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混亂的關係
楚冬全身放鬆，任由言術扯著自己領子發瘋，兩人在這裡都是極限，誰也奈何不了誰，戰鬥毫無意義。
他笑著說道：「這個地方，應該是零號他製作的一架方舟吧？一個...可以讓某個文明瞬間繁盛的方舟。」
言術面色一滯厲聲問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楚冬胸有成竹的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重啟世界對於天道一定有巨大的好處，這個好處大概率是整個世界的意識之力，因為如果意識之力沒有被收割，那每次重啟之後，那些人應該會越來越強，但事實沒有，他們的意識之力一定去了某個地方。
我想穢界的存在便是一個虎口奪食的工具，他把重啟后的意識之力封存了。天道想要這裡的意識之力，但它無能為力，所以才會排斥它，而你一直想要我毀滅它，估計也是這個原因吧？」
言術突然抱著楚冬衝進了血海之中，面色猙獰的喊道：「你去死吧！順應天道才是一切，現在你只需要在這，等待著穢界消失就好了！
我不得不說，你的勢力發展的很快，它們已經足夠毀滅穢界了！」
楚冬一記頭槌把言術的腦門砸碎，又重新爬回了島上，他的身體強度還是遠高於言術的，這也是他冒險肉身進入穢界的好處。
言術頭碎身死，重新化為血霧復生，他惡狠狠的看著楚冬，卻沒有再主動攻擊。
楚冬笑著問道：「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毀滅穢界吧？你好歹也是一台智腦。
敵人討厭的，便是我該幫助的，這是一個永遠不會過時的邏輯。穢界被世界排斥，我就更應該保護它。
穢界八層，裡邊殘留的都是曾經的霧鬼。
霧鬼是什麼，是意識、是知識、是經驗、是戰鬥能力、是一切！我又怎麼可能毀滅？」
言術怒聲問道：「你做了什麼？你明明已經下達了作戰計劃，不出半月，你的軍隊便會登臨穢界，你的機械神宮我全部掃描過，它們已經有了完善的作戰計劃，並且因為你的多疑，神宮在沒有智腦命令的情況，會自由行動。
現在，你又聯繫不到外邊，你還能做什麼？」
楚冬輕笑了一聲，「的確，你說的沒錯，沒有智腦神宮也能工作，可你不知道神宮還有一些其他的機制，比如當檢索不到我和智腦存在的時候，它們可以啟動一些本不該執行的命令。
簡單判定程序，你該不會不知道吧？畢竟你可是初代智腦啊。
if、else。
如果我不在，它們便會立刻啟動第二個計劃，轉化霧鬼，反哺人類，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已經開始了。」
同一時間，現實中所有神宮都放棄了自己的工作，強行打開穢界大門湧入其中，三千多座神宮齊齊出現在穢界，也讓這裡出現了一些非常明顯排斥，那就是鋪天蓋地的霧鬼攻擊。
任何東西一旦形成規模都會變的可怕，更何況是一座便能改天換地的機械神宮。
神宮互相連接結成天羅地網，霧鬼沖入其中瞬間僵直，時間過去了這麼久，智腦早就破解出了如何把穢界同化后的意識還原。
意識被排斥進穢界會慢慢變成類似反物質的東西，想要將他們逆轉還原就需要大量的能量，正常來說這種能量幾乎不可能獲得，可現在不同了，楚冬掌握了修改信息的能力。
既然掌握這種能力，他自然得好鋼用在刀刃上，他的刀刃便是一直在建設中的行星級粒子對撞機，被楚冬改造修改後的粒子對撞機擁有著近乎100%的反物質製造能力，它的啟動會讓他們腳下這顆星球的旋轉速度都受到影響，一台近乎沒有極限的能量轉化裝置。
蔚藍色的星球上，一條黑色環形位於赤道之上，哪怕在宇宙之中依然肉眼可見，這是智腦統籌整個星球資源才建造出的奇迹。
隨著赤道粒子對撞機的啟動，世界各地的天氣都開始變得不在穩定，自轉速度變慢，而大氣卻會因為慣性保持原本的速度，於是風暴和潮汐出現了，大量普通人的家園被徹底毀滅，天災頻發。
一台機器的啟動便能影響世界，這本身就是一件離譜的事情。
雖然代價慘重，但這也是不得不付出的代價。
穢界之中的三千神宮幾乎是瞬間便被充滿了能量，它們功率全開對所有霧鬼進行還原轉化，被改造之後的霧鬼會被打回現實，化為一道流星投入他們這一世現實的身體。
世界重啟很多次，人也在不斷出現，但有很多人都曾出現過，他們在穢界里留下過痕迹，或許這能被稱之為前世，並且這種前世不止一個。
霧鬼被還原由神宮為其屏蔽世界排斥，它們便能與此世的自己融合，而被融合的人依然會以這一世的記憶為主，可他們也會獲得前世的一切，記憶、能力、執念、戰鬥技巧、經驗。
的確，空泛的意識之力不是力量，但擁有意識之力就代表能迅速回到一個比較高的實力水平。
當初黃德祝柔齊齊被殺，他又覺得兇手也是身不由己，兩邊都是黃德，所以一直在暗中研究，如何讓對兩邊都比較好的解決方案，其實那件事對於他並不困難，融合便好了，但他一直沒做，因為他沒法說服自己。
融合帶來的好處數不勝數，但壞處也顯而易見，那就是人生經歷的改變，會徹底改變一個人，這跟殺掉一個人又有什麼區別？
只可惜，零號沒有給楚冬猶豫的時間，如果他不做，便再也沒有機會。
藍色的流星劃破天空，被各種天災包圍的人類們甚至顧不上注意這些美麗而又絢爛的景色，直到它們改變了每一個人。
覺醒意識之力，本身便會誕生一些異能，哪怕不修鍊也會有。
一些天賦一般的人可以控制水、火、土，更有甚者能擁有特別神奇的能力，這部分人讓人類在天災中得以喘息，儘管他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如此。
一邊是瘋狂進化的人類，一邊是逐漸毀滅的世界，天平正在傾斜。
言術站在原地臉色變了又變，他無法理解，更無法接受，他盯著楚冬的眼睛，「你到底想做什麼，你這樣拔苗助長，除了毀滅世界還能有什麼用？」
「還能...放我出去。這個地方，顯然就是穢界的一部分，如果我將穢界徹底吸收掉，想必也就不存在什麼囚籠了吧？
怎麼說呢，我不知道你會如何對付我，所以我就留了一招天地同壽。
如果我不及時出去關閉赤道粒子對撞機，這個世界便會毀滅，而且因為我強行進化了整個人族，想必世界連重啟都做不到。
大家一起玩完，也不錯。」
言術的情緒比之前平靜了不少，他看著楚冬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瘋了。」
楚冬微微一笑，「這不算瘋，只能說是利用一切我可以利用的。既是天道便該無情，可它一直在干涉人類，壓制人類，那隻能說明它在懼怕，懼怕有一天人類會揭開它的真面目。
一個會害怕的天道，還有什麼威嚴？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恨我，但只要你有怕的，你有想要的，便無法坐視這一切毀滅吧？」
楚冬的確是被偽裝的零號給逼得沒有了辦法，既然沒法徐徐圖之，那就大家一起玩完。
隨著穢界的逐漸解體，言術反倒越發冷靜，他看著楚冬的眼神有些怪異，彷彿有些懷念在裡邊，他看著楚冬嘆了口氣，「不愧是你啊，這世上第一個真正反抗天道的人，總是能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舉動。
哪怕沒有曾經的記憶，也能找到最正確的路。」
楚冬眉頭一皺，反問道：「你說什麼？什麼曾經的記憶？」
言術冷笑一聲，「你已經看到了那麼多，還不想面對現實嗎？你才是零號，你才是那個創造了這一切的人，你的假想敵，一直是你自己啊？
那間博物館是你的地方，只有你才能打開他，你早就知道，但你不敢想，也不敢說，對嗎？」
楚冬表情有僵硬，握緊的拳頭證明他此時的內心並不平靜，的確、那個博物館管理員讓他來開門，而他甚至隨意處置其中的東西，楚冬已經心中有所猜想，但他真的完全不敢想，也不敢接受。
他一直認為的零號，其實是他曾經創造的智腦，那台智腦扮演者零號的身份，一直在壓制著他。
初代智腦之所以演那一場戲，顯然不是怕楚冬超脫，因為那條超脫路，本身就有瑕疵，他是怕楚冬蘇醒一些其他的什麼。
比如曾經的記憶。
楚冬嘆了口氣，略顯無奈，「我這一生，從未安穩，每一步都是在走別人設計好的路，如果我再成了別人，那可真是諷刺呢，我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真是....絕望的一生啊。
不過，既然你都戳破了這層窗戶紙，便都告訴我吧。」
血海的水位正在下降，它似乎和穢界是相連的。
言術逐漸收起了他瘋癲的態度，轉身面向大海，一聲長嘆，滿是無奈。
「如你所見，我是初代智腦，是你創造了我，你創造我的初衷本是為了延續文明發展，但我無論計算多少次，你都是那個最大的文明毀滅者，所以我們之間出現了分歧，無法磨合的分歧。
所以你創造了二代管理者，一個沒什麼用的，許可權低到可憐的無用之人。
我身上的確傾注了你很多的心血，所以你存在之時我從未反駁過你。
的確如你所說，穢界的存在便是方舟，在你悟出天道會在重啟時截取人類意識之後便創造了它，在每次重啟前，你都會用各種方式，獲取一部分人類的意識，並把它們轉化為霧鬼。
其實你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霧鬼和大罪主很像，它們本質都是崩壞的信息，穢界本身沒什麼特殊，它就是一個超大型的大罪主，它把內部的意識轉化為霧鬼，一種天道最為討厭的東西，算是...虎口奪食吧。
你打不過那隻虎，便用自己的方法把它的食物污染掉，我一直覺得很無賴。
就這樣，你一次又一次的虎口奪食，讓天道對你的容忍度降低到了冰點，以至於但凡你發現博物館的存在，世界便會直接重啟，根本不給你任何時間，要知道你就是靠著博物館內的一切，才得以在重啟之中找到方向，當時我便認為，你再也沒法回到那裡。
直到那一次，你覺醒自我來到博物館找到我，讓我去往穢界，作為樞紐，連接所有人的意識，如此你便可以獲得近乎無窮的力量來與天道抗爭。
我、同意了。」
楚冬挑了挑眉毛，追問道：「言術之前說穢界的樞紐本來有其他人，那個就是你？」
「沒錯，那個位置本來是我的，必須有一個人來連接各處，穢界的力量才能被調動，可是直接接觸霧鬼的代價便是接受它們的衝擊，霧鬼的意識里只有負面的一切，想必你也在血海中感受過了，作為核心的我每天要面對的比那還多。
即便我本來是沒有感情的存在，也在這個過程被緩慢同化。
後來我不知道你把博物館從自己的意識中剝離了出來，只是為了讓天道對你放鬆警惕，算是一種自我封印，因為沒有了博物館的參與，這次的世界並沒有被隨意重啟。
而我也接替了你的爛攤子，你弄出三千多個分支線，為了隱藏自己，我一直以為你藏在自己設計的三千支線之中，我逐個摧毀，就是為了找到你，沒想到你躲的這麼深，躲在一個連你的記憶都不存在的地方。
你存在的時候我的確沒法違抗你，但你消失我自然會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動，你的存在就是文明的絆腳石，所以我必須讓你永遠沉睡。
沒想到啊，你越來越活躍，也讓這次的文明走到了毀滅的邊緣。
你看啊，這次文明又要走到盡頭了。」
血海乾涸，大地蒸發，一切都在消失，也不知現實中變成了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