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開樓
大茶壺領著二人，不一會就進入了庭院最深處的小樓之中。
衛毅和曹昂放眼望去，只見這裡已經坐了不少人，正交頭接耳，不知在議論著什麼，這其中有年輕的公子哥，有大肚喃喃的中年大叔，還有鬚髮結拜的老年帥哥。
看來這來鶯兒是老少通吃啊！
......衛毅和曹昂坐定，早有婢女們奉上了香茗和酒水，於是順著眾人的目光向那二樓的樓梯望去。
一陣絲竹之聲響起，幾個身材曼妙，披著輕紗的女子率先走了下來，為首一人輕聲嬌笑道：「今兒來鶯兒姑娘心情甚好，各位大爺可有耳福了。」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是一陣騷動。
「很久沒有聽到來鶯兒姑娘的歌聲了，看來今天這銀子沒白花。」
一位公子小聲說道。
另外一位公子聞言，用手捅了捅他，說道：
「王兄，看你這神情，今日定是有佳作要請來鶯兒姑娘鑒賞啊？」
「佳作不敢當，來鶯兒姑娘學富五車，詩賦自是一絕，能讓她看上幾眼，便已足矣。」
這位姓王的公子看來頗有自知之明，接著說道：「唉，來鶯兒姑娘眼光頗高，以我這水平，怕是一輩子也別想上那二樓了。」
正在眾人紛紛議論之時，就又聽到了剛才那位姑娘的聲音：
「今日開樓，各位若有佳作，一會不妨讓我家姑娘過目，說不定就可被請上二樓，與我家姑娘把酒暢談呢！」
說完之後，掩嘴輕笑，那眼角眉俏，突然就蕩漾起無盡的春色，
原來每隔一段時間，來鶯兒姑娘就會和大家一起切磋詩詞歌賦，若是得到來鶯兒的認可，就可上那二樓，單獨與她切磋。
這就是所謂的開樓。
一聽說今日開樓，下面坐著的人立刻就炸開了鍋，好些人是後悔不迭，早知道就準備兩首作品，說不定就有機會上那二樓呢。
另外一些早有準備的，此時不免躍躍欲試，都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懷裡揣著的幾頁紙。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帥哥呵呵的笑了起來，從懷裡拿出一張紙，沖著那姑娘叫道：「老夫今日偶得一首，可請來鶯兒姑娘過目一看。」
話音剛落，頓時惹來其他人一陣嘲諷。
「我說張員外，你又是請哪位給你潤筆的啊？」
「花了多少銀子？」
這位張員外一聽此話，頓時是臉一板，喝道：「休得胡說，這明明就是我自己寫的！」
眾人又是一陣鬨笑，有人叫道：「張員外，全洛陽城都知道你是個賣大米的，若說你會作詩，怕不是會讓人笑掉大牙。」
張員外倒也耿直，哈哈大笑道：「老夫的確是請人寫的，那又怎樣？」
眾人一時無語，暗地裡對張員外豎起了一根中指。
......
衛毅看著，覺得甚是有趣，不由得對曹昂笑道：「大舅哥，今晚定要讓你到哪二樓之上去會會來鶯兒。」
曹昂面無表情，冷冷答道：「我說過了，今晚陪你而來，不過下不為例。」
正說著，場面突然靜了下來，二人急忙抬頭看去，只見一位女子扶著一個丫鬟的手，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只見這位女子，穿著一襲雪白的紗衣，青絲墨染，腰不足一握，蓮步輕移，行走間曼妙的身材若隱若現，明眸皓齒，沖著眾人微微欠身說道：「來鶯兒見過各位大爺。」
聲音軟糯，讓人心頭一酥，眉目傳情，眼眸掃過處，眾人只覺心頭一震，都感覺來鶯兒姑娘這一眼是刻意看向了自己。
衛毅也是大吃一驚，以他上輩子的眼光看來，這女子身上摻雜的元素太多，可愛的蘿莉，清純的少女，高冷的御姐，甚至是妖艷魅惑的放蕩尤物。
一句話，你想她是啥就是啥，反正就是你心中想要的那種類型。
他偷眼打量曹昂，頓時是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下來，只見這位大舅哥雙目發直，緊緊的盯著來鶯兒，身子竟有些微微的顫抖，顯然是心中激動不已。
看來這是動心了啊......衛毅拿手在曹昂眼前晃了晃，問道：「大舅哥，你沒事吧？」
曹昂一驚，這才反應過來，一把就拉住了衛毅的手，無比激動的讚歎道：
「美！怎麼會這麼美？想不到這世上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結結巴巴，已經快語無倫次了。
我草！大舅哥你保持了一晚上的形象呢？
好歹也是曹操的大公子，就不能矜持一點嗎？
......衛毅滿腦子的槽點，沒想到曹昂這麼快就人設崩塌了，和剛才一直保持的高冷形象判若兩人。
「說說吧，你對她有沒有興趣？」衛毅問道。
曹昂沒有回答，躊躇了半晌，卻直接沖著衛毅問道：「你說半年之內可以讓我賺到比那盜墓更多的錢，是否當真？」
衛毅點點頭，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曹昂一見，咬了咬嘴唇，道：「如此說來，我有興趣！」
大舅哥果然是個耿直人......衛毅沒想到曹昂毫不拖泥帶水，大大方方就承認自己對來鶯兒有興趣了，
卻不料曹昂接著說道：「我雖有興趣，但奈何我不會那些詩詞歌賦啊！」
看樣子很急，都有點愁眉苦臉了。
衛毅一笑，拍著曹昂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我有辦法。」
一聽這話，曹昂眼中頓時射出一絲驚喜的光芒，對衛毅說道：
「你若幫我，日後定當相報！」
衛毅擺擺手，「言重了，言重了，其實我也是白嫖。」
白嫖？
......曹昂看著衛毅，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來鶯兒姑娘在眾人面前坐了下來，丫鬟捧來一把琵琶，來鶯兒吐字如蘭，沖著眾人嫣然一笑，道：「奴家獻醜了。」
說完之後，螓首低垂，皓腕輕抬，一道悠揚的琵琶聲便響了起來。
眾人目不轉睛的盯著來鶯兒，只見她玉指輕挑慢捻，琵琶聲便仿若一道清流在指尖流淌起來，檀口輕啟，聲音如出谷黃鸝，聽得眾人是如痴如醉。
「果然是名不虛傳！」
衛毅在心底讚歎道，不愧為天下第一名妓，長相自不必說了，就這聲音，都能讓男人著迷。
一曲彈完，良久之後，大廳里的眾人彷彿才清醒過來，喝彩之聲頓時響了起來。
卻見來鶯兒嫣然一笑，放下了琵琶，沖著那位為首的丫鬟點了點頭。
丫鬟會意，沖著眾人說道：「今日姑娘開樓，各位大爺可有佳作？」
於是有準備的急忙從懷裡掏出早已寫好的紙張，遞到了丫鬟手中。
來鶯兒坐在燭光之下，將那些紙張一一展開，凝神細看，卻是眉頭微蹙，半晌之後，都未發一言。
眼見得來鶯兒將那些紙張一頁頁的看過，然後隨手放在了一邊，曹昂有些著急，於是看向了衛毅。
衛毅微微一笑，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塞在了曹昂手中，悄聲說道：「就說是你寫的。」
曹昂將信將疑的接過來，一看那紙上的字，差點笑出聲來，所有的字歪歪扭扭，張牙舞爪，實在是難看至極，不過倒還認得出來。
於是輕聲讀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