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後遺症
房間里，項寧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頭頂上的小夜燈開著，暖黃的燈光，倒是不刺眼。胸口隱隱的悶痛，提醒著她今天發生的一切。
只是，她依稀記得，她昏迷的時候，有人跳下水抱住了她。
「醒了？」耳邊傳來熟悉低沉的嗓音，她側頭一看，才發現原來顧席城就坐在她的床邊。只是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所以她才沒有注意到。
見她發獃，顧席城伸手在她的頭上摸了摸，「沒有發燒。」
他的手指微涼，觸在她的額頭上，讓她迷糊的腦子瞬間清醒了下來。「你怎麼還在這裡？」
顧席城沒有回答她，而是遲疑著收回了手。旋即鄭重道，「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江靜萱踢我下水！」
項寧沒有猶豫，她也不想為江靜萱辯白。說出口之後，她抬眼看著顧席城。
本以為，他不會相信她。豈料，他只是沉默了幾秒鐘后，便點頭道，「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撂下這麼一句話，他便走了出去。
項寧挑了挑眉，所以他在這裡坐了一晚上，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
……
翌日，項寧起來的時候，胸口的痛感似乎更加強烈了。剛動了一下，便有人叫道，「少夫人，您要什麼？我幫你拿！」
項寧嚇了一跳，在這裡怎麼會有人叫她少夫人？剛想起身，文珊已經小跑過來按住了她。
「文珊？」項寧有些意外。
「是我，少夫人還記得。」她手裡端著一個杯子，遞給項寧，「您喝點水吧！」
項寧確實渴了，拿過來大口的喝了幾口。文珊等她喝完了，才接過杯子笑眯眯的看著她。
項寧被她看的一頭霧水，狐疑道，「我臉上有髒東西？」
「沒有！」文珊笑道，「我只是在想，城少對您可真好。」
項寧，「……」
見她不說話，文珊嘖了一聲，「真的啊。昨晚，您一出事，城少就親自打了電話叫我馬上趕來，上次也是。以前，江小姐生病，也都沒有這樣過。」
項寧抿了抿唇，「江靜萱那樣的病，找你沒有用。
這次換做文珊無語了，她還想說，項寧直接將話題岔開了。「你上次說，你是顧席城的私人醫生？」
「是啊，我畢業於京華醫學院。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少夫人您是HMS的高材生。」
京華醫學院？項寧還真的沒想到顧席城為什麼要找一個這麼專業的人在他的身邊。「他看起來身體很健康！」
「是啊，城少身體是很好，可就是經常頭痛失眠。」文珊皺了皺眉，「只可惜我到現在也不能根本解決這個問題。」
項寧恍然，想起昨天總監提到的催眠師。「他這是什麼情況引起的呢？」
「是……車禍。」文珊猶豫著說道。
項寧愣了愣，他也發生過車禍？「什麼時候？」
文珊張了張嘴，剛要說下去，顧席城推門走了進來。文珊當即噤聲，起身走了過去。
「怎麼樣？」顧席城站在稍遠一點的位置，神色淡淡的問道。
文珊道，「沒有什麼大礙了，只是暫時可能胸口還是會痛，不適宜長途跋涉。可能需要在這裡多休息幾天！」
說完，文珊便出去了，並且體貼的帶上了房門。
項寧從剛才文珊說顧席城出過車禍這件事的時候，就一直看著顧席城。直到兩人四目相對，項寧也沒有轉開頭。
須臾，耳邊響起顧席城的嗤笑聲。「你很關心我？」
項寧一愣，旋即回過神來。「你也出過車禍？」
「也？」顧席城微微蹙眉，「還有人也出過車禍嗎？」
項寧心頭一顫，她失言了。阿城已經死了，她在心裡默默的念了一句，才抿緊唇瓣開口，「是我出過車禍。」
「什麼時候？」
「一年前，我剛從HMS畢業回來。」那件事雖然早已經過去了，可從自己的口中再次說出來的時候，項寧還是覺得心痛的無法呼吸。
當時的一幕一幕在她的眼前不停的閃現，她只能在被子下面死死的握住手指，才能剋制住她此刻即將要崩潰的情緒。
也不知道顧席城有沒有相信，但是他沒有再追問下去。
「你呢？」項寧又問道。
顧席城抬眼看向項寧，看著她渴望的眼神，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時候的樣子。面黃肌瘦，不修邊幅是他當時的所有印象，唯一不變的是這雙眼睛，帶著渴望。所以那時候，她是因為剛從車禍的陰影中脫離出來？
「我也記不清了，應該是很多年前吧。」
很多年前？心底因為渴望而綳起的弦，砰地一聲斷開。
「哦！」項寧低低的應了一聲。
「你很失望？」顧席城眸光微微沉厚。他的步步緊逼，讓項寧本來就不平靜的心，漸漸的有些煩躁起來。
她咬唇，有些煩悶的說道。「沒有。」說罷，她自顧自的躺下，閉上了眼睛。
顧席城站在原地看了她一會兒，才抬步繞過床的另外一邊，掀開被子。
項寧慌亂的張開眼睛，看著他的動作，「你做什麼？」
顧席城沒有回答她，徑直上床，和她一起並排躺下，隨即便閉上了眼睛。
項寧氣結，伸手推了推他，「這是我的床！」
「閉嘴！」顧席城咬牙，眼睛下面帶著稍稍青黑的痕迹。
項寧手一頓，想起昨晚她半夜醒來的時候看見顧席城還坐在床邊的事情。算了，睡就睡吧。
她往床沿的方向挪了挪，兩人之間隔開了銀河般的距離。
身後的顧席城看著他的背影皺了皺眉，旋即又起身下床。
項寧狐疑的轉過頭看他，「不是要睡覺嗎？」
「不睡了！」說完，他摔門而去。
門外，助理等在那裡。
昨晚顧席城一夜未睡，今天整個人臉色十分不好。剛才他想叫催眠師，可城少說不用了，然後就朝著項寧的房間這邊來了。
他想起昨天大家說的，項寧可以幫顧席城催眠的事情，於是也沒有勸阻，默默的跟過來了。
這會兒，看見顧席城出來了，他驚訝的看著他。
「城少，您休息好了？」可也不會這麼快吧？
豈料，他話音剛落顧席城一個眼刀飛了過來。嚇得他當即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了。
下一秒，顧席城越過他撂下一句話，「叫文珊把催眠師帶到我房間！」
助理無奈的聳了聳肩，看了一眼項寧的房門，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