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天作之合
第四十章,天作之合
唐青容尷尬了一會,好整以暇,繼續往下言說:「殿下不愧是殿下,肚量真大,奴婢著實欽佩!只是,奴婢實在無法原諒傷殿下之人,不如……」
「你想撮合安寧與錢傳秀?」
不待她把話講完,馬希聲一言道破她的小心思。
唐青容心虛,默默低頭:「果真任何事都瞞不過殿下!」
唐青容尷尬了一會,好整以暇,繼續往下言說:「殿下不愧是殿下,肚量真大,奴婢著實欽佩!只是,奴婢實在無法原諒傷殿下之人,不如……」
「你想撮合安寧與錢傳秀?」
不待她把話講完,馬希聲一言道破她的小心思。
唐青容心頭一震,心虛低頭,承認道:「果真任何事都瞞不過殿下!」
她暗自醞釀了一下,好整以暇,便坦然心中所想:「陳氏一心想讓安寧郡主嫁到南吳當皇后,以鞏固她在南楚的地位,若是攪黃了這門親事,她定會氣死!」
還有何種打擊比這更能報復陳氏,更能挫她的銳氣呢?
然而,馬希聲回應她的卻是厲聲怒斥:「胡鬧,你可知錢傳秀是何等特殊的存在?你動心思動到任何人頭上都可以,唯獨此人不行!」
唐青容見馬希聲如此不近人情,心中不服,回駁道:「殿下擔心安寧郡主與錢傳秀成親,南楚無法向後唐郡主交代,會改變南楚的中立地位,給南楚帶來戰亂之禍,可若我能保證,他們的親事不會給南楚招來禍患,且能給後唐一個不會追責的交代呢?」
言畢,她湊到馬希聲耳側,將解決之法告知。
馬希聲眉目輕蹙,仔細推敲這當中的細節,驀然打量眼前之人,冷冽的眸越發幽暗。
曾幾何時,她變得如此聰慧伶俐?
若不是長著如此容貌,馬希聲當真懷疑眼前此人是否是唐青容!
他斂了斂神色,已猜到唐青容的幾分心思,臉上卻不動聲色:「說吧,你想要本殿如何?」
唐青容聞得此言,喜上眉梢:「殿下你無須做什麼,只需不干預、不追責奴才所做之事便可!」
她說此話時神采飛揚,如水中之月,分外亮眼。
馬希聲眸里暗藏涌動,故意為難:「本殿為何允你此事?」
唐青容怔怔地凝視著馬希聲,猜不透他此話為何意。
她本以為已說服了馬希聲,可如今看來,卻又沒了把握!
她不曉得如何回話,似有千萬理由,卻又覺無一能說服馬希聲。
她緊抓棉被,苦惱地咬唇,終究鼓起勇氣一探:「就當奴婢欠你一個人情,可否?」
她害怕遭到拒絕,不待馬希聲開口回應,顧不上主僕之別,輕搖著對方的手臂撒嬌:「殿下,就允我一次,僅此一次,可好?」
馬希聲低頭盯著手臂上那雙手,冷眸里蕩漾了一絲波紋。
良久,他方沉聲回應:「可以,但你每日得向本殿報告你的一言一行!」
「沒問題!」
只要得到許可,其他根本無需在意!
唐青容如斯想著,笑逐顏開。
待馬希聲離開后,她修書一封,欲托唐半初轉交給安寧郡主,可轉念間覺得不妥,仔細琢磨了一番后,便下了決心將書信撕了。
她認為口傳更穩妥,終將安寧郡主與錢傳秀能在一起之法告知唐半初,叮囑他口傳給朱大小姐,並務必讓朱大小姐親自告知安寧郡主。
這法子雖損了些,但她相信,以朱大小姐與安寧郡主間的情誼,朱大小姐必定會助安寧郡主跟錢傳秀在一塊,而安寧郡主為了與錢傳秀在一塊,亦會義無反顧!
誠然,她的推斷沒錯,兩人接受了她的提議!
不久后,宮中傳出安寧郡主身患惡疾,已傳染數名宮女的消息,安寧郡主被隔離,南楚使者慌忙取消聯姻之事,楚王馬殷為此頭痛不已,再次徵召名醫為安寧郡主醫治。
一切皆在掌控,唐青容身上的傷已恢復大半,待喬裝了的高歡離秘密將錢傳秀從質子府帶出時,她亦喬裝與其會合。
他們坐上早已顧好的馬車,在天黑之前出了城,在城郊樹林等待唐半初與安寧郡主。
許是焦急,許是膽怯,錢傳秀雙手一直在顫抖,不斷冒冷汗,唐青容不想理會這樣的錢傳秀,視若無睹,坐在一旁等待。
不多時,唐半初與安寧郡主便乘著馬車前來了,只是,令唐青容深感意外的是,那位名震南楚的巾幗將軍顧長歌也來了。
唐青容先是驚慌,而後將唐半初拉到一旁詢問:「初初,她怎麼也來了?」
唐半初知曉唐青容心中之憂,便將緣由告之:「我們出宮時遭遇阻攔,差點被發現,幸虧顧姐姐及時出現,替我們解了圍。當時我想著,郡主出逃,任誰也懷疑不到顧姐姐身上,便托顧姐姐將我們帶出城了。」
唐青容恍然大悟,深信唐半初如此做必然有理,便不去在意了。
她走到安寧郡主與錢傳秀面前,鄭重地叮囑道:「錢公子,你跟安寧郡主回到吳越后,即刻成親,隨後命使者帶上厚禮前來向楚王陛下請罪。」
錢傳秀認同唐青容所言,上前拱手道:「唐姑娘你放心,我與安寧共諧連理后,必定回來向楚王陛下請罪!」
唐青容搖頭,鄭重地將自己的意思明說一遍:「錢公子,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與安寧郡主此一去,往後不可回南楚,請罪之事只能派使者前來。」
錢傳秀與安寧郡主怔然,不約而同地追問:「這是為何?」
唐青容要讓他們心中釋然,坦然告知:「你們既已成親,若是親自回來請罪,便是為難楚王陛下,楚王陛下若原諒你們,便無法向後唐君主交代,南楚可能因此招來戰禍;楚王陛下若降罪於你們,便得罪了吳越,南楚亦可能因此招來戰禍,若你們派使臣向楚王陛下請罪,楚王陛下可拒而不見,可將使臣趕出王宮,如此一來,便能向後唐君主表明,你們的親事是背對著他,他並不承認這樁親事,私底下他可默認,而吳越有你們,自是不會因此問罪南楚!」
冗長的一番話下來,頭頭是道,眾人聽之,皆恍然大悟,心生佩服。
錢傳秀暗自思量了一番,雖此計將錯推到他的頭上,但的確是滿足眾人所求之法。畢竟他虧欠安寧郡主太多,此生為其背負拐跑南楚郡主之罪名,亦甘之如飴。
他上前感激道:「唐姑娘此番話令我茅塞頓開,感激不盡!你放心,我定會照做!」
安寧郡主被錢傳秀的態度所感動,動情地緊握著他的手,與他神情對望。
唐青容見錢傳秀變得如此有擔當,欣慰地點頭:「好好對待安寧郡主!」
安寧郡主不曾料到,唐青容竟會為自己如此設想周到,如今聞得此言,動容地握住她的手,道:「唐青容,你讓本郡主另眼相看,本郡主決定了,從今往後,你便是本郡主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唐青容受寵若驚,對於安寧郡主的賞識並不太感興趣,但不想掃興,便客氣地回應:「承蒙郡主看得起!青容不勝榮幸!」
安寧郡主為此激動不已,想著如今唐青容是自己這輩子最好的朋友,有些事自是不能再瞞著她,便神秘兮兮地言道:「額……有個事,我斟酌了一下,覺得還是該跟你提個醒的,你跟我來吧!」
唐青容心頭跳動,下意識地覺得會是不好之事,想要拒絕,卻又忍不住好奇。
她困惑地隨同安寧郡主到一處僻靜之地,開口先問:「郡主,有話直言吧,我已做好心理準備!」
安寧郡主低頭輕聲細語:「青容,其實我並不愛郡馬,我與郡馬成親不過是因為一紙婚書而已,我巴不得跟郡馬成不了親。所以,當你在大婚之時拐跑郡馬,其實我是很高興的,我一直為難你,生你的氣,不過是因為面子問題!」
唐青容本以為安寧郡主要說的是何等糟糕之事,不曾料到竟是郡馬之事,便暗自鬆了口氣。
此事並非她所為,她了解安寧郡主的怒氣,因而對此事並無多大感想,便淡淡地回應了一聲:「哦!我知道!」
豈料她此種平淡反應卻引起了安寧郡主的緊張,安寧郡主想著如今唐青容既已成了好朋友,自己沒必要藏著掖著,便將藏在心中的秘密告知與她。
「可有些事,你並不知曉!其實,我哥得知我不想嫁給郡馬,早已動了殺心,後來得知郡馬竟與你私通,便命人暗中除掉你們!我哥這人嘛,可是個人間閻王,若要人三更死,決不讓人活到五更。此次他得知你還活著,必定不會放過你的。」
「……」
唐青容身子僵硬了,不曉得是因震驚,還是因驚嚇!
她並非是南楚唐青容,那些皆是南楚唐青容所做之事,可在世人眼裡,她便是南楚唐青容,須得替她承擔。每每想到此處,她皆百感交集,深感無力。
她好整以暇,念及安寧郡主的哥哥護妹情深,定會順從妹妹意願,便提議道:「你就不能讓你哥不殺我嗎?」
安寧郡主揉著手帕,頗為糾結:「我不想為難我哥!不如你跟郡馬逃離南楚吧!」
唐青容苦澀一笑,她倒是很想逃,無奈逃不出馬佛祖的五指山吶,況且郡馬與真正的唐青容早已逃至閻王殿,她能跟著逃么?
正納悶之時,忽然傳來了一陣廝殺聲,還不曾反應過來,錢傳秀早已奔至。
「安寧快逃,我們遭到一群黑衣人的追殺!」
唐青容困惑地看過去,果真瞧見唐半初與顧長歌正與一群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廝殺,而有幾名黑衣人正往這邊追殺過來。
她頓時嚇得慌了神,轉身發現錢傳秀早已帶著安寧郡主逃跑,慌忙追上去:「等等我!」
豈料,錢傳秀竟嫌她是個累贅,不仗義地驅趕她:「你別跟著我們,會把殺手引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