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轔轔向北去
我坐在馬車裡,今日便要啟程去王城了,大約要往北幾百公里,魏何晏說要隱瞞行蹤,所以一行只有我和他還有一個侍女以及駕車的侍衛四人。
「小姐喝茶。」侍女把泡好的茶稍稍往我這邊推了推,她叫意魚,年紀比我稍大些,是我記事起就跟在我身邊的。
「王城有什麼呀?北方又有什麼呀?」
「回小姐的話,王城有王權富貴三宮六院,有千金小姐紈絝子弟,還有勾心鬥角陰謀詭計。」
「你這丫頭,這麼說是會嚇著你家小姐的。」魏何晏扶開帘子,帶著滿身的寒氣坐了下來,他生的著實好看,雖不及我爹爹,眉宇之間的英氣卻讓人看著極為舒爽。
「那你倒說說,有什麼?」意魚對他沒有半分尊敬,一來她現在不知他的身份,二來,意魚前段時間剛和胡樂定了終身,現在就要分開,怨氣自是重的——胡樂是管家胡叔叔的兒子,哥哥的侍衛。
「有為天樓的招牌滷雞,有客來酒館的春叫酒,有御膳間的滿漢全席,街角熱氣騰騰的挂面,城東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蘆,城南的首飾鋪,內城的戲班子,還有初春的風,盛夏的蓮,秋分的桂花,冬天的雪,依我之見,北方可是好極了。」
「意魚我餓了……」我拉了拉意魚的衣角,眼巴巴的望著,總覺得她能像五六歲那時一樣,從身後掏出一盒桂花糕來。
意魚這次卻沒理我,兩袖空空,她只是定定的看了一會魏何晏,方才說話,「小姐忍忍,待會到了歇腳的地方,這位大人會買小姐愛吃的物什來的。」
「雖不知大人你是什麼地位,但我們小姐什麼地位大人您應當是曉得的,若動了我們家小姐,多少人會跟您和上面那位拚命,我只是個奴,不是很明白這些事情,但是想來麻煩還是能造成的,您說是吧?大人?」意魚又說了一通話。
我哪有什麼地位,無非是有愛我的爹娘和哥哥。
魏何晏「噗嗤」一聲笑了,眉眼都柔和了幾分,「放心。」他說。
意魚皺起了眉頭,八成是在想就魏何晏這沒個正經的樣子,如何信得?
意魚不了解魏何晏的身份,我確是知曉的,覬覦我爹爹的劍、皇帝身邊的紅人、成日里嬉皮笑臉不務正業,只有那位。
素聞當今聖上三宮六院中集了天下美人,這魏何晏的親生母親便是其中一位,而今是宮裡頭赫赫有名的賢妃。
這賢妃名為尹因,與魏何晏的先父魏行為青梅竹馬,剛及笄就結為秦晉之好,卻沒想到魏何晏出生后不久,魏行便離世了。聖上相中尹因,納入宮中,也將魏何晏養在膝下。
這魏何晏雖無可能繼承皇位,卻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而得到了聖上的重用,魏家也一躍成為有頭有臉的貴族世家。
沒有真憑實學是絕不可能混的那麼好的,這幅厚臉皮無非就是魏何晏要世人看的樣子罷了。
晚點我與意魚說說他的身世,不知意魚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