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文若不成
第6章文若不成
「他說了什麼,讓你如此暴怒?」
柴令武跟著杜荷出了登天樓,快步走到杜荷的身邊問道。
杜荷剛出來就看見縣衙官差朝登天樓里進去,擦肩而過,他更是一揮袖子,「豎子不足與謀。」
柴令武眼裡露出思考的神色,隨後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這林耿是想逼杜如晦出手,不想坐以待斃,可他拿什麼去爭。
「我有一伯父在縣衙里當差,需要我去打個招呼嗎?」柴令武問道。
杜荷想了想,搖頭道:「不用,此事你不用插手,免得惹的一身騷。」
「也好,不過他把蕭拓打成那樣,蕭冉在我們這都是出了名的護短,期間在牢里免不了吃點苦頭。」柴令武笑道。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杜荷哼道:「他膽子如此之大,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杜荷,你的心態……」柴令武微微皺眉,直言道。
杜荷呆了一下,接著一臉煩躁的出了長氣,昂著頭望天,道:「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聯繫。」
林耿這時候把長安四害全部提溜到了亭子里,繼續在蕭拓的臉上貼紙,讓程處默他們近距離觀看。
「姓林的,你把蕭拓弄成這樣子,你死定了。」程處默看著老神在在的林耿道。
「我死不死不知道,不過這件事不算完,你們每人準備好一千錢,等我出來的時候送到杜府來。」林耿看到官差衝來了進來,扯下蕭拓臉上的紙,拍了拍手主動走了過去,頭也沒回的道:「如果到時候我沒看到錢,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
縣衙官差哪裡敢在登天樓大喊大叫,進來了就找王小二詢問了一翻情況。
聽完了帶頭那人心驚膽戰,林耿主動走過來,連銬鎖都沒上,直接拉著林耿回了縣衙。
縣衙大牢。
一股霉臭刺入林耿的鼻孔,不是很好聞。
領頭那官差一路把林耿送進來,站在林耿的身後,點頭哈腰道:「林公子,你先在這等待片刻,相信要不了多久,杜府就會來接人的。」
林耿瞥了一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叫周天,是這長安縣衙的領班。」周天笑道。
林耿點了點頭,「我來問你,像我這種抓進來后,走個什麼流程?」
「林公子你這屬於市井鬧事,你背後杜府在,頂多罰點銀錢,然後把人領走就行了。」周天道。
「我把蕭拓弄成那樣,罰錢就行?」林耿又問道。
「皇上登基以來,修改了律令,沒前朝那麼嚴了,林公子大可放心,只要杜府打點一番,自然一切都好說。」周天道。
打點一番?
事情遠沒有周天想的那麼簡單,他至少得在這呆上好幾天。
不過他也笑了起來,似乎有背景的感覺還不錯。
「我打的可不是一般人。」
「林公子說笑了,你也不是一般人啊。」
周天說話時,到邊上拿袖子擦了擦床鋪,「林公子坐下歇息一翻吧。」
林耿沒客氣一屁股坐了上去,道:「如果他們給縣衙打了招呼的話,你們會怎麼辦?」
周天聽到這,就知道林耿擔心的是什麼了,道:「林公子大可不必在意,我們這廟小,縣令不敢騎牆,到時候只能公事公辦,不敢拿林公子你怎麼樣。」
林耿搖了搖頭,他可不擔心這些人對他動私刑,笑道:「我說的是有人不讓放人怎麼辦?」
周天搖頭道:「怎麼可能。」
林耿沒有再繼續問下去,道:「我只是一個贅婿,你為何要……討好我?」
周天扭捏的笑了一下,雖然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縣衙領班,可手上過了不少人,今天林耿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有的。
林耿見周天沒有作答,翻身躺上了床鋪,道:「你先去吧,有事我叫你。」
「有事林公子喊上一聲就行。」周天道。
沒有理會離開的周天,林耿雙手枕在腦袋下,陷入了沉思。
按照的計劃,最後杜如晦肯定能撈他出去,至於要關上幾天就說不定了,不過關多久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杜如晦出手,那他的目的就達成了。
杜如晦出手,不管接下來會這麼樣,他都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在杜府好好獃著了,總要站出來。
林耿也可以趁此機會正式走到台前,名正言順的成為杜家的代言人,而不是眾人所知的杜如晦喜愛的杜家贅婿。
只是唯一的不足就是他算漏了突厥,李世民不會允許鬧騰的太厲害,他本想把自己當餌,讓這暗流涌動的長安將一切都擺到檯面上來,再藉助杜如晦的大風,順勢起飛。
現在來看,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突厥啊。」林耿閉上了眼睛,臉上帶起了笑意,也許自己還有其他的辦法站在朝堂上。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要是文若不成,他便以武來成功名。
……
蕭府。
蕭冉站在蕭拓房門外,臉色發黑,「只是受了些驚嚇?」
大夫連忙點頭,「我開了兩幅安神湯,公子服下后,靜養一段時間后便無大礙。」
「到賬房去支些葯錢,拿最好的葯。」蕭冉揮了揮手。
大夫點頭,邁著小碎步跑著了,多呆一秒都是折磨。
「怎麼敢如此欺我。」蕭冉待到大夫走後,眯著眼道。
程家的沒事,尉遲家的沒事,高家的沒事,長安四害里,就他蕭冉的兒子被折磨得如此模樣。
「好你個杜如晦,好你個林耿,杜家贅婿,此仇不報,我這御史不當也罷。」蕭冉朝外大喊道:「來人,準備馬車。」
……
「他是怎麼說的?」
杜如晦聽完了杜荷的敘述,淡淡出聲問道。
「妹夫說他相信爹。」杜荷低著頭道。
「如此嗎?」杜如晦緩緩從床上坐起來,道:「準備馬車,我要進宮。」
「爹。」杜荷猛的抬起頭來,道:「你……」
杜如晦沒有說話,靜靜的盯著杜荷,淡定的讓杜荷心生恐懼,他已經許久沒有在杜如晦的臉上看到這個神情了。
「好,孩兒馬上就去。」杜荷轉身朝著屋外走去,在門口時突然停下,道:「爹,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的抉擇,但是這次,或許你錯了。」
「你對了嗎?」杜如晦道。
杜荷沒有說話,他什麼都沒做,如何談得上對與錯。
「我去準備馬車。」杜荷大步走了出去。
杜如晦捂嘴咳嗽了幾聲,搖了搖頭,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如此。
或許不應該有今早那次交談,也許就沒有現在的麻煩事了,自己直接送他們離開。
可真的像杜荷說的那樣,如果這一切都是林耿謀划好的,有沒有那次交談或許都一樣,他這次並不是持棋人,而是棋盤上的一枚棋子,林耿往哪兒下,他就要往哪兒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