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皇祖母
一夜安眠，醒來后，他還在沉睡著，我輕輕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卻又被他拉入懷中：「美人在懷，只讓人想要睡懶覺。」
阿晚和雁秋來敲門，我才推著他起來。
雁秋見床上只一床被子，便捂著嘴偷笑起來，我咳嗽一聲，她們才去吩咐底下的人打洗漱的水來。沈洵燁讓春來進來伺候，春榮早早的去遠峮苑，拿來了沈洵燁的換洗衣服，一身暗紅色衣袍上綉著麒麟紋樣，加上袖口邊的金線祥雲紋路，倒是精神十足。
男子梳洗打扮總是省時間的，他來到我的衣櫃前，替我挑了一身正紅色娟紗金絲繡花長裙，和一件紅色古煙紋碧霞羅衣。
我見他挑了正紅色，便隨口問道：「今日又不是什麼特殊日子，怎麼挑了正紅色？」
他坐在一旁看雁秋為我梳妝，調笑道：「昨日你喝的那般醉醺醺的，便沒有對你說，皇祖母從安寧寺禮佛回來了，昨夜母后特地派人過來告知，今日要一同進宮去的。你還沒見過她吧，今日還是隆重些，皇祖母喜歡艷色的服飾。」
我點了點頭，便從妝匣里拿了一株七寶九色琉璃雕花簪，和一隻金絲珍珠牡丹珠花，我拿起螺子黛來，畫了遠山眉。
阿晚替我更衣，沈洵燁在正廳等我，見我出門便說道：「眉如遠山含黛，膚若桃花含笑，發如浮雲，眼眸宛若星辰，夫人今日格外明艷動人。」
我笑了笑：「你今日嘴裡抹了蜜」
他卻說：「昨夜王妃喂我吃了定心丸，甜進心裡去。」
侍女們都在偷笑，阿晚也一臉笑意，他又說：「備好了馬車，不過今日是家宴，如思依例側妃的位分也該去的，你今日可不要在宴會上多飲了。」
我瞪了他一眼，只見如思今日一身翠藍色緞地繡花百蝶裙，外穿玉蘭散花紗衣，在洵水閣門口盈盈走來。
「妾身給王爺王妃請安，時候不早，妾身怕誤了時辰，便先過來了。」
我知昨夜有些冒犯，便溫言道：「昨夜我有些失態，如思你千萬不要介懷，我酒量不好，飲多了便會胡言亂語。」
雲如思笑了笑：「王妃說哪裡的話，怎會。」
馬車已經備好，我們三人倒是坐在一起，春來掀開帘子問道：「王爺，九王爺獨個兒騎著馬，咱們可要讓路？還是隨行？」
如思臉色變了變，手指緊緊的抓著衣衫，沈洵燁說：「讓他先過吧。」
九王爺在馬上笑的燦爛：「多謝七哥了。」
到了宮門口，沈洵燁牽我下來后，我牽如思下來，沈洵燁嘴角勾起在我耳邊悄悄說：「你這麼怕我和別人有什麼接觸嗎？」
我瞪了他一眼，沒有搭話。
九王爺倒是和元塵在宮門口相談甚歡，見我們過來，九王玩笑道：「七哥，如今怎麼愛坐上馬車了，我們大周的皇子可都是能騎擅獵的，難不成是怕二位夫人打起來？」
沈洵燁笑笑：「我荒廢騎射多年，不及九弟鎮守邊關那般真本事。」
九王又打趣道：「聽說七嫂當年可是隨父親在西域做過馬駒的生意，騎馬也不會嗎？」
我只微微笑道：「騎馬自然會，大周的多少汗血寶馬都是我們帶回來的，好比九弟身下的馬，又或者前線的。不過騎馬不算什麼真本事，大周多少男兒都會騎馬，可從不會把這本事掛在嘴邊。論起嘴上功夫，我們洵燁自然比不上九弟能說會道。」
九王見說不過我：「你…」
元塵適時開口：「我們還是先進宮赴宴吧，今日是太后禮佛回來的重要場合，免得錯過了時辰。」
九王和元塵走在前方，沈洵燁走在我身旁，眼帶笑意：「怎麼剛才倒是維護我了，九弟那性子本就如此。」
我隨口回道：「你嘴笨，不知回嘴，我可不是。我李如歌年紀雖不大，馳騁生意場上，什麼唇槍舌戰沒見過。長此以往，他非次次拿捏你不可。」
沈洵燁揉了揉我的腦袋，元塵正好回頭，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太后的安慈宮如今倒是熱鬧的很，無論是陛下這輩的王爺子侄，還是沈洵燁這輩的全部悉數到場，儼然一個皇家大家庭的集會。
太後端坐在上方，見沈洵燁進來，便慈愛道：「小燁，祖母倒是許久未見你了，想你想的打緊，快過來讓我瞧瞧，你父皇傳信說你成婚了，是與石隱家的小女，也一併過來，讓祖母瞧瞧。」
太后雖是滿頭白髮，但卻精氣神好，髮髻上帶著華貴的碧翠珠寶，皮膚白皙，雖有皺紋，卻面目和藹。
沈洵燁牽過我的手徑直來到太後面前，太后眉開眼笑拉過我的手：「石隱家的姑娘果然不同凡響，長得是俊俏的，又聽說非常聰慧，整個大周許許多多的商業生意，都是這小姑娘握著的，年紀雖小倒是膽識過人。洵燁，你可要待她好些，不然祖母第一個不饒你。」
我微微頷首笑道：「皇祖母抬愛了。」
太后只颳了我的鼻頭：「你祖母和我也是自小就結識的姐妹，只不過我入了深宮，她嫁給了你祖父，從此聯繫便少了。我的孫兒和她的孫女結為夫妻，老身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洵燁也淡淡的說道：「祖母莫要擔心，我會待如歌好的。」
太后笑的慈愛，拉著我們二人的手，直到皇后溫言提醒：「母后，宴席已經備好，我們可去雲華殿落座了，今日也來了不少大臣家眷，都在候著了。」
太后看著我：「如歌，你攙著祖母過去。」
我乖順的點點頭，心中突然想起自己的祖母來，幼時她也是那般慈愛的對我，既然父親和陛下是世交，想必是因為二人母親的緣故。太后看起來格外慈愛，我握著她的手，走過宮牆，去往雲華殿。
一路上她都含笑問我：「洵燁可待你好，那孩子雖說少時荒唐了些，可本性不壞的。」
我答道：「他待我很好的。」
我攙扶著太后先落座，便要回到下方自己的座旁，太后卻說：「便坐在我身旁吧，哀家倒是看如歌格外投緣些，想著是我那老姐妹的孫兒，便就是我的孫兒了。皇后你說呢」
皇後娘娘也笑的溫柔：「母后和臣妾想到一出去了，臣妾也看如歌格外投緣，若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