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第 76 章
南書宣很快反應過來,只怕這是南書炎的陰謀。
可惜就算他猜到了,此時也沒有證據,更何況父皇若是出了事,太子繼位則名正言順。
南書宣黑眸漸冷,「大哥,大師眾目睽睽之下,如此下毒豈不是太過明顯了?有誰會這麼明目張胆的告知眾人自己是兇手呢?更何況,大師也喝了這茶,若真的有毒,豈不是也害了自己……」
「你又怎麼知道,這不是他高明之處呢?說不定就是要以此讓人以為他是被陷害的。」南書炎冷哼一聲,轉向玄清,「那好,既然你也喝了這茶,你來解釋下,為什麼你沒有中毒?」
玄清身體中有月悄然的情人蠱,能夠百毒不侵,但他本人應該是不知情的狀況。而且,就算知道,此時也不應該說出來。
所以,玄清一副百口莫辯的迷惘,怔怔然說不出話來。
一邊的月悄然見狀氣憤不已,當即就要上前,卻被阿摩羅一把拽住了。
她恨恨的回頭,「你幹嘛?我要去說明……」
「你現在說出來,只會更增添他身上的嫌疑。」阿摩羅眉目森冷,「他們會更加懷疑,南朝聖僧的身上,怎麼會有你西夷月氏百毒不侵的情人蠱?」
見月悄然反應過來了,阿摩羅才鬆開手,冷冷的道:「屆時,不僅僅是刺殺帝王的嫌疑,更是會污了他聖僧的聲名。」
月悄然心下一涼,頭一次又慌又急,低聲道:「那怎麼辦?」
阿摩羅看了眼一邊的按捺的南書宣,垂眸,「先等等。」
南書炎此時早已篤定,面上冷道:「看來大師是無話可說了,來人……」
「等等!」南書炎步步緊逼,南書宣卻怎麼都不相信玄清會是這樣的人。
南書炎看著阻攔的人,長眉如覆寒霜,「三弟,父皇此時身重劇毒生死未卜,你竟然還有閑心在這裡為了一個和尚跟我爭辯?」
南書宣黑眸灼灼,毫不迴避,「大哥說得對,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事難道不是趕快救治父皇么?」
他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都覺得有道理,這個時候難道不是先救人要緊?
周圍悉悉簌簌的低語讓南書炎神色不大好看,他揚手指了指玄清無心和先前一眾太監,冷道:「來人,先將他們通通押入大牢,稍後本太子要嚴加查探。」
他說完頓了頓,又看了眼完顏半衾和月悄然兩方使團,淡淡的道:「突然發生這樣的事,還請兩國使者暫時不要離開京都。」
南書炎說完抬腳趕往殿內,禁軍立即上前將玄清跟無心一道帶走。
南書宣只來得及安撫性的看了一眼玄清,也立時跟了上去。
另一邊,月悄然跟完顏半衾被禁衛軍團團圍住,這是在南朝皇宮裡,他們也輕易不能出手,只能看著玄清被帶走暗暗心下焦急。
……
玄清被關進了刑部大牢,大概是南書炎他們這兩日忙著救治聖皇沒來管他,牢里的人對他也還算客氣,安排的牢房都還算乾淨寬敞。
再說皇城裡的百姓,自從那日見過玄清與雷相抗的誦經場面,大都不相信他會做這種事。
「玄清大師菩薩心腸、一心向善,怎麼會毒害聖上呢?」
「一定是被冤枉的!」……
因此,很多皇城百姓齊齊涌至官府門口,要為玄清鳴冤。
也有明眼人猜測玄清只怕是牽扯進了權利爭奪,只可惜這樣出塵高潔的聖僧成為了權利的犧牲品。
只是三天過去了,聖皇依舊昏迷不醒。雖然太醫們將毒素控制住了,可卻無法清除,只有寄希望於找到解藥了。
而要找到解藥,就要先抓住兇手。
一時間太子怒不可遏,直言一定要查出兇手。
這幾天皇宮內外都是太子的影衛隊在守著,有些明悟的大臣們縮在家裡只覺得皇城大概要變天了。
而這個時候,一個對玄清更為不利的消息傳來,便是在玄清那日所穿的僧袍衣袖上也發現了毒藥。
這一消息,讓原本極為不滿關押玄清的皇城百姓也一時間不敢置信,反抗官府的聲音弱了下去。
……
這日,無心發現獄卒對待他們的神色似乎變了,吃食也沒有了前兩日精細。
他望了眼在一邊冰冷的硬木板上打坐的玄清,臉上是遮掩不住的擔憂,「方丈師叔,已經好幾日了,也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
玄清緩緩睜開眼,大概是牢里的陰冷讓他臉色有些蒼白,不過他眉目間的淡然恬靜絲毫不減。
南書炎是不會殺他的,最起碼現在不會。更何況,他還有一個底牌。
突然,牢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溫和的聲音響起,「大師在這兒可還住得習慣?「
玄清聞言看向金冠束髮、錦袍華服的俊美男人,對方帶來的屬下將精美的素齋一一擺放在他面前。
南書炎親自來看他了。
玄清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盤坐著微微施了一禮。
南書炎也不介意,揮了揮手吩咐道:「都下去吧,我跟大師單獨聊聊。「
立馬有人將無心拉出來,無心有些擔心玄清,還想要掙扎一下,卻被兩個冷麵男人押住帶了下去。
牢里只剩下他們兩人隔著欄杆相望。
玄清看了眼面前的吃食,又看向了對面神情帶笑的男人,淡淡的道:「太子殿下有事便直說吧,不必拐彎抹角。「
這個時候了,對方竟然依舊是如此無動於衷。
南書炎面上的笑意隱隱淡了一分,但他依舊溫和,直言,「我知大師有驚世之才,所以,大師可否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玄清皺了皺眉,「太子殿下是何意?」
「大師與三弟是舊識吧?但我才是太子,父皇殯天後,名正言順登基為皇的人,是我。」南書炎走近了幾步,聲音壓低,神色淡淡,「我要大師幫我,除去老三。」
他這是篤定聖皇醒不過來了,已經在玄清面前絲毫不掩飾野心。甚至要玄清誣陷南書宣?
玄清面色一變,眉目間冷如冰霜,「貧僧絕不可能答應。」
他說完再不發一言。
南書宣神色一點點冷了下來,他既然敢來找玄清攤牌,便是這幾日內外已被他打點好。只是南書宣手上還有一支皇城禁軍,他必須得有個正當理由。
「大師以為這樣,我就沒有辦法了么?」南書宣神色莫測,冷冷的道:「大師可知道那些接觸過茶杯得太監如何了?那些人進了這裡可不如大師的生活這麼安逸。也有人執意說不知道,但是脫了一層皮后,就什麼都知道了。「
他說著竟然笑了笑,眼底都是冷意,緩緩道:「真想知道大師的心跟那些低賤下人的心臟是不是一樣的。」
玄清脊背一涼,暗暗咽了口口水,不會有老虎凳辣椒油還有鐵釘插手指吧?
可惜他如明月高潔的人設不允許面露絲毫懼色,只淡然開口,「人哪有高低貴賤之分,不一樣都是人心?」
南書炎見他油鹽不進,神色漸漸冰冷,他沉聲喚道:「來人,將他帶出來。「
不一會兒,玄清便被人從牢房中帶出來綁在了刑架上。
玄清:……來吧來吧,反正他不怕疼,就是可惜他漂亮的皮膚上要留疤了。
南書炎站在刑房內,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掃過一個個可怖的刑具,最後停在燒的火紅的烙鐵邊,淡淡的道:「父皇此時危在旦夕,只要大師交出解藥,本太子還可饒你一命。「
他話語中隱藏的威脅玄清只當沒聽出來,緩緩閉上了雙眼,口中低低誦起了佛經。
南書炎眉目沉沉握緊了拳。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來稟報,「殿下,有人要見您。」
作者有話要說:別怕,清清子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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