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過去就過去吧
城樓上漫天的煙花，和飄落在我肩頭的雪花，成了他眼底里的風景，也成為我這幾年記憶里最好的光景。
從長街上上馬車回宮的時候，外頭的人都在笑著，他坐在馬車裡說：「除了讓他們齊聚下頭的詔書，還有一道，你不知道。」
我疑問：「什麼?」
他將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說道：「自古以來男子大多三妻四妾，很少有人擇一人終老，所以我這次下了詔書，我在位期間，不會選秀女，地方不得進貢美人。我此生便只有一位妻子，終老一生。不會再有旁人。」
我頓了頓：「沈洵燁，你應該知道甜言蜜語已經不能輕易再讓我放進心裡了。包括很多事情，即便當下心裡真的柔軟過，可我不是小孩子了，每次都是傷害過後就來這些。你要知道很多苦痛就是苦痛，多少感動都不會讓他變成快樂。只有疼過的人才明白。洵燁，嫁給你如同一場精密策劃的騙局，我在這騙局裡還非要找個真相，是不是太可笑？女子強還是弱，都是自己說了算的。」
沈洵燁臉上有些慌神：「我總改不了那樣的毛病，以為自己能縱覽全局，以為自己能保護好自己想保護的人，我自以為是的算計和欺瞞也許有人恰恰傷害了你。」
他送我回端陽宮，一路上的燈亮著，我看著燈罩上的圖案，只問道：「你最近不見我，就是在忙這個？」
他有些手足無措只點點頭：「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你是我的光，和你的一點一滴都記在心裡，就畫在了燈罩上。」
他送我到端陽宮門口，易嬤嬤和宮裡的人早就聽說了外頭的事情，只在恭候，他只站在門口看著我進去。
易嬤嬤著急的問：「您怎麼不讓陛下留下？好不容易才等到這一遭。難道您還想咱們端陽宮和從前一樣冷冰冰的嗎？」
我頓了頓：「冷冰冰？這宮裡從我住進來到現在，發生多少事情了，身為女子必定要取悅男子嗎？從前到現在，就算我是宰相肚裡能撐船，也該到頭了。」
易嬤嬤不再言語，我看著宮外的方向還在放煙花，笙伊在搖籃里睡的酣暢，並不會被煙花的聲音吵醒。我也躺在榻上沉沉的睡下。
第二日清早，沈洵燁便來我宮裡，我梳洗完畢，他還未走，我故意不去看他，他倒是自顧自的說道：「我來自己夫人宮裡總是沒錯的了。」
這時候小穀子跌跌撞撞的進來報信：「陛下娘娘，姜國太子睿殿下來了，馬上就要到城門口了。」
我開心道：「我許久未見睿兒了。快準備著去。」
明覺笑說：「看來瓊玉殿下早早的就是城門口了。」
我回去換了一身華服，準備去重華殿相迎睿兒，沈洵燁便在我門口等了許久，然後牽著我的手去了重華殿，睿兒帶著使者行禮，我笑說：「睿兒好久不見，這次來了，便多住幾日吧。」
睿兒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在瓊玉身上，瓊玉不自覺紅了臉，一旁的合生臉色不大好。沈洵燁咳嗽一聲說道：「睿兒如今長大了，舅父還記得你從前小小的在七王府時候的樣子。」
睿兒只笑笑卻只跪在地上：「侄兒此次前來，除了兩國正常交往一來，還有一事相求，侄兒鐘意瓊玉公主，可否將瓊玉公主指給侄兒。侄兒知道如今我們還年少，不著急成婚，只求能訂下來。」
絮煙和三王臉色一變，絮煙只上前說：「姜國太子厚愛了，我家瓊玉年紀還小，我們做父母的還是想讓她多留幾年的。」
睿兒只笑笑：「女兒自然是父母掌上的明珠，睿兒理解的。」
宴席散了，瓊玉跟著我回了端陽宮，連同絮煙一起，沈洵燁先回去批剩下的摺子。
絮煙一進正殿便坐在那裡說道：「瓊玉還小，我也斷不肯讓她去遠嫁的，反正我是不願意的。」
瓊玉只說道：「阿娘為何這般動氣，到感覺是逼著您做什麼一樣。」
絮煙咕嘟咕嘟的將茶水一飲而盡：「你這丫頭心裡想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知道你曾經對睿兒那小子有些不一樣的情愫。可是路途遙遠，我三王府和柳家可不稀罕什麼姜國的太子妃。」
瓊玉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阿娘倒是小孩子心性，若是今日叔父已經應允了呢，三王府和柳家還要抗旨嗎？瓊玉不知道睿兒哥哥今日為何說出這樣的話，瓊玉如今也沒有成婚的打算。」
明覺送上來一點糕點，是瓊玉愛吃的，我笑著對絮煙說道：「兒女的事情，我們有何苦擔著什麼事情呢。她若喜歡，你攔不住她，同樣你不喜歡，也逼不了她。」
瓊玉拿著點心便靠在軟塌上：「我是大周的公主，是阿爹阿娘的嫡女，為何要嫁，當初皇叔父還說過要入贅李家呢，若有人肯入贅我三王府，那我便應允。」
我想起從前的事情愣了愣，絮煙倒是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你啊，都是從哪兒聽的，什麼入贅李府啊。」
瓊玉頓了頓：「那自然是宮裡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了，難道不是嗎？當初一朝賜婚，叔父和叔母才成親了。而且當時叔父還說要入贅李府。成了這宮裡的談資呢。」
絮煙笑的開懷：「過去那麼多年了，倒是這事情成了常常流傳的了，歌兒，你還記的從前的事情嗎？昨夜那花燈，我家宸揚可出了不少力。」
我猛然想起在三王府時，三王渾身的木屑，我只開口問：「沈洵燁從什麼時候開始做這件事情？」
絮煙想了想：「大抵是你還在離閣的時候就開始籌備了，肅清了順太妃的殘留勢力，順帶著心懷不軌的大臣以及家眷一起被肅清了。那段時間京城都是風聲鶴唳，恨不得所有人都上摺子朝洵燁表忠心呢。加上你並未跟著回來，洵燁心中的火氣自然很大。不過從那時候他大抵也存了如何哄你回來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