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劫持了
「你這樣讓旁人瞧見豈非失了咱們平南王府的顏面?」徐皎將小臉一板,說的那叫一個義正言辭。「我就在這殿里等你,再說了,阿印不還在殿外守著呢嘛?」
習秋躊躇著站起身來。
「等等!」徐皎輕笑著喚住她,將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在習秋怔愣的眼神中,親手將那披風披到了習秋的身上,繫上繩結,對著她嫣然一笑,「去吧!」
習秋屈膝與徐皎行了個禮,這才轉身退了出去。
見著習秋繞過神像,往後殿去了,徐皎面上的笑容一收,帶了兩分心虛瞄了一眼方才被她蹭了一手香灰的蒲團,雙手合十朝著佛像欠身行了個禮,便也顧不得別的了,轉身順著牆角一路溜到了殿門口。
正想著沒了披風,說不得能順利從阿印眼皮子底下溜走。誰知往殿門外一看卻是在心底「咦」了一聲,阿印呢?
本來守在門外的侍衛居然不在?
不管了,這可真是天賜良機啊!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徐皎拎著裙擺,沖了出去。
出了大殿,徐皎盡往人多的地方鑽,半晌沒有瞧見習秋或是阿印追來,就稍稍放了些心。
廟會上人頭攢動,徐皎瞧見一個攤子上有成衣賣,便買了一身普通的衣裙,鑽進老闆用布隔開,臨時的「換衣間」,只要換下身上這一身綢緞制的襦裙,到時再將冪籬一扣,她抱著包袱大搖大擺走進了人群中,即便與阿印和習秋當面撞上,她也不怕。
徐皎想得開心,連忙將身上的襦裙解開,誰知剛將那件粗布衣裙披上肩頭,她便渾身一凜,這種感覺......她汗毛漸漸豎了起來,不等回頭,后腰上便抵上來一個尖銳冰冷的東西,「別動!」一把沉冷的嗓音徐徐滑過耳畔,是個男人的聲音!
徐皎一愕,登時欲哭無淚,不是說中吉嗎?菩薩您在耍我玩兒呢?還有,她剛剛換衣裳時,豈不是被看了個精光?雖然是背對著......打住!打住!徐皎用力搖了搖頭,現在是想這些的時候嗎?作為一個穿過弔帶熱褲,更在泳池海邊只穿比基尼浪過,見過大世面的人,被人看光了有什麼了不得的?了不得的是你現在小命拿捏在人家手裡呢!
徐皎登時將雙手高高舉了起來,發自肺腑道,「這位大俠!這位兄台......不!這位郎君,有話好說,小女子細皮嫩肉的,您......您千萬冷靜,手別抖啊......」
嗚嗚嗚,救命啊!難不成逃過了火劫,還是得死?只是換個地方,換個死法而已?
「別動!別喊!」身後那把嗓音更靠得近了兩分,帶著冰冷的殺意,撲面而來。「讓店家尋身男裝遞進來。」
伴隨著男人的靠近,徐皎抽了抽鼻子......咦?血腥味兒?她再深嗅了兩下,確定沒有聞錯,所以,身後這位仁兄受傷了?還是.....那是別人的血?
她的走神卻顯然讓男人不滿了,抵在後腰上的短匕之類的銳器往裡抵了抵,聲音又低了兩度,「快點兒!」
徐皎不敢再耽擱,抖顫著嗓音對店家提了他的要求,店家即便覺得奇怪,倒也沒有多問,尋了身短褐遞了進來。可接進來一看,徐皎立刻在心裡罵了一聲娘,也不知該誇這店家是有眼色呢,還是該怨他太有眼色了。這麼小件的衣裳,裝得下身後那位仁兄嗎?
「仁兄」自然也看出來了,這回沒有說話,只是又用匕首頂了頂她的后腰。
徐皎再識時務不過,忙揚聲道,「這件不行,換身大點兒的!」
店家帶著兩分疑惑地應了聲之後,小小的「換衣間」內,詭異的沉寂下來。
好在店家來得很快,這回遞進來的圓領袍衫總算看上去不至於裝不下身後那位仁兄了。
將那袍衫往後遞去,徐皎心頭一動,他要衣裳自是要換的,這一隻手可換不了衣裳,那一會兒這抵在後腰上的匕首......
「轉過來!」男人沉著嗓命令道。
徐皎一僵,卻不敢造次,僵硬著身形轉過了身,抬眼一看,嗬!猛男!還是戰損妝的猛男!粗粗一看個頭,比徐皎高了差不多一個頭,怎麼也有一米八直竄一米九的樣子。不只高,還壯,那隔著衣裳也能感受到的肌肉賁起......徐皎悄悄咽了口口水。再瞄一下臉,一雙眉恍若刀裁一般,直插兩鬢,一雙眼深邃而銳利,被盯視著,就能讓人腳底泛寒,輪廓分明中帶著些許冷硬,一身石青色的團花暗紋圓領袍衫,左上臂破開了一條口子,半邊身子都被血浸透了,難怪了非要換衣裳,這一身出去,太打眼了!
「看什麼?還不替我換上衣裳!」男人如刀裁般的雙眉一蹙,冰冷的語調里滲進了一絲不耐煩。
她?徐皎瞠圓了一雙眼,可被男人眯眼一盯,登時慫......不,是識時務了,「哦」了一聲上前一步,踮著腳將那件袍衫披上他的肩頭。
男人垂眼看著面前的少女,冷聲道,「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樣,否則,我這匕首可不介意再沾點兒血!」
徐皎下意識地瞥了過去,瞧見因為轉過了身,轉而抵在她腰腹上的那匕首,還在鞘里,可卻已經被男人的拇指頂開了一條口子,透出雪亮的刀光,還有一抹未曾擦拭的血漬一併映入眼帘,徐皎雙瞳一縮,忙收斂心神,乖乖給他穿衣......
可這並不是一件多麼容易的事兒,等到勉強將那件袍衫穿妥時,她踮得腳都酸了,更是出了一身的汗,可還沒有喘勻了氣兒呢,腰腹上的匕首又是一頂,男人微眯著眼睛,居高臨下地瞄著她,「扶著我,走吧!」
扶著......徐皎悄悄咬了咬牙,好吧,我忍!她笑著一扯嘴角,朝著他嫣然一笑,乖乖地上前扶住了他,兩人走出「換衣間」,對上店家怔愣的眼神。徐皎都能瞧見店家內心的彈幕:這怎麼進去時一個人,出來兩個人,還都換了一身衣裳?孤男寡女,方才幹了什麼不可描述之事?
男人一個冷眼掃過來,徐皎嘴角抽動了一下,卻是乖乖從荷包里掏了銅錢付了賬,兩人這才相攜出了這個帳幔半圍的攤子。
身後,那個店家捧著那幾文錢,看著兩人的背影,搖了搖頭,方才瞧著挺郎才女貌,可怎麼連買東西都要人家女郎給錢,這位郎君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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