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冊封側妃
我打開窗戶望了望,窗外空無一人,好像剛才看到一個人影是我的錯覺。
阿晚扶著我坐下,我只覺得膝上疼痛不已,如同針刺。雁秋看我出冷汗,急切的問道:「王妃,不如我去回了王爺,就免了下午的罰跪吧,您這臉色不太好。」
我擺了擺手,心裡好像是憋著一口氣,不想去求沈洵燁,也不想讓沈洵燁把我看的太柔弱,「不必了,一夜都已經跪過來,再過幾個時辰,沒什麼大礙的。你們不用擔心,也免得去遠峮苑碰到舒柔,在和她生是非。」
我又起身,跪在佛像前,這王府的佛堂名叫靜思堂,院里有幾株芭蕉樹,和一汪小小的池塘,池塘里養著些錦鯉。不一會兒,我聽到雨滴落在樹上的聲音,淅淅瀝瀝的雨聲,噼里啪啦的落在池塘中。
阿晚和雁秋去遠峮苑取傘來,這靜思堂便只剩了我一人,我疼的冷汗直流,腦海里卻一直都是沈洵燁那副冷冰冰的臉和為了舒柔和我大動肝火的模樣。
膝蓋如同幾萬根針扎,我雙手合十看著高高在上的佛,忍不住在心裡發問,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與沈洵燁實在算不上是佳偶天成,也算不上是怨偶,被當今天子的一紙婚約束縛,他也曾牽著我的手,告訴我至少在人前,恩愛夫妻的戲碼也要做好,想來如今這戲碼都演不下去了。
最後我忘記了,我是怎麼在佛堂里暈倒,又是怎麼回到了洵水閣。
醒來之時,阿晚已經在我床邊看著,見我醒來,才關切的問道:「小姐,現在身上可還有不適?是你的腿疾又犯了,在佛堂里疼暈了過去,是王爺送你過來的。王爺正在外面,我去叫他。」
沈洵燁從大廳里緩緩走進來,他身上的衣服有些濡濕,不知道是不是淋雨了的緣故,我看了看他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卻還是開口:「多謝王爺送我回來了。靜思堂離洵水閣不近,有勞了。」
他冷冷的開口:「腿上有舊疾,為何在昨夜罰跪時不告訴我,若你告訴我,我也不會罰你跪上整整一天一夜了。」
我掀開被子,掙扎著起身,他卻一個箭步扶著我坐下,手不自覺的牽著我的,我感覺到彆扭,便抽出來,他愣了愣:「你想做什麼?」
「我渴了,想倒些水來喝。」
他替我倒了一杯水,端給我,我一飲而盡,他又問我:「身上可還有不痛快的地方?」
我轉過頭來看他:「心裡不痛快,如何治?」
他將水杯抽走,放到桌上,背對著我:「若本王知道你有舊疾,不會罰你這麼重的。」
我笑了笑:「既已經罰了,說這些話還有什麼用。舒柔還等著王爺回去哄,王爺還是早些回遠峮苑吧。」
他轉過身來看著我,彷彿剛才的關切不過只是例行公事,這才進入正題說道:「今日聖旨已下,兩日後便是冊封禮了。冊封舒柔和如思為七王府的側妃。」
我的手不自覺的抓緊了被子,卻還是笑意盈盈的答道:「我會好好準備,不會讓冊封禮出什麼亂子,王爺放心就好。」
沈洵燁轉身離開,我只覺得渾身無力,又重重的躺在床上。
阿晚端來了熬好的葯,一口一口的喂著我:「小姐,兩天後就是冊封禮了,作為這七王府的王妃,側妃按理應該給你上茶的,若你不願意應付這些場面,便告病在洵水閣修養就好,反正王爺如今是知道你腿疾犯了的。」
我搖了搖頭,咽下那苦澀的葯之後,說道:「明日你回李府,去庫房挑幾樣好的東西來,就當做賀禮吧。冊封禮,總歸是要好看些,我畢竟還是這府里的王妃。」
阿晚嘆了口氣,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
這兩日,王府張燈結綵,只有我的洵水閣未被裝飾,府里的婆子丫鬟是慣會見風使舵的,我在花園裡閑坐竟也能聽到,我被沈洵燁罰跪的事情已經被傳開了。
舒柔一時之間風頭無兩。
冊封禮那天,府中一片紅色,雁秋說,這是沈洵燁的主意。按理來說,正紅色該是正室才能用的顏色,可沈洵燁念著舒柔多年陪伴和腹中胎兒,便也同意用正紅色裝扮。
我穿了一襲紅色衣袍,不是尋常的牡丹花樣,倒是些芙蓉的花樣子,紅色鮮艷,芙蓉清新,倒也相得益彰。頭髮梳成了凌雲髻,從妝匣里拿出皇后賜我的瑪瑙珠花和翡翠玉簪,耳飾是東珠耳環,手上戴了珊瑚紫金手釧。
我到大堂之上的時候,不少賓客都已經到了,見了我也是有些尷尬,畢竟對我來說,夫君納妾,這樣的事情實在沒法說出恭喜二字。
三王妃在我耳邊悄悄耳語:「如歌,你怎麼能掉以輕心,讓那兩個姬妾坐上側妃的位子,一下子給自己樹了這麼多敵人,日後你在王府的日子豈還能好過。你家老七也是,太子的事情還沒有眉目,倒是忙著行冊封禮了。」
我低頭淺笑:「我本不願鬥來鬥去,既然沈洵燁選擇的,那便就由著他去吧。」
舒柔和如思進了大殿,均是身穿紅色衣衫,見我也身著紅色,倒是愣了一愣,三王妃悄悄說:「明眼人一看,如歌你比那兩位要美多了,看來七弟的眼神不怎麼好。」
我聳了聳肩。看到沈洵燁卻穿了一襲玄袍,沒有多餘的裝飾,只有腰間的玉佩成了唯一的亮點。那玉佩好像還是在瓊荔園時,他從庫房隨手挑的。
沈洵燁對著眾人說道:「多謝今日前來小王府邸,觀禮。今日乃是我二位側妃行冊封禮的日子,而且柔兒也已經身懷六甲,算的上是雙喜臨門。今日便不醉不歸。」
宮裡的太監總管宣讀著冊封詔書,提到舒柔是蕙質蘭心,溫柔賢淑,我忍不住看了看沈洵燁,卻和沈洵燁的目光撞到了一起。他的目光迅速離開,好似剛才是不經意間才看了我一眼。
我坐在一旁,妾室需給我敬茶,在這麼大的場合,舒柔倒是規規矩矩。我輕輕抿了一口,便算禮成。
我站起來,腿有些疼差點跌倒,沈洵燁卻衝上來扶著我,倒是讓場上的人愣了愣,繼而我開口說道:「今日乃是七王府邸大喜之日,今晚各位賓客便可不醉不歸,李府的陳釀也已經送來,便算是如歌一點心意。」
眾人均是笑笑。
我看了一眼阿晚和雁秋,她們便端上來兩個托盤,是送給舒柔和如思的禮物。
我開口說道:「既然如今已是側妃,二位平起平坐,我作為王爺嫡妻,自然要聊表心意。兩尊送子觀音,都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成色尚佳。便送給二位,以後要為王爺開枝散葉。」
舒柔和如思均福身稱謝。
我實在裝不出太久的賢妻良母的形象便推脫腿疾疼痛,先行回洵水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