。」義行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解釋一下。
那兩個女生確實非常漂亮,所以說不好看太假了。
可自從遇見了繪里奈,他從來不曾對別人動心——這也是事實。
「噓……不用多說啦,我知道哦。」大小姐露出一絲惡作劇般的壞笑,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了義行的嘴唇上,得意地說道:「畢竟義行你呢,是永遠只屬於我的僕人嘛。」
義行回憶起了昨晚那個吃荔枝的夢,突然產生了一種衝動。
但他終究還是微微漲紅著臉,強忍住了,沒有張口將它吞下。
他試圖不露出害羞的表情,但這難度實在有點太高了。
尤其這裡還是東京——雖然依然有黑羽組作為依田家的眼線,但還是會讓人覺得放鬆許多。
所以會更難以控制自身的想法。
似乎覺得對義行的捉弄已經夠了,惡趣味得到滿足、進行了主權宣稱的繪里奈一臉得意,挽著他的胳膊,率先邁開腳步,走近了前台。
那裡有個蘿莉外表、戴著個單眼黑色眼罩的白髮女生正在櫃檯后擦著杯子,看到二人走近,便朝他們微笑著點了點頭。
她身旁,有個正在往柜子上裝新鮮薄荷葉和肉桂的高大白髮男子,戴著遮住下半邊臉的黑色面具。
這兩人都穿著咖啡師的圍裙。
前川義行與依田繪里奈落座以後,那女咖啡師便扭頭看了看那兩個帶著武器、穿著女僕裝的白髮女生,如此說道。
「鄔妮妮,鄔莉莉!吃完了就別磨蹭了,準備幹活了。」
「是,店長~」
她們齊聲答覆著,紛紛端起自己的餐具,站了起來。
鬧了半天,這兩個也不是客人啊?
義行不由得在心底吐槽起來。
明明是黑羽組,結果這屋裡的工作人員全是白毛?!
白毛濃度這麼高,來旅行的中國遊客肯定超喜歡的吧!
簡直就是特攻啊!
他認為這家店不該叫黑森林咖啡廳。
應該叫白毛咖啡廳。讓人一看就知道這裡的優勢是什麼。
「歡迎來到黑森林咖啡廳。二位便是前川義行大人和依田大人吧?久仰。」女咖啡師微笑著望向他們:「我叫藤森桐子,是這家咖啡廳的老闆。今天我請客。想來點什麼?」
「啊,謝謝。」義行瞥了眼藤森小姐身旁的手沖壺,便如此提出:「來杯手沖吧。」
他想判斷下這家咖啡廳的水平到底如何。
這種情況下,點手沖咖啡是最能得出準確結論的。
「好的。依田大人呢?」
「啊……我就來杯卡布奇諾吧。多加牛奶,來個拉花。」
繪里奈看了看那菜單,如此提出。
上面寫著,店裡用的所有牛奶都是來自北海道的精品。
那裡的牛奶的確是全日本最好喝的,奶香濃郁,是大小姐的最愛。
「是的,雙份牛奶的卡布奇諾一杯——甜點需要嗎?」
「嗯……」繪里奈仔細看了看菜單,好奇地問道:「既然你們店叫黑森林咖啡廳,那黑森林蛋糕是不是做得特別好吃啊?」
「是的,那也正是本店的推薦甜品。」藤森店長用雙手撐著櫃檯,笑呵呵地予以回答:「源自德國,全名為黑森林櫻桃奶油蛋糕。完美融合了櫻桃的酸、奶油的甜、巧克力的苦和櫻桃酒的醇香。」
「喔!有酒哎,太棒了。」繪里奈搓了搓手,神色無比期待:「二十歲以前能合法嘗到酒味的機會真是不多啊!就這個了!」
義行突然開始擔心以後大小姐過了二十歲會不會變成酒鬼。
如果真的有這種苗頭,他是一定會阻止的。
喝酒誤事。
要是喝多了不小心發生點什麼意外,就不好了。
他注意到,藤森小姐似乎是站在什麼墊腳的東西上,才讓胸口高過吧台的。
若非如此,以她的蘿莉體型,其頭頂的位置不應該在身旁那高大男子的脖頸處,應該只能到胸口而已。
實在是很容易被警方誤解為雇傭十六歲以下的童工,從而遭受調查。
兩人點完單后,女僕裝的服務生很快便帶著甜甜的微笑,端上了黑森林蛋糕。
義行覺得,她們身上的武器存在感太強,實在容易給人一種「覺得不好吃就砍死你哦」的感覺。
或許會有人對這種感受欲罷不能。
至於兩位咖啡師,則分別開始製作起飲品來,手法無比嫻熟,充滿觀賞性。
然而,義行卻沒心思看這些——因為,他對繪里奈方才的分神感到十分在意。
他發現大小姐剛剛在盯著藤森小姐發獃。
義行觀察了她一下,覺得店長身上只有脖子上掛著血紅寶石的銀項鏈和那黑色的單眼眼罩比較令人在意。
他不由得開始猜測,她到底是因為中二病想要耍帥才遮住「邪王真眼」的,還是真的缺了隻眼睛。
「大小姐,你喜歡這種款式的項鏈?」義行將頭湊近主人,低聲問道。
他判斷真正吸引大小姐注意力的,就是它。
「啊……嗯。」繪里奈看了看正安靜製作咖啡、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店主,低聲對義行說道:「義行,你有看出來嗎?藤森小姐……是個滯留常世之人。」
所謂常世,便是人世。用了滯留這個詞,便說明她不該留在這個世界。
義行心裡一沉。
他不動聲色,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大小姐,我沒有那麼強的靈力,感知不到。怎麼看出她是死人的?」
「滯留常世之人嚴格來說不是死人,而是處於了生死之間的夾縫地帶。無法真正如生者一般生活,也沒辦法得到安息。如果是自己對常世有強烈的執念還好,若是同時被生死放逐,靈魂只會被永遠折磨罷了。」
繪里奈低聲這樣說著,又悄悄看了看藤森小姐脖子上的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