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成小煞星
入夜時分,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場雨,打個哈欠都泛著冷氣。
一個高瘸骨的刻薄婦人背著位少女,少女穿一身喜服,睜著空洞的眼,神色渙散。
婦人左右看了眼,屋子是鎖著的,乾脆踢開柴房門進去,把少女扔下去了。
她喘了口氣,嫌棄道:「老娘造了啥孽啊,生了你這種禍害?養你這麼大,還以為你嫁給王員外,能給家裡賺點銀子,結果呢?還沒進門,就被退回來了?」
少女淚汪汪的看著婦人,滿眼祈求。
婦人很不耐,在她手臂上狠狠擰了一把,
「喪門星,都是被你克的,生了你后老娘連個屁都放不出來,還克的你爹癱瘓,你爺丟了里正位子,你要繼續在家待著,沒準一家子都會被你剋死。」
「喬家和林家有婚約,你現在是喬家媳婦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要死也死遠點。」
婦人說完起身離開。
柴房外,風發出呼呼的刺聲,在暗夜裡,透著詭異。
少女在地上不知道躺了多久,終於能動了。
她低頭看了眼身上喜服,絕望的淚水盈滿眼眶,忽的,她起身朝牆撞去。
……
天光大亮,林暖吃力的撐起身子,睜開眼睛。
嘶。
好疼。
她不是執行任務的時候和對方同歸於盡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她起身,頭暈了暈,下意識撐住牆壁,看見自己手,還有身上穿的衣裳,她腦海里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測。
她踉蹌著出去,在陌生院子里找到了水缸,湊過去一看,差點沒栽下去。
二十四歲的手變成十四五歲的小手就算了,關鍵左臉上有個大紅斑,一直延伸到眼睛下方。
看著這張絕世丑顏,林暖思緒翻湧。
原來,她穿越到了歷史上一個並不存在的朝代,所在的村叫桃園村,坐落在桃園山下。
原主也叫林暖,是林家二房獨女。
林老爺子年輕時候考上過童生,後來當了里正,一當就當到今年,哦,當到上個月。
原主爹從鎮子回來,連人帶牛車翻進溝里,癱了。
林老爺子急火攻心,中風了。
里正位置就讓出來了。
林老爺子和王婆子一共生了三個兒子,倆個女兒,大兒子林明義,和周氏有一兒一女。二兒子林明忠,也就是原主爹,和張氏就生了林暖一個,三兒子林明禮和柳氏有倆個女兒。
老四林香茉,老五林香蓮都嫁人了。
林暖出生就長的丑,還有點傻,不招張氏待見。
生了她后,張氏死活都懷不了了,更是把她視為眼中釘,好好的母女像仇人一樣。
更離譜的,三房家一連兩胎都是女兒,然後就懷不上了,看了大夫都說沒問題。
所以啊,就有流言出來了,說林暖命裡帶煞,是喪門星,克了一家人的運氣。
起先一家子半信半疑的,直到林老二翻車癱瘓,林老爺子中風丟了里正的位子。
大家都覺過味了,林暖簡直就是喪門星啊。
所以四處打聽,剛好鎮上的鰥夫高員外要續弦,林家就把她十兩銀子給賣了。
結果,人才到高員外家大門,一下轎,一陣妖風吹來,掀起了林暖蓋頭,露出一張大紅斑的臉,嚇的高員外腿都軟了,當場把人退貨。
張氏眼看著人要砸手裡了,想起了和喬家的婚事。
喬獵戶年輕時和林老二喝酒,喝醉后倆人定下兒女婚姻,本是口頭的,又加上喬獵戶沒成親,媳婦都沒有,更別說兒子了,婚約形同虛設。
可喬獵戶有個遠房外甥啊。
好歹給喬獵戶送終了,那就和兒子沒差。
林暖回家后,張氏把用剩下的迷藥摻進水裡,餵了林暖,直接塞給喬家了。
當然是趁著顧景珩沒在。
要是顧景珩在,張氏還真不敢當著他的面把人給塞進去。
也不知道喬獵戶一輩子老實巴交,都沒跟人紅過臉,哪來戾氣這麼重的外甥?
他冷冷的看你一眼,後背都發涼。
人已經進門,就是你媳婦了,死了都和老林家沒關係。
這是張氏的邏輯。
她就是要把喪門星脫手。
林暖理清楚思緒,朝門外走去。
吱呀開門,一排婦人整齊的摔進來,疊成幾層羅漢。
最先起來的是狗蛋娘,她很貼心,「暖暖,你撞牆了呀?可千萬別啊,你還不知道吧,李子川考上秀才了,要離開村子了,今天就走,你去不去追?」
李子川,原主喜歡的人。
林家把林暖賣了之前,林暖一門心思要嫁李子川。
也不想想,一個喪門星醜八怪,能配的上李子川嗎?
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另外一個婦人道:「暖暖啊,你可別干對不住顧景珩的事啊,他要知道,得扒了你的皮。」
「扒皮還遠呢,顧景珩還不知道自個多了個媳婦呢?說不準回來直接就把暖暖丟回去了,暖暖,你怕不怕?要不跑吧。」
有人就笑了,「跑哪兒?跑回娘家?張蓉芳還不得把她掃地出門,也不曉得造啥孽了,好好的母女跟仇人一樣。」
林暖聽的頭疼。
原主這身世,是她見過最慘的。
婦人們說了老半天,也沒見林暖有啥反應,和平日早就咋呼的她不一樣。
剛想說什麼,人群中有人喊了一聲。
「不好了不好了,顧景珩回來了,就快要進巷子里了。」
媽呀。
呼啦一聲,剛才還在打趣看熱鬧的婦人們化身瘋一樣的女子,唰唰唰的跑了。
院子里就剩林暖一人。
忽的,視線里出現了男人的身影。
男人一隻腳跨過門檻,似是不太相信自己院里有人,頓住了。
「快看快看,顧景珩進門了,林暖要死了要死了。」
跑了的婦人們沒走遠,而是選擇了藏身的地方,繼續看熱鬧。
「滾」男人語氣森冷,滿眼不耐。
那語氣,她好像是什麼髒東西,要纏著他一樣。
雖說林暖是在他家沒錯,可態度也太差了,但凡客氣一點,她或許就直接走了。
她很輕的「呵」了一聲,打算好好教他怎麼說話,抬眸,視線落在男子清雋精緻的臉上,一下子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