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已亭亭如蓋矣

今已亭亭如蓋矣

我睜開眼的時候,羅帶已經不在了,我竟聽著他的故事睡了去,真是丟人。

「小姐醒了?」意魚遞來一杯水,我漱了漱口,忽然覺得非常沒有意思,對萬事都失了興緻。

「去跟魏何晏說,我們在下一個城池停停,我要緩一下。」

意魚聽到此話,眼裡迸射出喜悅來,就那麼跪坐著移向了外面:「魏大人,魏大人……」

她對胡樂的喜歡在我的意料之外,明明在和胡樂定終身前一晚,還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說著此生最愛她的小姐。

這個城池名叫黔城,中規中矩,也不熱鬧,只是走在街頭的時候,能感受到來往行人投來的熱情而又懼怕的眼神。

小侍衛攔住一個行人,客氣的問道,「請問為何看上去你們對我們這般害怕?我們是頭一回來這個地方,是以前發生過什麼嗎?」

行人前後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倒也不是怕你們,你們是不知道哇,這兒的城主啊,會吃人!而且專吃外鄉人!」

說完他就匆匆的走了,似乎不願多談。

既然專吃外鄉人,怎麼提起這件事又這種反應?

「怎麼樣?現在走還來得及。」魏何晏走至我身旁打趣道。

我朝他提了提嘴角,徑直超前走去,謠言止於智者,這種沒有真憑實據、一傳十十傳百的話哪裡信得?

城主府坐落在城北,沒有華麗的修飾,只是幾幢房子擠在一起,房子中摻雜著幾抹綠色,看來裡面應是有一棵參天大樹,最外面的大門上有一塊金碧輝煌的牌匾,上面題著三個大字:城主府。

門外的小廝把我們迎進門去,畢恭畢敬的在前面帶著路,進了門是空闊的場地,然後便是前廳,一個人身著官服,雙手負在身後,官帽一絲不苟的戴著,見到我們,他露出了老練又不真誠的笑容。

「下官見過大人。」

城主朝魏何晏作揖,不卑不亢的彎著腰,臉上的表情好像變得玩味起來。

「不用多禮了,先解釋一下外面的傳言吧。」魏何晏沉著臉,一掀袍子在上座坐下。

城主名叫張士南,看上去不過而立之年,但擔任黔城的城主已十餘年,據說剛上任時以仁厚愛民、睿智清廉聞名,聽意魚說,齊皇曾想把他提至王城上任,被他拒絕了,怎麼現在竟開始「吃人」了?

「大人若是要問罪,下官不敢多言。大人若只當故事聽聽,下官這便叫人去準備廂房。」張士南面色沉著的說,聽不出他的情緒,不過這言外之意是在……逐客?

我給了意魚一個眼神,意魚立馬意會,上前一步道:「你可知這位是誰?可知當今國師是誰?又可知當今國師和這位是何關係?」

這話一出,我彷彿看見張士南的眼中掠過一道亮光,隨後眸子暗了下去。

「天命之女又如何?天命之女定的也是這齊國的命,而不是我,況且下官並不信。」張士南道。

意魚氣結,半天沒說出話來。

「你信羅帶?」我開口,緊緊盯著他,想捕捉他的任何錶情。

張士南明顯一怔,露出一抹苦笑來,「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他堂堂國師可沒時間管我的事情。」

所以張士南到底想通過羅帶知道什麼?他隱瞞了什麼事情?

張士南看了看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說:「看你直呼其名,想必在暗處和國師關係不差。我便說了,你們在門外應當注意到了,我這有一棵大樹,且是極為珍貴的金絲楠木,那是我和家內一同種下的,種下的第二天家內就不見了,至今已數年。」

「家內是否安在?她去了哪裡?為何要去?還有……何時回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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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宮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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