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落雅
藍清婠換了一身緋紅色的衣裳,領著畫枝出了落雅苑,四個月了,這是「藍清婠」第一次出來。
「奴婢見過二小姐。」丫鬟們紛紛收回驚訝的目光,彎身行禮。
二小姐不是病了嗎?她們私下偷偷交流眼神,表面上卻非常恭敬,這位可是能和林姨娘對招的厲害人物!林姨娘雖然離開,她的手段丫鬟們可還記著呢!
「免禮吧!」藍清婠抬手示意她們起身,繼續朝著瑤雨院的方向走去,琴汐要緊,她現在沒工夫和這些人計較。
「二小姐?見過二小姐。您到瑤雨院來是?」藍清婠很快就走到瑤雨院,那裡的丫鬟看見她跟見鬼似的,嚇得不輕!還是硬著頭皮攔住她。
「好不容易病好了,我來找姨娘談談心!」藍清婠似笑非笑,直接往裡邊闖。
「哎,哎,二小姐,您停一下,蘇姨娘昨晚上睡得遲,現在還沒起呢!您等等,我這就去給您稟報。」丫鬟見藍清婠來勢洶洶,以為藍清婠知道了什麼,推說蘇姨娘現在不能見她,好有時間來想對策。
「是嗎?你確定?」藍清婠半迷死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給丫鬟增添壓迫氣勢。
「瞧二小姐說的,奴婢怎麼敢說謊呢?自從姨娘接手中饋,整日忙碌,常常睡得晚,二小姐仁厚,想必不願意打攪了姨娘休息吧!」這個丫鬟極曉得變通,伶牙俐齒的,藍清婠若是衝進去,就變成了霸道驕橫。
「姨娘不想我痊癒,不想見我嗎?」藍清婠避過丫鬟的話,突然委屈地來了這麼一句。
「怎麼會?二小姐多慮了,姨娘天天盼著您好起來呢!」丫鬟臉色一變,趕忙回話,藍清婠這話真是誅心之言!
「真的?」藍清婠聽了丫鬟的話,很開心,語氣輕快許多,「本來不好打攪姨娘,可是,我醒來是喜事,姨娘更是盼著我好,喜訊怎麼能不第一時間告訴姨娘呢?沒準兒姨娘一高興,疲倦就消散了呢?」
藍清婠見縫插針,剛才的話,可不只是誅心之言,更是下好的套兒!
丫鬟腦子靈活,一聽便知道自己著了道,無奈之下只能說:「二小姐稍等,我先去給姨娘稟報您的消息。」
緩兵之計,如今只能使用「拖」字決了。
「嗯,你去吧,姨娘向來待我好,聽說我病好了一定會出來見我的!」
藍清婠這次沒有為難丫鬟,而是直接為難了蘇姨娘。她不出來便是對藍清婠不好,藍曄藍晫快回來了,蘇姨娘沒那個膽子。
藍清婠的話讓丫鬟腳步一僵,繼續朝內室走去。
果然,沒多久,蘇姨娘就出來了。
「二小姐!婢妾聽說二小姐醒了,真是覺得激動啊!」蘇姨娘不能確定藍清婠知道了多少,現在下手來不及了,於是熱情的討好,姿態放的很低。
「攪擾姨娘了,聽說姨娘主持中饋,疲累睏倦還沒起身,我卻前來打擾,真是不懂事了!」藍清婠說著客套話,順帶下著套。
「二小姐客氣了,你什麼時候來,姨娘都是得空的,這個丫鬟不懂事,姨娘會罰她的!」蘇姨娘和顏悅色,卻心裡忐忑,藍清婠打的中饋的主意?
「姨娘不是剛起嗎?」藍清婠問道。
「就是睡著了,二小姐來了,我也該起的!」蘇姨娘的話開始帶刺兒了,說的藍清婠好像逼迫委屈了她似的。
「姨娘剛起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琴汐不懂事犯了大錯,今天早上才被姨娘叫來,看來,是有人打著姨娘的旗號跟我過不去啊?」百折九轉,藍清婠終於說出今天她來這兒的目的。
蘇姨娘心裡一咯噔,琴汐是她讓人帶過來的,她看藍清婠不順眼,只能拿她的心腹丫鬟出出氣,哪裡想得到藍清婠突然好了?琴汐現在被關著呢!
更要緊的是,她說她之前一直睡著,便不能說琴汐有錯,不然,剛才莫非故意不見藍清婠?藍清婠是正經主子,她只能算半個主子!
「或許是吧!」蘇姨娘訕訕。
「姨娘,這種瞞上欺下的奴才可不能姑息。」藍清婠誠懇的建議道。
蘇姨娘只能應是。
「畫枝,你看看,今兒個是誰帶走了琴汐?」事情還沒完!
畫枝應聲出來,指著蘇姨娘的心腹,說道:是她,姐妹們也是看到的!」
輕飄飄的一句話,阻止了蘇姨娘說她污衊的可能。
「是你嗎,公報私仇?」藍清婠好脾氣的問,語氣不嚴厲,卻讓人覺得危險。
「是......是!」丫鬟看到蘇姨娘的眼神,咬牙承認了罪名。
「人在哪?」
「在,在後院關著。」
「姨娘,勞煩你去帶琴汐出來吧!」藍清婠見不得琴汐受委屈的!
蘇姨娘臉色難看,卻還是聽了藍清婠的話,將琴汐帶出來。
然而,她們回到瑤雨院的時候,卻發現招認的丫鬟已經被打的半死!其他的人眼睜睜的看著,臉色蒼白。
蘇姨娘也沒好到哪兒去,恰巧對上了藍清婠的目光——這,只是一個警告!臉上順時失去血色!
鮮血淋漓,血肉橫飛,觸目驚心。慘叫聲凄厲哀婉,不絕於耳。
「二小姐,你這是坐什麼?」蘇姨娘臉上的笑容終於掛不住了,冷硬的語氣略微顫抖,就是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
「投桃報李啊!」藍清婠柳眉一挑,「姨娘主持中饋,已是疲倦,偏我不曉事,打攪姨娘美夢,還麻煩姨娘親自去接琴汐,我心生愧疚,過意不去,特意幫姨娘分擔一二,處置了這個膽大妄為的賤婢。」
言外之意在明顯不過,「投桃報李」,你早上能抓她藍清婠的丫鬟,她中午便能處死你的心腹。
——她藍清婠,就是破滅你美夢的噩夢!
蘇姨娘臉色微變,心中掀起軒然大波,雖說她心思淺,鬥不過林姨娘,但是也不是紫蝶那樣不曉心計的傻子。
弦外之音聽不完,藍清婠的惡意,她卻是感受得極真切的,是在,殺雞給猴看么?
「怎麼,姨娘是覺得杖斃便宜那個丫鬟了嗎?也是,擱在我身上,也會覺得憤怒,不過,咱侯府仁厚,給她一個痛快吧!」
藍清婠似笑非笑地說道,將林姨娘救那個丫鬟的路全部堵死。
她說這些話,也不算是為了震懾侯府里其他院落的下人,也是為了敲打自己的丫鬟,都是忠心耿耿的,藍清婠不想讓她們作死。
在場的人哪裡想得到那麼多,皆是面面相覷,臉色發白,膽小的甚至搖搖欲墜了。
「唉,瞧瞧,大早上的,便見了血腥,現在的丫鬟是越發沒規矩了,姨娘心善,但也要記著,嚴厲些,否則,這些丫鬟一不小心就爬到了你頭上去!」藍清婠繼續譏諷,病了四個月,她也是藉此立威,至少,不能讓其他人動了她的丫鬟!
「二小姐說的是,不過,下人們也不容易,應當寬容些的!」蘇姨娘今天落了面子,非常不甘心,只有諷刺藍清婠小肚雞腸。
「姨娘錯了,下人們不容易,也是下人,不以規矩,不成方圓。」藍清婠笑靨如花,語氣卻極為冰冷。
蘇姨娘攥緊手帕,最後還是輕聲細語的應了一聲「是」。
「罷了,姨娘是長輩,應當是有分寸的,被中途打攪,想必姨娘現下也是乏了,我就找告辭了!」
藍清婠向蘇姨娘告辭,趾高氣揚的以強勢的姿態帶著畫枝,琴汐回到了落雅苑。
威遠侯府雖然挺大的,瑤雨院發生的事情卻沒多久就傳遍了侯府,所有人都是暗暗心驚,特別是幾個不安分的,瞬間收斂不少。
藍清婠很忙,沒工夫關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過,她之前也是預料過幾分的。
琴汐雖然被蘇姨娘帶走不久,藍清婠卻依舊不怎麼放心,拉著她仔細檢查了一番,方才讓兩人離開。
和郗凌豫分開不過兩三日功夫,藍清婠居然有些想念他了,突然覺得好笑,她怎麼會這麼惦記一個人了呢?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藍清婠撥弄這琴弦,他,快要回來了吧?
果如末尾,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師父。」火燕的聲音將藍清婠從紛亂的思緒里拉出,還有一個男子一同過來,想必便是約會易容的暗衛吧。
「你們來了?你叫什麼名字?」藍清婠睨了兩人一眼,指著新來的男子問到。
「屬下木塵,聽候差遣。」男子抱拳行禮。
「行,你跟我過來吧,火燕,你走吧。」人已送到,她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是。」兩人齊聲道,然後各奔東西。
「木塵是吧?從今天起,你的新名字是馮奇,皇后的人,馮奇的信息,會由馮奇本人親自告訴你,從此,你便守在皇後身邊為七皇子儘力吧!」藍清婠深深看了他一眼。
明知道可以相信,對於郗凌豫的事,她卻是格外謹慎。
真正的馮奇早就招認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完了,他只想要一個安樂死罷了。
「屬下明白,屬下生是七皇子的人,死是七皇子的鬼。」木塵大表忠心,卻讓藍清婠有一種情人盟誓的感覺。
「好了,你進去吧。」藍清婠把木塵帶進了暗室......
「藍妹妹可在,今日我二哥和藍妹妹的大哥二哥一起歸來,我正想約她出去迎接呢?」杜舒婷運氣很好,剛到威遠侯府便見著了畫枝,畫枝連忙將她帶進落雅苑。
藍清婠今日起得大早,顯然是特意打扮過得,杜舒婷仔細一看,竟是藍清婠生日時的裝扮,只略微厚實了些。,喜慶而又漂亮。
頸帶大紅色瑪瑙項鏈,赤色珊瑚手釧更映照出藍清婠膚如凝脂,扣上紅翡翠滴珠耳環,最後再用紅珊瑚雙結如意釵挽了一個流雲髻。
「杜姐姐來了?」藍清婠心情很好,加上杜舒婷這人不錯,她終於不再對她還藍曄受傷的事情耿耿於懷了。
「嗯,聽說今日七皇子,藍曄藍晫將軍並上我二哥回來,我實在焦急,想去同你一起瞧瞧!」杜舒婷說明來意,眉眼之間儘是興奮。
「嗯。咱們走吧,我剛巧收拾好。」藍清婠親密的拉著杜舒婷,另一隻手悄悄的把郗凌豫送給她的銀笛藏在袖子里。
她們定好了一個茶樓,登高望遠,打開窗子,便能看到街市的情況,不過,略微可惜的是她們到了以後,郗凌豫等人還未到。
同樣的地方,藍清婠和杜舒婷都不禁感慨歲月流逝,她們分明還記得他們出征時的樣子。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顧靖,藍曄,藍晫,杜謙,葉澤,都騎著高頭大馬,威風凜凜。
大紅色的披風示意著旗開得勝,鴻運當頭。
藍曄兄弟的披風是藍清婠命霓裳羽衣的師父專門設計的,華美大氣,而且實用結實。離別的背影,不知迷倒了多少閨閣兒女
將領軍士們朝著想送的同僚家人百姓揮手告別。藍清婠淹沒在人群中。
當時她默念「哥哥凱旋。」如今當真凱旋!可喜可賀!
黃沙莽莽,烽火狼煙。當的是千嶂里,長煙落日孤城閉。邊關之景雖好,卻總是危險的,能避則避吧。
熙熙攘攘,人聲鼎沸,街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比燈會還熱鬧呢。
突然之間,人群靜了片刻,隨後便響起了「七皇子能征善戰,藍曄藍晫將軍智勇雙全,膺翎之幸!」的聲音。
原來是大軍到了,同出征時一樣的威風凜凜。大紅披風,旗開得勝!
杜舒婷的目光緊緊黏在了藍曄和杜謙兩人身上,見兩人安好,不禁激動淚下。
藍清婠卻是與他們分離不久,知道眾人安全的,偷偷拿出銀笛。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撻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郗凌豫突然神情一變,往四處高樓望去,果然不出意料看到了藍清婠,朝著她微微一笑,由於人多,眾人都沒注意。
曲子響了一遍又一遍,郗凌豫神色柔和許多。殺戮的戾氣消散不少。
「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士爭先。凌余陣兮躐余行,左驂殪兮右刃傷。霾兩輪兮縶四馬,援玉枹兮擊鳴鼓。天時懟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會超遠。帶長劍兮挾長弓,首身離兮心不懲,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好鬼雄!」
藍曄一聲令下,將士們唱起了離騷,這是藍清婠交給他們的,一時之間,氣氛達到**,所有百姓都感覺到了膺翎的強盛,將軍的威嚴,民心安穩——這正是皇帝想要的。
曲子一首接著一首,藍曄必須將功折罪,即使錯的的兵部,然而,他中毒便是錯了!打了勝仗,功勞幾分,終歸伴君如伴虎!
藍晫和杜謙站在一處,兩人談笑風生,感情看起來似乎十分不錯。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戢,與子偕行。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盾,與子偕作。」
《無衣》再次唱響,士兵們的精氣神更是達到了巔峰。
郗凌豫也拿出一隻銀笛,緩緩吹奏,大家都以為他吹的是離騷或者無衣,藍清婠臉卻紅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撻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分明是《子衿》!
隊伍很長,卻總是要走完的,大軍速度不慢,很快,末尾都成了背影!
「杜姐姐,咱們回去吧,想必明日哥哥們便能回家了。」藍清婠收斂好情緒,對眼眶發紅的杜舒婷說道。
——將軍打仗回來,第一天先是面見皇上,再開宮宴,回來,都是第二天。
其他人不提,藍曄藍晫,杜謙他們肯定是走不了的!
「宣七皇子郗凌豫,統帥藍曄,將軍藍晫,監軍葉澤杜謙覲見——」尖銳的高音響徹了金鑾殿。
殿外的傳旨太監聞言,便學著剛才的話語調子重複,如此口耳相接,旨意終於傳到了郗凌豫一行人那裡。
「七皇子,兩位將軍,兩位監軍,請!」守侯多時的引路太監迎上前,彎腰行禮。
他呢離金鑾殿不遠,卻著實不算近。天子宣召,怠慢不得,於是眾人不約而同放快步伐。
「兒臣(微臣)叩見父皇(皇上),父皇(皇上)萬歲。」俯首稱臣,叩拜頓首,恭敬有禮。
他們臉色還微微發紅,應該是趕路急了些的緣故。
皇帝坐在高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眼底閃過一絲滿意,向來和勛貴武將不對盤的文官清流見到幾人都是氣度非凡,進退有度,神色亦是不禁舒緩。
「免禮,平身吧!」皇帝抬手,做出虛扶的姿勢。
「謝父皇(皇上)恩典。」郗凌豫一行人再度頓首謝恩,方才徐徐站起。
凱旋歸來,萬眾矚目,朝臣們也不脫俗,悄悄打量,卻是一個賽一個的氣宇軒昂,讓人忍不住嘆息。
皇帝也是驚訝的,郗凌豫這個兒子,他忽視了好多年,膽小懦弱,甚至稍微愚笨,如今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精氣神兒都變了。
「凌豫,你這次做的不錯,親赴沙場作戰殺敵,功勞不小,好膽色!不愧是朕的兒子!」皇帝哈哈大笑,讚揚道。
郗凌豫奮勇殺敵,英勇沉穩的名聲傳遍了整個膺翎,百姓們紛紛讚揚郗凌豫的皇家風範,膺翎長盛不衰,做皇帝的父親也是與榮幸焉。
不過是戰場上,藍清婠去哪兒,郗凌豫便跟到哪兒,澤禹使陰謀詭計,傷害了藍曄,藍清婠為了出氣,大小戰役都不放過,才成就了郗凌豫不畏艱辛,保家衛國的美名。
然而,此刻的郗凌豫正處於驚訝之中。凌豫?自從他記事以來,他這個父親就是不待見他的,很少與他說話,最多稱呼一個「你」,如今居然叫出了他的名字,可真是新鮮。
「兒臣不敢居功,兒臣不過想為父皇盡綿薄之力,心愿達成,已是榮幸。」郗凌豫心裡冷笑,表面上依舊阿諛奉承。
這是他的父親,他卻要阿諛奉承,說出去真是可笑,只因為,他先是君,再是——父親?算不上吧!天家哪來父子情?
萬人之上,皇帝向來自負,聽慣了花言巧語,竟然信了幾分,覺得以前是虧待了這個兒子,於是彌補下旨——
「七皇子郗凌豫邊關殺敵,功勛卓著,賞黃金千兩,任職吏部,著工部修繕七皇子府。」
於是尖銳的目光,郗凌豫緩緩跪下,「兒臣,謝父皇隆恩。」
「起身吧!」皇帝看著這個從前透明的兒子,越發順眼。
「藍愛卿,大敗澤禹,愛卿功不可沒啊!」澤禹大敗,膺翎得了不少好處,對待臣子,算得上十分柔和。
「微臣惶恐,微臣疏忽,才有戰亂開始之危,微臣有罪,識人不請。怎敢邀功?」藍曄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地說。
「愛卿嚴重了,澤禹有備而來,愛卿依舊打的他們落花流水,有功無過才是!」皇帝自然將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不是藍曄的錯,藍曄的態度也讓他很高興。
「前軍統帥藍曄聽命,愛卿留京之日,繼續任龍衣衛統領,賜黃金五百兩。」
皇子的待遇和臣子自然是不一樣的。
「微臣慚愧,微臣謝主隆恩。」藍曄依舊冷臉,動作十分恭敬,站起身。
兵部尚書卻臉色微變,戰戰兢兢,額頭冒出冷汗,他兒子回來了,他是高興的,可是好歹不歹的,藍曄提出了這麼一檔子事——軍隊,很大一部分是他在管理。至少,人是他召集的!
值得慶幸,皇帝很寵杜貴妃,他只是看了兵部尚書一眼,就略過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