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旅立

()零紀元32年初夏，經過一個漫長的冬季之後「地球」終於又緩上一口氣。只是大地仍舊像一片冰封之地般死寂。在旭日的照射下，破敗的摩天大雖然似春筍般從冰層中露出些許「嫩芽」，但駭人的海浪依舊猙獰著被冰凍的那一瞬時的面容，就像藝術冰雕般聳立在那些人類「遺迹」面前，好像在用一束隨時能吞盡世間萬物般的目光藐視著人類文明的渺小。整個蒼白的大地沒有一絲生氣，偶爾的雪崩卻早已不像以往那樣給人帶來死亡的恐懼，相反卻變為生命蘇生的痕迹。「早上好！楚桑，又這裡曬太陽？」我的肩膀應聲被重擊了一下，彷彿將我從夢境中喚一般。「嗯，是啊！我總覺得這樣的景色很美，卻總是逃不脫一種凄涼的感覺。大自然能給人驚喜，卻也能輕易地，像捏死只螞蟻一般地玩弄人類。」「是嘛？不過，我可不這麼想。畢竟是自然敦促我們進化的嘛，所以它並非是玩弄，而是鍛煉我們才對。」「或許，不過無論怎樣，我還是很喜歡地球，不想離開。」我對著窗戶大嘆了一口氣。「好啦，別老是感慨了。這可不是你啊，都到快出發的節骨眼上了，你這當頭的要是打退堂鼓，我們可咋辦？」他用力拍了拍面前的玻璃牆壁，「這玻璃不是號稱隔熱性很好嘛，怎麼站這這麼冷？」我側過目光，盯著曾經的死對頭看，他雙鬢早已斑白，滿是溝壑的臉龐上已然刻上了歲月的痕迹，不過雙目依舊炯炯有神。新時代的生命科技為我們這些倖存者帶來了自古以來渴望已久的長壽，但身體的狀態與生活的質量卻依舊取決於人本身的精神狀態。無數倖存者沒能逃脫自身悲觀的情緒形成的巨大壓力，而迅速衰老並死去。但我一直相信：活下來的人，必然是精英。「我說宗桑，你要是早跟我合作是不是就能避免那場災難？」「少來！日語里姓後面才會用桑。」伊勢原宗笑著伸拳捶了下我的胸口：「別以為我不懂你們中國方言的諧音，你想變著法罵我畜生啊？！當初咱倆各為其主，那是沒辦法。舊世界里還不都是為了那點科技優勢搞得死去活來？能源危機、能源危機，這東西都快把我們逼瘋了，即便現在不還是如此？」「這倒是。」我的思緒又一次被拉回到記憶中去。那真是一場噩夢，利用強子對撞機製造反物質，一個偉大的想法，卻幾乎在實現的同時就毀了整個地球文明。原本被寄予極大期望的反物質研究，為了找出反物質與正物質的湮滅規律，進而控制並獲取湮滅時產生的爆發性能量，以解決日趨嚴重的能源問題卻因為防護材料的緣故，爆發了大事故。通過磁場與電場來控制強子對撞機所生成的反物質顆粒，將之懸浮在人為製造的相對真空中。從理論上而言，在不受控制的情況下發生正反物質對撞是不可能的。只是我們完全疏忽了現代物理學定理全部建立在對正物質的研究之上，而反物質的相關特性我們僅僅依靠猜測與推算。而實際上，我們其實根本不知道它出現的那一瞬間會如何。即便是現在，我們也沒摸清楚它的性質，只是知道它的湮滅能產生類似於黑洞的結構體，引力塌縮、空間扭曲、噴射、爆炸，總之會產生似乎用之不竭的能量，從而使無限成為可能。只是當時，它幾乎毀了我們而已。那場爆炸就好比在原本穩定旋轉的陀螺上施加一個手指按上去的外力，地球不僅自轉減慢了，自轉軸也發生了偏振，整個地球開始搖擺，就連月球也因為離心力的減小而離地球更近了，這導致舊曆法完全無法使用了，新曆「零紀」從此展開。緊接著磁極變向，洋流改道，氣候也跟著驟變，接近零下200度的冰龍捲似收割機一般由南北兩極向赤道捲來，而潮汐導致數百米高的巨浪淹沒了無數海岸。短短3天，火山噴發，大地崩毀，地球上的生物死亡近80%。雖然沒有任何一個生物直接死於那場科學實驗，但對地球的而言，卻是第六次生物大滅絕的序幕。70億人口瞬間只剩下二十分之一。能源食物供給、交通道路、通信傳輸以及代表著人類文明的標誌性設施全部被毀。地球快速步入冰河期，凍土面積達到了史無前例的90%。「你在想什麼呢？都快到開會時間了，還不快過去？」一縷清新優雅的聲音從身後飄進耳簾。我回過神來，才發現伊勢原不知何時已經離去，而她代替了他站在我身旁，一起觀賞的日出。我不禁笑了起來，感嘆道：「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美啊。」我伸出右手，有點色咪咪的看著她。「來挽著我的手，哦不，我要拉著手。我最喜歡你那滑嫩的小手了，嘿嘿。」「老不羞，摸了這麼多年，還沒摸夠么？」她嗔怒著把手塞進我掌心，用另一隻手緊扯著我衣袖拖著我向前邁步。「怎麼可能夠嘛。」我故意放慢前進的步子，抬起頭打岔說「你看這人工太陽也挺好看。」「我不喜歡，我還是更喜歡窗外的太陽一些。」她猛然間停下側過頭緊盯著我，認真地問道：「南，我們真要離開這裡么？我不想走。」我假裝盯著前面的一朵絢麗牡丹欣賞著，迴避著她拷問的目光：「嗯，雖然我也不想離開，我也知道你我其實都很念舊，離不開這養育我們這麼多年的故土，也離不開父母。但我們沒辦法再留在此地了，雖然現在基地看似還算牢靠，但深根聯盟是不會讓我們有好日子過的，現在能源危機越演愈烈，如果探索計劃再耽擱，估計我們就走不成了。」「我不想走，但我也不想離開你。」她突然抱緊我。「我也是。」我不由地也使勁摟住了她，「晶，你真美。」我湊近她耳旁使勁嘬了一口。「你個死老不正經的，趕緊走啦。」她雙頰緋紅，手裡猛掐了我一下，臉不由自主地扭向一旁，打岔道：「你說母艦上也有這樣的花園么？」「有啊，母艦上肯定也有同樣的模擬生態圈，有太陽、雲朵、花草、動物。可以種種田，游游泳，打打牌，發發懶。哈哈，你可得當心這種休閑的生活讓你變胖哦。」我打趣說。「那我要一幢有一片田的房子。實現我的種田大計。」晶的眼睛里閃爍著光芒，不，那好像是一朵朵淚花，她突然有些消沉地說：「我想要去看看我父母。南，說真的我不想走。我這輩子沒有好好孝敬過他們，我都不敢想象我將來連為他們掃墓的機會都沒有。」我用力地把她的頭埋入自己的頸部：「傻豬頭，我也捨不得啊，不過我們可以為他們祈福，我相信他們的靈魂也會跟隨著我們一起看到旅途的終點。」她回過身在我的衣領上使勁的蹭著什麼，而我則一言不發的摟緊她。良久。「好了，我們走。大家都等著呢。」「嗯！」她使勁的點點頭。「你答應的，要陪我一起去。順便也去看看伯父伯母。」她又綻放出如同平常一樣的燦爛的笑容，從我懷裡掙脫著跳開一邊，卻又牢牢得抓緊我的手。「好！」我伸出一個手指，小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別跟我裝堅強了，這麼多年下來，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我們剛一離開花園，就聽老遠的地方傳來伊勢原的吼聲。「那個老頭，又在折騰啥？」我問道「我哪知道。去看看唄。」「我這次一定要去！你們別攔著我！」我們兩剛走到門口，便有一個歇斯底里的聲音從門縫裡鑽了出來。「不行！這次是探索嘗試，是給我們所有人找出一條撤離的道路，不是給你逃命的！你也不要以為很輕鬆，深根聯盟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奪取我們的資源與裝備。我們的這次行動必須保持隱秘行動，所以參與者必須是我們的精英。你更別以為你是這基地的建造負責人就能擁有特權！明白了，就給我坐下！」伊勢原那有力的低吼聲震懾著房間里所有人。「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受夠了！整天呆在這個大玻璃罐子里。人會瘋的！」那個被訓斥得坐下的人啜泣地低聲嘀咕。一頭原本打著髮油的三七分的頭髮，被兩隻枯萎地跟蘆草似的手抓得鳥巢一般。「這個玻璃罐子可是你造的！」伊勢原毫不留情的反駁著。「那是誰啊？」晶小聲的問著我。「你來這裡這麼多年了，沒見過他？那人是這基地的建造主管，叫汪雲海。不過聽說他只是個行政總管，並不懂建築技術。但話說回來這個基地能順利建起來，也得虧他的保密工作到位和物資協調能力。」「哦」她似懂非懂地答應著。「好了，大家請靜一靜。」伊勢原站直身子，清了清喉嚨，用雙手著示意著大家停止交談。「今天召集各位來，想必大家已經知道這次會議的主題了。我們泛太聯盟的探索計劃進行到現在，終於要跨出最後一步了。」伊勢原頓了頓，拿起手邊的杯子喝了口水。看起來只是前面的爭吵弄得他口舌乾燥，但我感覺其實他也很緊張。方晶拉了拉我的衣袖小聲說：「一直聽你們說什麼深根啊，泛太的，都是啥東西？」我也小聲答到「你知道現在能源危機的狀況。」方晶點了點頭。「恩，能源危機使得現在地球上的人被分為了兩派，一派是主張充分利用能源存活下去，並對地球進行再開發，稱為深根聯盟。另一派就是我們主張全力探索宇宙，將人類遷徙至適合的星球上去，先以探索太陽係為首要目的，所以命名為泛太聯盟。」「哦？那深根聯盟不是也不錯嘛，為何聽上去就像敵人一般？」方晶的臉上寫滿了疑惑。「是啊，聽著其實也挺誘人，但實際上深根聯盟的背後是有人操作的。以前就有聽說國家被銀行控制的調調，這些銀行集團並沒有因為災難滅亡，相反他們在新世界里繼續掌控著大部分的資源，所謂的深根聯盟也就是他們再次復活，並收集一切可能的人力和物力的工具而已。其實若他們的方法和諧一點，倒也無妨，只是他們的方式，是近乎原始的掠奪與奴役，因此像我們這種原本就不受世界銀行控制而存活下來的基地與種群就被排擠在外，跟別說加入他們，被他們接納。現在就連他們自己陣營內部也有不少人紛紛倒戈。」「那我們如果逃出地球，對他們不是更有利么？為何聽上去他們還要阻攔似的？」「人力和物資啊，我們若成功脫離，不僅會使得地球上人口再次驟降，還會消耗大量能源，這當然是他們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發生的事情，所以才會拚命阻止我們，甚至不惜開戰掠奪。」「原來如此。」方晶好像有點恍然大悟的樣子。伊勢原放下杯子繼續說：「首先我來介紹下目前進展情況。正如大家所知，深根聯盟目前正極力阻止我們開展探索計劃，雖然進攻基地這等事情，被合約束縛著。受限於各種資源、地理條件，他們無法開展正面進攻，但若離開基地保護后，就完全不一樣了。目前他們的數十個基地，每天都會派出不少巡航機在外搜索我們的行動，因此此次探索計劃可謂是危機重重。」「不過我們也很幸運，我們聯盟擁有唯一的一座太空基地，現在近地軌道上幾乎布滿了太空垃圾，導致無法發射大型空間飛行器升空，使得我們在太空探索一方面佔有絕對優勢。在此前提基礎上，我們決定儘早開展探索計劃。」「不過，我也必須告訴大家的是，一號艦的生存機制只能保證五百人左右。而分攤到我們基地也就只有二十個名額可以報名參加。」「五百人？用這種船我們根本不可能全部離開地球。」「沒錯，用這種船，我們永遠不可能走完。但如果這次任務成功的話，我們下艘飛船就可能以萬級單位為標準，甚至可以發展出百萬、千萬級的飛船。可假如連這次都無法成功，我們就根本沒有任何機會離開地球了，所以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大家都能清楚認識到這次任務的重要性。」「請問這次出發的探索飛船，在哪裡與大部隊匯合，或者何時回歸地球？」「不匯合，也不回歸。」伊勢原用鷹一般銳利的目光望著發言的人，一字一頓的說：「這是我們人類探索外宇宙的永遠先驅者，後續部隊將根據他們發回的情報決定行動路線。當然找到適合定居的星球后，應該還存在一些機會匯合。」伊勢原頓了下，繼續說道：「好，大家既然知道了項目性質和目的，那我也不多啰嗦。本次會議主要目的就是甄選20人的名單，請各位代表仔細考慮，預訂入圍名單我現在就發給大家。每位入圍人員說明都在其名字下方有詳細資料。不過請大家注意一件事，因此此次計劃的人員可能無法回歸，所以一般以家庭為單位入選，以避免長期旅途產生的心理問題。謝謝大家，30分鐘后，會議再開。現在休息。」「哦，怪不得我也得隨行。」晶在旁邊插了句話。「你要是不去，我肯定也不去。」我捏緊她的小手一絲也不肯放鬆，回過頭繼續找伊勢原搭茬。「話說這只是入圍名單？弄得我還以為是真的。搞得我們兩都傷感的不得了，你可要請我們吃飯。」「呵呵，沒問題。但我想你這次肯定跑不脫了，你是資深材料物理學家，又參加過特戰隊，還當過指揮官，而且不僅是基地裡面的人信任你，就連其他基地都有人點名要你登艦。」「是嘛，誰啊？」「去了就知道了。」「哦，對了，宗，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我想和晶最後去看次父母。」我有點心虛的說。「去哪裡看？」伊勢原突然緊張起來，「你不會是想去外面？」我默默地點了下頭，緊盯著伊勢原。「你知道有多危險么？」「知道。」「那你還去？」「恩，我已經答應晶了，而且都已經再也回不來了，如果留下什麼遺憾的話，會不利前進。」我的語氣很堅決，手不由地捏緊起來。「好，我明白了。」伊勢原雖然有些問難，難看得出他很理解我地說：「你開阿爾法去，正好熟悉下它的性能。估計將來你開它的次數會很多。這個寶貝可是我們的秘密武器啊」「好的，謝謝。」我看著會議室里交頭結耳的樣子，突然心裡有些煩躁，便湊到伊勢原的耳旁說：「宗，我先走一步，我也沒什麼意見。我趕緊準備準備，去學習下阿爾法怎麼操作后就準備和晶去看看父母了。回頭你結果直接告訴我就行。」「好，你先去。注意安全。」伊勢原輕輕地拍拍我的肩膀「鳴，你也陪伯父去次。」他回頭看了看身邊的一位藍發青年說：「這位是我的義子，叫伊勢原鳴。」我有點驚訝地看著伊勢原，這麼多年的交往，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他還有個義子。「不用不用，我和晶去就可以了。」我婉拒道。「還是叫鳴去，碰到情況你用得上他。況且你們也許以後會經常合作，早點配合起來也不錯。」伊勢原回頭對著伊勢原鳴說，「叫你去就去，動作快點，你先去機庫準備起來。」「那我也先走了。」我跟伊勢原宗道別之後，便走出會議室。我倆頓時感覺空氣輕鬆許多。側過頭看著方晶，突然發現她已經望了我很久。「嘻嘻，想啥呢？」晶笑笑說：「沒啥，我就想你為啥願意在出發前還跟我去冒這個險。」「我也不是完全為了你，小豬頭。我自己也很想去看看爸媽了。你說要帶小宸去么？」「不要了，外面也挺危險。她自己主意又大得很，萬一搞不好捅個簍子也麻煩。」「哦，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