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就是他們
賈大福跟著門衛進來的時候很拘謹,邋裡邋遢,比蘇江柳當初剛來的時候還要狼狽,一雙眼睛透著對來到陌生地方的不安。
看到賈仁啟之後才像是找到了組織一般:「大順。」
聲音哽咽帶著委屈。
「爹,你過來怎麼也不說一聲,你一個人路上要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賈大福更委屈了,這一路真的是太苦了。
他從來沒有出過遠門,去過最遠的地方不過是鎮上。
沒錢沒吃的,餓的前胸貼後背,下了火車,人生地不熟的,差點折在半路上。
「大順啊,蘇江柳……」賈大福想到自己所受的苦,就想跟兒子告狀,結果就看到蘇江柳出現在他眼前,所有的話梗在喉嚨里,怒目圓睜,抬手就要打人:「看我不打死你這個賤人!」
所有的怨憤湧上心頭。
敢來這壞他兒子的好事?不能讓她得逞!
「幹什麼?!」郭廠長上前去攔:「住手。」
蘇江柳一把抓住賈大福的手,死死捏住,手上一個巧勁兒將人推開,寒著臉:「你當我是好欺負的,還想打我,什麼東西!」
賈大福一個趔趄站不穩,捂著腰:「我的腰啊,你這個賤人好歹毒的心腸。」
賈仁啟急忙攙扶他爹:「爹,你怎麼樣,傷著哪兒了,蘇江柳,你怎麼能對長輩動手,有沒有點人性。」
張雨煽風點火:「這個女人心狠著呢,在家裡對老人非打即罵,簡直喪盡天良,大娘當初就是被她給氣死的,賈哥,你可得給大爺做主,不能讓他就這麼被欺負了,讓這個女人這麼逍遙法外。」
賈仁啟驚訝之後是痛心:「爹,你怎麼都沒跟我說,我還以為娘是生病去了。」
賈大福哭:「我不想讓你在外面拚命的時候還為家裡擔心啊,大順,爹總算是等到你了,嗚嗚嗚。」
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好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爹後悔啊,當初就不應該給你找個這樣的婆娘,你娘被她害死了不說,她還水性楊花,給你戴綠帽子,現在跑到這麼老遠還死性不改,爹對不起你啊。」
一陣哭嚎,聞者傷心聽者落淚,看熱鬧的人這次聽了個爽,滿眼八卦的在外面看,恨不得進辦公室。
一個個出聲指責蘇江柳,同情賈大福和賈仁啟。
「原來是這麼回事,本來我還以為是賈副廠長有出息了拋棄糟糠,要我我也不要這種不要臉的女人。」
「賈副廠長也太倒霉了,遇到這種女人,所以說包辦婚姻要不得,那些都是愚昧的思想,不如知根知底的革命感情。」
「周護士那多好的人,那些農村婦女跟她一點可比性也沒有。」
蘇江柳就這麼聽著三個人在那唱雙簧,無視那些異樣的聲音,那些指指點點。
這三個人一個比一個說的精彩,要不是她就是本人,她自己都差點信了。
「噗嗤。」
這聲笑在眾目睽睽之下很是突兀,引得那些道德標兵更加不滿:「你笑什麼,還有臉笑,真是半點廉恥之心都沒有,做出這種該殺千刀的事,就該把你抓起來槍斃。」
「廠長,我們趕緊把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送到警察局,跟這種人廢話什麼,賈副廠長倒了八輩子血霉才碰上這種人。」
蘇江柳不看那些人,只看著賈大福,摸摸自己額頭,一把扯下紗布,露出裡面看著就很嚴重的傷口:「賈叔,我這傷口還沒好呢,您就能在這睜眼說瞎話,這麼重的傷你也好意思在那胡扯?」
「當時我可是差點就死了,賈叔你怕我來找賈仁啟這個狗東西,所以眼睜睜的看著我去死,現在在這顛倒是非,跟個娘們兒似的,死後你也不怕下拔舌地獄,下輩子當啞巴。」
時人對鬼神之說很迷信,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的。
對上蘇江柳陰森森的眼神,好像看到了自己被拔舌的場景,賈大福心裡一慌,不敢多看蘇江柳,好像她是催命的一樣:「你少在這胡說,你才下拔舌地獄。」
「你果然不是個好東西,竟然詛咒我,我可是你爹。」
「可別,我要是有你這種爹,還不如死了。」蘇江柳眼神一轉,好笑地看著他的手:「你怕什麼,手哆嗦成這樣。」
眾人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賈大福手抖的不成樣子,也跟著懷疑,不會是真的在說瞎話吧。
蘇江柳的傷口還那麼嚴重,是被他打的?
當時不知道流了多少血。
「少拿這種事來嚇唬我爹,要不是你太過分了,他怎麼可能會傷到你,事實勝於雄辯,你再狡辯也沒用。」賈仁啟一臉你別再鬧了的表情:「好歹我們認識一場,別鬧了,後面我也不打算追究,你拿著這一百萬回去吧,好好過日子。」
「嘶。」蘇江柳失笑,這些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們是真的良心都不會痛,撒謊都跟真的一樣。」
「也對,你們賈家要是有良心,也就不會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兒子有了出息,就想把我給甩開,哦,不,你們還沒想把我甩開。」
「你們是想讓我給你們家當牛做馬,把我給利用個乾淨,然後像丟垃圾一樣丟出去,你們真是太好心了,還幫我找好下家,好賭,打女人,懶人。」
「收聘禮,還能賺一波錢,呵,我蘇江柳可消受不起。」
「還有,這就是你們說的我勾搭的男人?」蘇江柳在賈仁啟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走到他跟前,一把拽過張雨,一手抓著張雨的臉,將他的臉懟到賈仁啟跟前。
「就這種貨色?尖嘴猴腮,麻子臉,塌鼻樑,眼睛小的都快成綠豆了,嘖嘖,我得是有多瞎,有多飢不擇食,看上這麼個歪瓜裂棗。」
張雨反抗不得,怎麼也掰不開她的手,只能任由她擺弄他的臉,聽著錐心的話,氣的想打人,卻無可奈何。
賈仁啟被突然過來的臉給嚇的後退一步。
「你以為你是誰,想指鹿為馬也要看我答不答應。」蘇江柳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賈仁啟心塞,虎著臉:「你這是要幹什麼,原來我還不信你會對我爹動手,現在看來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蘇江柳扯扯嘴角,嫌棄的鬆開手,張雨倒地,她看著自己的手滿眼嫌棄,突然斜刺里遞過來一茶缸,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祁邦彥。
她接著水洗了手,嫌棄的不能更明顯:「找人演戲你也找個靠譜點的,要長相沒長相,要錢沒錢的窮酸樣,還有他那弱雞的身板,他有哪一點值得我看上。」
「現在還死鴨子嘴硬,看來是不死心啊。」蘇江柳又露出那個胸有成竹的表情。
張雨興奮了,跳起來叫囂:「就是他們,他們兩個勾搭在一起,蘇江柳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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