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雨夜中起舞的骨刃死神

第14章雨夜中起舞的骨刃死神

轟——

雷聲滾滾，電火如扭曲的巨蛇在雲層中縱橫翻騰，暴雨打濕了這座空中城市，天地間只有泄洪般的水流聲。

砰砰砰！

通紅的子彈擊碎密集的雨幕，留下肉眼可見的彈道，在雨聲的掩蓋下，槍響顯得無比沉悶。

「追！」

「前面是死路，他無處可逃！」

大量城防軍持槍奔跑，頭頂有幾架重力體滑行，不斷鎖定前方那道上蹦下跳的身影。

「他是怎麼做到一跳四五米高的？」

「好像我們一槍都沒擊中吧？他後腦勺長眼睛了？預判這麼好嗎？」

重力體中的城防軍議論紛紛，都覺得這個塵民的體能有點超出人類的範疇了。

「報告狀況！」維克多的聲音出現在城防軍一軍官耳麥中。

「他正往西區1號露台而去，那邊是條死路，即將展開抓捕行動。」軍官回答。

羅柯停下奔襲，望著欄杆外的茫茫黑暗，「確實是一條死路啊。」

濕透的黑髮被捋至腦後，雨水順著他高挺的鼻樑滑落，撞在堅實的胸肌上，緊貼的衣褲襯出他修長完美的身材。

「他真是塵民基因？這體型比上民還要符合各項指標吧。」

「呵，你現在還覺得他是正常人，要我說，他多半是嘉麗博士那個瘋女人的實驗品，肯定改造過身體！」

面對不絕於耳的猜疑，羅柯不急不忙地爬上欄杆，居高臨下地俯瞰眾人，自言自語，「還有一會兒。」

「你已經無處可逃，立刻束手就擒，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軍官下令，數十把步槍對準了羅柯，上面有命令，優先活捉，然後才考慮直接擊殺。

狂風暴雨之中，羅柯巍然不動，目光遙遙在望，他老遠看見獵荒者基地人頭攢動，這意味著馬克他們開始行動了。

「將軍。」

回過頭，維克多已經站到了羅柯對面。

「你不是燈塔之人，你是誰。」維克多陰翳說道，他只是看了幾眼就察覺到羅柯的異樣，羅柯身上沒有燈塔的氣息。

塵民苦累，一身暗傷，且長期受壓迫，根本不敢直視上民的眼睛。

光影會、律教所之人神色中有一種虛偽的虔誠，他們總會下意識地做出雙臂交叉的肢體語言。

至於城防軍的特點他更是熟悉不過。

而4048，維克多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他的言行舉止使得他更像從美好和平的舊世界走出來一樣。

「維克多將軍，後會有期。」

羅柯揮揮手，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向後仰去，沒有一絲猶豫地落下燈塔，眨眼間被疾風暴雨吞沒。

眾人怔住，久久沒有動作。

維克多望著翻湧的黑暗，背脊發涼。

……

呼呼——

羅柯瞳孔里的燈塔愈發縮小。

引擎的嗡鳴從不遠的雲層中傳出，一架滑翔機衝出，接住了下墜的羅柯。

羅柯坐好，雙臂環抱駕駛者的腰肢。

「嗯？」

觸感不對，而且緯度大了不少。

羅柯定睛一看，嘴角一抽，「不是說好飛雪來接我嘛？」

「她不擅長開這玩意，所以還是只有我來咯，」前面的墨城扯了扯臉皮，「丫的你想啥呢，敢打飛雪主意？小心被她活剮了！」

「我們先下去找個地等他們。」羅柯說道。

羅柯告訴過他們，自己也會一同下地，但有兩種情況，一是藏在他們的隊伍里，二是跳下去，讓飛雪來接他。

獵荒者指揮官闖晨曦大廳，興許能網開一面，羅柯一個塵民也闖，在馬克掌權之前當然沒法繼續在燈塔混了，再考慮到城防軍的不舍追擊，便有了剛才的信仰一躍。

當他們距離地面十幾米時，通過機頭的燈光看見了密密麻麻的猥瑣腦袋，一頭頭蛇狗朝空中露出和諧友善的微笑。

「他們下來了！」羅柯抬頭，有兩輛裝甲運輸車正極速下墜。

轟——

車底噴湧出熾熱滾燙的滔滔焰火，達到緩衝效果，而剛好在下面的蛇狗就有的享受了，妥妥的一次全熟炙烤。

此次任務的主要成員有馬克、墨城、飛雪、傑夫、艾麗卡、唐尼與阿福，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幫忙搬運的塵民勞工，以及幾個路人獵荒者。

人數比動漫中大大縮減，因為羅柯知曉藥物的位置，以及那裡的危險係數，太多人下去純粹是送外賣，沒必要無謂犧牲。

冉冰、佩妮、麗塔三個姑娘都在羅柯之前的嚴令叮囑下留在了上面，不然都下來的話，那就是三對情侶，活脫脫的生命源質定位器。

雪峰等老兵本來想來，不過馬克態度堅決，這才讓一群老傢伙放棄念想，拚命了大半輩子，在上面喝點茶打會牌不舒服嗎？

當然，4068也被羅柯指名道姓地留在燈塔之上，雖然自己改變過一些劇情，但還是要堤防著他。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隊長，蛇狗追上來了！」墨城在半空回頭一望。

車隊在峽谷中瘋狂行駛，後面與兩邊的山石上至少有數百隻蛇狗狂奔追逐。

話音剛落，一頭蛇狗就從側面撲到裝甲車頂上，兇猛地拍擊玻璃窗。

「炮台就位。」馬克沉穩指揮。

唐尼與阿福一前一後探出半個身子，車載機槍開始火力壓制。

「吼！」

後面大群蛇狗即將追上，被迫無奈打開後車門，艾麗卡與傑夫瘋狂掃射，暫時起到了緩解。

「隊長，蛇狗數量太多了，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我們根本無法突圍！」墨城望著下方宛如浪濤的獸潮，聲音乾澀。

而就在這時，墨城感覺滑翔機速度提升不少，一回頭髮現羅柯人已經快落至地面了。

「不好！羅柯掉下去了！」他驚呼一聲。

車內眾人也是一驚，馬克當即喊道，「立刻救援！」

然而正在開車的飛雪頗為冷靜，「不用管他，在噬極獸眼中，他更加可怕。」

馬克皺眉，不太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算羅柯再強，也就是力量大點、速度快點，總不能超脫人類吧？

「我靠，那是啥東西跳過去了？」車頂的唐尼爆了一句粗口。

也就在這時，眾人漸漸感覺蛇狗的攻勢緩和許多。

「怎麼回……」馬克的話卡在喉嚨，獃獃看向被車燈照亮的前方，瞳孔地震。

「羅柯他……真不是人？」天上的墨城看得最為清楚，被震驚得差點墜機。

「我掩護，你們只管趕路，」羅柯的聲音從他們耳機中響起，「還有，墨城你罵誰呢？」

說完，羅柯才反應過來，自己嚴格來說，好像確實不算人類，應該是披著人皮的更高級物種。

凌冽的暴雨、慘白的燈光、飛舞的肢體與鋒銳的骨刃構成了這幅驚愕所有人的畫面。

那個男人，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

蛇狗凄慘的叫聲在耳邊此起彼伏，他們滿腦子都是那一抹瓷器般晶瑩的右臂……白色骨刃！

那是死神揮舞的巨大鐮刀！

浴血廝殺的羅柯已然成了蛇狗們的重點圍殺對象，它們感知到這個似人非人的生物無比強大，蘊含的生命源質堪比上百個普通人類，若是將其吸收，抵得上好幾年的交租了。

嗤——

白色劃破黑夜，將一頭健碩的巨大蛇狗一刀兩斷，刃尖犀利地刺穿核心，粉碎了復活的希望。

雨還在下，車隊繼續前行，死神仍在起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