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回程路險

穆清點點頭，隨後便繼續吃早膳了。

「表妹，祖奶奶叫你進去幹嘛啊？」

吳卓君低聲問道。

「祖奶奶許久不見我，自然想念，找我說會兒話怎麼了！」

穆清淡淡地說道。

「哦！」

吳卓君點點頭，沒再多問了。

回到自己房間，穆清看著手裡的鑰匙，然後用紅繩穿起來掛到脖子上。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與其把它藏著掖著，倒不如光明正大的顯露人前，這樣反倒不會惹人懷疑。

在汝南呆了幾日，穆清整日被吳卓君帶著四處玩耍，吳卓君別的不行，這汝南有什麼好吃的好玩兒的卻是門兒清。

頭十日的時間，穆清都被養胖了一圈，整日里這肚子就沒癟過，但這樣胡吃海喝的結果就是穆清的肚子受不了了，上吐下瀉了三天，穆清連床都爬不起來。

「你這丫頭，叫你平日里多吃口飯都難，如今這些外面的糕點小食卻是來者不拒，現在好了，肚子被吃壞了吧！」

老太太無奈道。

穆清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祖母，您就別說我了！」

「快起來，把葯吃了，我讓廚房給你熬了點山藥粥，養養胃！」

老太太無奈道。

穆清慢慢坐起身，虛弱的模樣倒比往日還要惹人憐愛了。

吳卓君忙不迭地端著葯跑進來，「表妹！

表妹！

我給你熬了葯，對腹瀉可管用了！」

穆清連忙掩住鼻子，「表哥，你這什麼葯啊？

味道這麼奇怪！」

「這是民間偏方，是用香蕉烤化了在兌上蒜苔汁做的，我試了好幾次才成功呢！」

吳卓君還頗有些自豪地說道。

「少爺，先不說這香蕉烤了之後還能不能吃，您還兌上了蒜苔汁，這東西能治病嘛？」

芸娘無奈道。

「能不能行妹妹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嘛！」

吳卓君走上前，穆清連忙捂住鼻子，「快拿開！

嘔～」「哎呦！

小少爺，您就別添亂了，小姐現在聞不得這些刺鼻味道的！」

芸娘連忙把葯奪過來拿出去。

吳卓君見此失望地低下頭，「好吧！

表妹，對不起啊！

是我害你生病的，都怪我不好，早知道我就不給你買那些不幹凈的小食了！」

「卓君，你不用自責，清兒這丫頭管不住嘴，不怪你的啊！

等清兒好些了你再來看她吧！」

老太太柔聲道。

「那姑奶奶，表妹，我先出去了，有什麼需要你們儘管說，我一定給你們找來！」

吳卓君愧疚地看了一眼穆清，然後垂著頭蔫蔫地走了出去。

老太太嘆了口氣，「這小子心思這麼單純，也不知道日後會有什麼樣的福報啊！」

穆清喝了葯，一覺醒來便覺得腹中空空的，喝了一大碗粥，穆清頓覺神清氣爽。

「小姐若是沒事了可以出去走一走，呆在床上幾日怕是憋壞了！」

芸娘笑道。

「祖母還在祖奶奶那兒嗎？」

芸娘點點頭，「方才來看了您一眼，見您睡著就回去了！」

「那我出去走一走吧！」

穆清起身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往日這個時候吳卓君應該是在花園裡帶著丫鬟們玩耍的，可今日卻沒了動靜。

「雀兒，表哥呢？」

穆清拉住丫鬟問道。

「回表小姐，夫人知道少爺害您吃壞了肚子罰他跪祠堂去了！」

「跪祠堂！

跪了多久了？」

穆清忙問道。

「已經有一天一夜了，連飯都沒給吃！」

「祠堂在哪兒，快帶我去！」

「表小姐這邊走！」

穆清匆匆忙忙地趕到祠堂，一推開門卻發現吳卓君蜷縮在蒲團上睡著了。

「表哥！

表哥！」

聽到聲音，吳卓君一骨碌爬起來跪好，「祖母，我沒偷懶！

我沒偷懶！」

穆清噗嗤一笑，「表哥，是我！」

吳卓君揉了揉眼睛，發現是穆清后頓時鬆了口氣，「原來是你啊！

怎麼樣？

身體好了嗎？」

「我已經沒事了！

表哥，快起來吧！」

穆清笑道。

「現在什麼時辰了？」

「小少爺，已經辰時了！」

雀兒連忙道。

「辰時了！

那正好，祖母罰我跪六個時辰，剛剛好到時間了！」

吳卓君正要起身，卻雙腿一軟，穆清連忙扶住他。

一股幽香傳入鼻尖，吳卓君臉頰微紅。

他雖然常與那些丫鬟們嬉戲耍鬧，可卻從未碰過她們。

原來女孩子的身體這樣香這樣軟嗎？

「表哥，你沒事吧？」

穆清連忙道。

吳卓君忙回過神來笑道，「沒事！

這算什麼啊，我之前被罰跪過三天三夜，那都沒事，這才六個時辰，不打緊！

不打緊！」

「舅姥姥經常罰你跪祠堂嗎？」

穆清問道。

「倒也沒有經常，只是我不愛念書，又不愛習武，祖父祖母恨鐵不成鋼，每次我犯了錯他們又不捨得打，就只能罰我跪祠堂了！」

吳卓君笑道。

「不習文不習武，那表哥日後想做什麼呢？」

穆清疑惑道。

吳卓君嘿嘿一笑，「這就不勞妹妹操心了！

祖父祖母自會給我留下家當，只要保證我餓不死就好！」

說完，吳卓君便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雀兒看著吳卓君的背影嘆了口氣，「其實小少爺心裡也是苦的，只是他不說而已！」

「此話怎講？」

穆清問道。

「其實小少爺很聰明的，他喜歡經商，那些賬本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有沒有錯漏，而且那腦子轉的比算盤還快，可惜大人不同意，夫人也不同意，小少爺也只能放棄了！」

「大齊重文武輕商賈，舅姥爺和舅姥姥不同意也是正常的，只是我若是他們，看著表哥如此渾渾噩噩的度過一生，倒不如讓他去做！

商賈而已，又不是什麼天理不容之事，總比毀了他好！」

「要是大人和夫人都能這麼想就好了！」

雀兒嘆了口氣也離開了。

是夜，隨著一聲痛哭，整個刺史府都被驚醒了。

「母親！

母親！

！

！」

聽到喊聲，穆清連忙穿上衣服跑出去。

來到老夫人房裡，穆清就見所有奴婢小廝跪了一地，裡面傳出老太太的哭聲。

穆清連忙跑進去，床上的老婦人神色安詳，彷彿只是睡著了一般。

老太太坐在床邊痛哭不止，芸娘也不停地抹眼淚。

穆清快步奔上前扶起老太太，「祖母，祖奶奶她……」老太太泣不成聲。

很快，吳見山他們也都趕了過來，看著床上已經閉眼的老婦人，吳見山撲通跪到地上，「母親！」

痛哭聲傳遍了整個刺史府，第二日，遠在京都的吳國公吳見水也匆忙趕了回來。

天亮時分，靈堂已經布置好了，因為老太太是安詳去世，所以賓客來的不少。

吳見水看了一眼吳見山，二人彷彿達成了什麼共識一樣同時走向後堂。

「大哥，軍符呢？」

吳見水冷聲問道。

「我不知道！

這幾日都是妹妹在床前陪著母親，軍符恐怕已經落到她手裡了！」

「妹妹早已嫁了人，你確定母親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外人嗎？」

吳見山怒眉橫挑，「我若是得到軍符還有必要瞞你嗎？」

「這可說不定！」

吳見水冷聲道。

「你若不信自己去找，反正我已經決定了，若軍符真的在她手裡，就別怪我不念兄妹之情了！」

吳見山冷聲道。

「你想殺她？

大哥別忘了，你還有一個當丞相的外甥呢！」

「呵～」吳見山冷笑一聲，「不是我想殺她，是劫匪！」

說罷，吳見山便拂袖而去。

吳見水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喪事辦了三天，老太太一度陷入昏厥，好不容易等到棺材入土了，老太太才總算是緩了過來。

「二哥，我明日便回京都，二哥可要與我一起？」

老太太問道。

「不必！

朝中有事，我今晚便趕回去，路途遙遠，妹妹不必急，慢慢回去！」

「好！

那二哥便先回吧！」

「妹妹，保重！」

吳見水離開了，老太太的神情一下子嚴肅起來。

「芸娘，讓武凡他們先動身，找兩艘船等我們離開後跟著，以防不測！」

「老太太是懷疑……」「快去！」

老太太嚴肅道。

「是，奴婢這就去！」

老太太拉著穆清的手，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她一把年紀了，沒就沒了，可她不能連累她的清兒。

穆清當然知道老太太的想法，可她也同樣不會讓老太太有事。

此刻，遠在京都的陸九辰再次接到了穆清的傳信。

「明日回府，用軍符換性命——穆清。」

陸九辰眼眸微眯，隨即便悄然離開了丞相府。

第二日一早，老太太和穆清便上路了。

一路趕到碼頭邊，老太太看了一眼遠處的武凡，武凡微微點頭，示意他們已經準備好了。

很快，船離港了。

老太太握著穆清的手，「清兒，若是遇到什麼事，千萬自己先走，不要管祖母！」

穆清一愣，隨即抱住老太太的胳膊，「祖母放心，清兒會帶祖母一起走的！」

老太太無奈一笑，「傻孩子！」

漸漸的，夜深了，船行駛至江面上，周圍一片昏暗，濃霧降下，顯得愈發詭譎。

忽然，只聽砰的一聲，穆清被驚醒了，透過床上的窗戶，穆清隱約看見了幾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