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若水
要讓琴酒找到這個數十年前便銷聲匿跡的叛逃者,甚至情報寥寥無幾,這的確太難為他了。
但琴酒並沒有露出多餘的表情,他將青木宗太的情報全部記入腦中,隨後銷毀瀏覽記錄,退出了電腦。
「先從青木宗太的親人開始查吧。」琴酒又點燃一根煙,「一個活生生的人總不可能真的人間蒸發了,總會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而第二天清晨,另一邊的橫濱警視廳,也迎來了來自東京的訪客。
將冬美香押送回警局的警官皺眉看著來到自己面前的一行人。
為首的黑色短髮男人拿出了證件:「我是警視廳公安部的警部補風見裕也,今日的那位殺人兇手冬美香將移交給我們動靜警視廳,這是移送文件。」
風見裕也並沒有給橫濱警方拒絕的閑暇,他偏頭向後方的同伴們點點頭,穿著正裝的其他公安部門的成員們便徑直地去準備將冬美香轉移了。
「等一下,這並不符合規定……!」之前在兇殺案中負責調查的年長警官站了出來。
「移送文件上面已經蓋了章,今天那位嫌疑人必須移送到東京去,請你們配合。」
風見裕也確認冬美香被轉送走了后,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喂,零先生,我現在在橫濱,對,已經接到了嫌疑人,現在將她移送回東京。」
「好,務必記得小心,說不定她所說的藥物和那個組織有關,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要小心組織派人出來『清理』。」
安室透站在窗邊,聲音微沉地說道。
金髮褐膚的公安掛斷電話,又換了台手機將信息發給了那個藍眼睛的小騙子:「正在進行中。」
雖然是沒頭沒腦的一句回復,但安室透相信那個頭腦聰明得簡直不像是小孩子的小騙子,一定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一路上雖然風見裕也一直警惕著那個可怕的黑衣組織的襲擊,但直到從高速公路上離開,也沒有見到疑似黑衣組織的車輛或者人物,就在快要看到警視廳大樓時,他們一行人都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駕駛著汽車的成員也踩下了油門,好儘快回到警視廳里,把這個棘手的嫌疑人移送。
就在此時,一輛渾身漆黑的越野車卻是從一旁的小道上躥了出來,對方沒有開車燈,也沒有減速就這麼徑直地朝著風見裕也所在的車子撞了過來!
風見裕也渾身一個激靈,大聲地怒吼道:「是他們!他們來了!全員準備!」
但是在車身被越野車猛烈撞擊的情況下,他不咬到舌頭就已經很好了。
兩輛警車被越野車同時撞上,分別撞擊著車尾與車頭,不僅如此,從越野車上散發出絢爛的橘光,射出的子彈將兩輛警車的輪胎全部打破了。
就在警車上的眾人都被撞得大腦發暈,手腳麻軟無法行動時,越野車上的人趁著警方無法動彈的這短暫20秒,立刻下車來到了警車前,準備將被保護著的冬美香帶走。
然而令他們失望的是,警車上並沒有冬美香的身影,恐怕這不過只是障眼法,真正的冬美香還留在橫濱!
襲擊者暗暗地啐了一口,冷冷壓低聲音道:「目標不在,立刻撤退!」
他們騎上了越野車后的摩托車迅速撤退了,而風見裕也顧不上把自己流血的傷口止血,匆忙地跳下警車想要去攔住那三輛逃走的摩托車。
而騎著摩托車的襲擊者也不是干吃飯的,他們邊開便回頭射擊,迫使著警方找隱蔽物躲子彈,而他們便趁著這個時機加大馬力逃離現場。
他們公安的成員們拿出槍試圖將那摩托車的輪胎擊破,但最終只擊中了一名襲擊者,其他兩輛消失在了車流之中,而那名被擊中的襲擊者,卻在警方上前查看時,用□□擊傷了一警察,然後對準自己的太陽穴開槍自殺了。
「可惡!」風見裕也狠狠地將手捶在了警車上,咬緊了牙關,他撥通安室透的電話,不甘心地彙報道:「抱歉,零先生,三名襲擊者有兩名逃走了,被我們抓到的一名自殺了……」
安室透沉聲道:「你們沒事吧?組織很強大,他們培養出來的殺手都是唯命是從的,一旦被抓住也不會留下活口。」
還有句話安室透沒有說出口,既然組織這一次反應這麼快,恐怕組織在警方里也埋下了卧底。
「他們這次的行動失敗了,應該不會再盯著冬美香了吧?」風見裕也問道。
畢竟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哪怕是警視廳,也受不住這樣的擔驚受怕。
「不,既然他們會出手,那就代表冬美香一定知道他們的某些秘密,而所有知道秘密的知情人,他們都會抹殺,無一例外。」
安室透看著窗外風雨欲來的黑沉烏雲,開口道:「他們下一次的襲擊或許會很快,通知所有成員都提高警惕!」
「是,零先生!」
風見裕也應答道,他掛斷電話,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痛,有不少被子彈擦過的傷口還在流血。
他吐出了一口濁氣,擔憂地皺起了眉頭:「不知道移送那邊有沒有問題……」
冬美香並沒有和風見裕也一起坐上回到東京的車,她被另一批人員護送著從其他的道路離開了,為了安全,橫濱警方甚至忍下自尊心,去請了武裝偵探社的成員來一同參加護送。
接下了這個臨時委託的武裝偵探社社員,不是別人,正是紅髮的織田作之助。
曾經身為金牌殺手的他,因為種種原因脫離了港口黑手黨,加入了武裝偵探社,並且還是十三個孩子的父親。
有他的異能力【天衣無縫】在,哪怕真的受到了襲擊,也可以立刻反應過來,加以回擊。
黑衣組織當然不可能沒有異能者成員,雖然異能者在這個世界上人數很少,並且被各國也默契地隱瞞著,不讓普通百姓知道,以免引起動亂,但對於財大家大的黑衣組織來說,異能者是非常好用的工具。
織田作之助看上去有些獃獃的,和他一起護送冬美香的警察一開始內心還在嘀咕著讓這種人參與任務真的沒問題嗎?
但是在他們駛入公路上,織田作之助卻是預測到了5秒之後的忽然襲擊,他抓過方向盤躲開了第一波的子彈襲擊,隨後又拿出□□,明明只開了寥寥幾槍而已,卻是巧妙地破解掉了那炮火之雨的傾軋,並且摧毀了那不斷發射著子彈的機膛。
重火力武器被摧毀,前來襲擊的人被迫下車與織田作之助對槍,不過他並不是前任殺手織田作之助的對手,很快便被織田作之助給打中手臂,繳械被抓了。
「好了,我們繼續走吧。」織田作之助把襲擊者交給了後方跟來的警車,然後對自己這輛車的警察道。
琴酒在收到任務失敗的消息時,表情並沒有動彈,那些失敗的襲擊者大部分是被組織用金錢買來的打手而已,就算全部死掉也不可惜。
「大哥,我們還要繼續派人嗎?但是如果那個女人被送到了東京警視廳的話,我們恐怕就要派本部的人手去執行了。」
畢竟如果說任務地點是警視廳的話,不會有厲害的殺手真的蠢到會被錢釣來。
琴酒輕笑了一聲,他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對著電話那頭的伏加特說道:「不必了,那個女人沒有掌握多少資料,不需要去管了。」
就在公安都以為組織襲擊,是為了抹殺冬美香這個知情者時,琴酒在這段時間已經把麻田隆史的侄子,北村一郎仔細地拷問了一番。
從他的口中得知麻田隆史沒有泄露多少情報給冬美香,更為機密的事情都是和他這個侄子商量時,琴酒便知道沒有必要再去解決冬美香了。
只知道一個藥物的名字,知道DKP製藥在研究某種夢幻神奇的藥水,琴酒可不會蠢到送上門,給那個女人減刑的機會——反正殺了人的冬美香,恐怕後半生都會在監獄中度過了。
既然如此,那還是把力氣放在最為重要的事情上。
「青木宗太,你會躲在哪裡?」琴酒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列印出來的照片上,照片上的男人帶著黑框眼鏡,瘦弱矮小,面色蒼白,將嘴裡叼著的煙頭取下,按在了照片的青木宗太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