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系統即將崩塌
安置在偏殿的產房，是海棠和幾位接生宮嬤嬤一塊置辦的，她壓根沒來見過。
可此時屋內的擺設，人影，場景，差不多同那夢中的一般無二。
只不過，還沒到她生產的時候。
她記得那夢中，自己似乎處於半昏迷狀態，產房內出了宮人，便是諸位太醫穩婆。
施針的施針，掐人中的掐人中，還有給她搓著肚子的。
一個個的神色凝重，大氣都不敢出。
宮人進進出出，清水變血水，到處都瀰漫著血腥味和苦澀的藥味。
宋元清的聲音從外頭傳來，聽著很是焦急暴躁，還有小怡寧的哭聲……
那個夢過去許久，不知為何林月初卻記憶尤深。
總覺得夢中的場景，一會都是要發生的事情。
她很緊張，也很害怕，害怕那一切真的會發生。
一陣痛得讓人發麻的宮縮過去，林月初抓過給她搽汗的碧桃。
吩咐道：「有吃的嗎？我要吃東西。」
人果然不能久活，越活便牽挂越過，越不想死。
林月初尤其不想，更不想死在生孩子這件事上。
她要吃飽，蓄上力氣，才能穩穩噹噹，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
穩婆正在一旁守著，喜道：「能吃就好，能吃下去就好。」
碧桃點頭如搗蒜，連忙起身去外頭吩咐。
小膳房早就備上了，這兒傳了話，立馬就用食盒裝了送來。
做了好幾樣，有飯食，又粥水，還有麵條，樣樣都清爽可口。
林月初被嬤嬤攙扶著坐起來，靠在大迎枕上，飛快的扒了一碗飯下去，又喝了小半碗湯。
如此好胃口，能吃能喝的，幾個接生的都樂壞了。
這頭才擱了碗，候在外頭的太醫也進屋來請脈，確認沒什麼問題，才又從新出去守著。
宋元清急得不行，一見太醫出來，抓著就問：「怎麼樣，皇後身體沒問題吧，什麼時候才能生？」
太醫也只能說林月初身體無恙，至於什麼時候能生，還真回答不了。
個人體質不同，有些人生孩子，怕得疼上幾天幾夜，孩子才能落地。
而有些人生孩子，卻快到叫人咋舌，怕是一頓飯還沒吃完，孩子就生完了。
宋元清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其實很想罵一句「庸醫」。
可這當頭，還是忍住了。
他背著手來回走動，時不時的又看產房的動靜。
忍不住抓住太醫又問：「不是說生孩子很痛嗎，為什麼皇后叫都不叫一聲？」
一眾太醫……
小怡寧都對她爹無語了，邁著小短腿從凳子上跳下來，拽著宋元清的手，奶聲奶氣開口。
「爹，你別走來走去的了，娘親都還沒慌，你就先慌起來了。」
她跟著讀了幾個月的書，很是有長進，說話行事也一套一套的，現下都能寬慰自家爹爹了。
宋元清望著寶貝閨女那雙烏溜溜的眸子，也終於逼著自己冷靜了下來。
小怡寧說得對，林月初都沒慌，他就更不能慌。
他得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以防突髮狀況。
宋元清安靜了下來，可一張臉依舊崩得緊緊的。
石竹捧了茶水上來，他看都沒看一眼，只直直的盯著產房門口，雙手握緊成拳置於膝蓋上。
石竹瞧得真切，便大膽的寬慰一句：「聖上別憂心，娘娘是生產過的，想來龍子很快就能誕下。」
宋元清這才側眸看了石竹一眼，抿著唇點點頭，應得一聲。
林月初並不屬於那種生孩子極快的體質。
一陣又一陣的宮縮，將她折磨得死去活來，宮嬤嬤的手背都叫她抓出好幾道血痕來。
一波宮縮結束后，林月初脫力的靠在枕頭上。
一張臉煞白，極是難看，身上的衣裳也早已汗透，頭髮沾染著汗水黏在臉上，頸脖上，極是難看。
她急切的問穩婆：「為何我覺得此次生產比生小公主時，還要疼痛難忍。」
穩婆也覺得奇怪，按理來說，生過頭胎的，只要不隔十來年，再次生產要容易得多。
可見林月初這番模樣，絲毫不亞於人家頭胎的難受。
不管是宮內的還是宮外來的穩婆，都是第一回給林月初接生。
但之前也打聽過，林月初在潛邸王府時，生小公主也算很順利。
幾位穩婆都是經驗豐富的，此時也不敢託大，能保證林月初安然無恙。
更莫說，她還是皇后，若真一時大意出了什麼意外，大傢伙可都是要跟著掉腦袋的。
穩婆一邊安慰林月初別多想，一邊又感覺將太醫喚進來診脈。
此時距離林月初進產房已有一個多時辰。
周太醫再次被請進產房，心裡便有些沒底。
但作為大夫，還是極力保持鎮定。
林月初的臉色很難看，精神也不太好，但任誰被疼痛折磨一個多時辰，都如此這般。
周太醫細細把了脈，見無事便也鬆口氣。
又聽林月初說較為疼痛，便思慮稍許道：「既是如此，那下官給娘娘扎幾針，雖不能屏蔽疼痛，但多數能緩解些許。」
林月初無力的靠在枕上，輕輕點頭。
周太醫連施了七八針，那宮縮帶來的疼痛，果然緩解了不少。
林月初整個人這才有些勁，問了穩婆現下開了幾指，得知還早著，便又讓人送飯食來。
碧桃脆生生的應了，轉身就往屋外去，只腳還沒踏出去，便聽得一聲驚呼。
回頭，卻見林月初昂倒在榻上，雙目無神。
諸位太醫一下子便都涌了進來，把脈的，施針的，掐人中的，各忙各。
穩婆也不敢閑著，取了薑片給林月初含著，便手法嫻熟的給她揉搓肚子。
個個神色凝重，不敢多言。
而林月初什麼感覺都沒有，她身體輕盈的飄了起來，目光的定定的看向眼前扮成綠衣姑娘的系統。
急切的問道：「怎麼回事？最近你不見人影也就罷了，為什麼我兌換出來的東西，也一件件的失靈了。」
「對不起……」系統神色疲憊，聲音暗啞，彷彿人家熬了一星期通宵的模樣。
林月初心頭更慌了。
只不能等她再次開口，系統又道：「我馬上就要消失了，我們的系統也會徹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