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皇子上供
「皇上，不，皇上，你都是被她的外表給蒙蔽了啊！您可以去問問後宮其他的嬪妃，今日她在未央宮可是架勢十足，那模樣，完全就沒把臣妾等人放在眼中啊！」
陰貴妃再次哭著撲到普陽帝身前，卻被他毫不憐惜的一腳踹倒在地。
猛然起身，普陽帝一甩衣袖，陰冷的目光盯著地上的女子，冷冷的說道：「朕去問後宮？朕去問誰？誰不知道你陰貴妃這些年在後宮驕縱跋扈，肆意妄為，你覺得朕去問，那些女人會說實話嗎？」
「皇上，臣妾不敢，臣妾沒有啊！今日千真萬確是臣妾吃了虧啊，皇後娘娘她恃寵而驕，她不問青紅皂白的就打了臣妾啊，皇上，你可要為臣妾做主！」
「打了你？朕且問你，你今日去未央宮做什麼去了？」
陰貴妃有些無助的抖抖身子，脫口而出：「皇上，臣妾縱有千般錯，萬般錯，但臣妾也是皇長子的母妃，皇後娘娘在各宮嬪妃眼前就打了臣妾，這可是失了皇上的面子，失了大皇子的面子啊！」
「住口，你個不省心的東西，你還有臉提朕的面子？朕的面子早就讓你丟光了，若不是剛剛在未央宮，霜兒拖著病體還替你求情，朕剛剛就將你懲治了；你可倒好，現在跑到來倒打一耙啊你！」
「皇上……她替臣妾求情？不可能的，皇上，皇後娘娘一定是想要假借皇上的手，來……」
「住口，你的意思是說，朕不分青紅皂白？朕是昏君？朕連誰真誰假都分辨不出來嗎？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多海，多海，將陰貴妃給朕轟出去，命她……命她去大掖庭領罰，杖責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皇上……」千算萬算沒想到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場好戲，到事先就被申屠凝霜攪了局，如今不僅沒有撼動那小賤人的地位，反倒讓自己吃了皮肉之苦。
陰貴妃馬上哭喊著：「皇上，皇上，你聽臣妾說……」
「多海，既然陰貴妃自己不想去，你就派人將她給朕拖下去！」
多海看了幾眼此刻跪在地上，臉上連一點姿色都已經蕩然無存的女人……
這宮裡年老色衰就是致命的一點，偏生這陰貴妃卻自恃娘家的後盾，一再的挑釁著皇上的忍耐，是該說她大膽，還是該說她愚昧無知？
許久之後，多海看著還在嚶嚶啼哭的陰貴妃，慢慢的走了過去，俯身低聲安慰道：「貴妃娘娘，奴才瞧著，您還是自己去吧！不然若是被奴才的人拖下去，那才是丟了顏面啊！」
「狗奴才，你也敢嘲笑本宮？你也不看看你自己……」
「放肆，朕還在這裡你就敢如此跋扈，那朕看不到的地方，你豈不是要上天入地了？多海，還不給我拖下去，今日我就要為皇后出氣，要為這後宮所有受過她欺壓的女人出氣，拖出去，拖出去！」
「皇上，皇上饒命，皇上開恩……」陰貴妃這下慌了手腳，似乎還想爬過去，卻被多海笑著攔在當場。
多海再次俯身，低聲說道：「娘娘，別怪奴才沒提醒你；若是真被奴才的人拖下去，丟臉的不止你一個，那還有陰相爺和大皇子呢！」
聽到事關自己的皇兒，陰貴妃突然頹廢下來，多海看在眼中，得意的努努嘴，下面幾個小太監已經低著頭走了上來：「貴妃娘娘，咱們這邊請！」
陰貴妃此刻再次抬眸凄楚的看了幾眼背對著她的男人，曾幾何時，這剛剛在上的男人就再也不把她放在眼中了，難道是因為她老了嗎？還是因為……那個新來的皇后？
等到耳邊終於清凈下來，普陽帝也有些體力不支的扶著桌案緩緩坐了下來，一直深鎖的眉頭不停的跳動著。
多海眼見著，馬上逢迎的走上去，輕輕的為普陽帝揉著眉頭，輕聲說道：「皇上，您該歇了！」
普陽帝揮揮手說道：「傳朕的旨意，陰貴妃藐視皇后，無視後宮禮儀，罪大惡極，但朕感念她服侍多年，將她降為貴妃，以儆效尤！」
「皇上，您這麼做……若是陰相爺那邊問起來……」
「怎麼？朕的家事，何時需要問一個大臣的意見了？多海，你跟在朕身邊的日子不短了，難道連這些都不明白嗎？」
「皇上，奴才知曉了！」多海笑著點頭哈腰的走了下去。
天還未亮，這一道聖旨砸下，後宮一片沸騰，但凡那些還稍稍想要與皇后較量一二的嬪妃，此刻恨不得立馬關門閉戶，又或者倒戈相向，阿諛逢迎。
一大清早，凝霜還躺在床上，蘭馨已經清清喉嚨，站在門外低聲喚道：「皇後娘娘，各宮娘娘前來給您請安！」
凝霜終於眨眨眼，懶洋洋的說道：「進來吧，給本宮更衣！」
蘭馨與蘭軒低著頭走了進來，蘭軒一邊為凝霜打理著一頭青絲，一邊低聲說道：
「娘娘，奴婢聽說，昨夜陰貴妃去皇上的淳于宮大鬧，結果惹惱了皇上，如今已經被貶為貴妃，宮裡的人現在對娘娘您可是……」
「蘭軒，你也算是本宮身邊機靈的丫頭，日後這各宮想要打點本宮的事情，本宮就交給你了！」
蘭軒沒想到這種肥差會落在自己頭上，一瞬間簡直有些飄飄然，而後馬上跪倒在地謝恩。
凝霜看著鏡中有些錯愕的蘭馨，伸手安撫的拍拍她落在肩頭的手，蘭馨似乎在一瞬間就明白過來，輕輕的繼續為凝霜梳理著長發。
今日的未央宮中，可謂是人滿為患卻又井然有序，眼見著皇後娘娘姍姍來遲，昨日的各種懶散卻早已不見蹤影。
各宮嬪妃都巍然不動的站在那裡，身後一聲輕笑：「各位娘娘倒是辛苦了！」
眾人回眸，今日的皇后不知怎地，竟然也換了一身刺目的艷紅之色，與那風騷太子相比，竟然相得益彰。
凝霜此刻微微歪著頭，淡笑著望著下面的一切，而後似乎有些索然無味的問道：「陰貴妃呢？」
蘭軒馬上嘲諷的回道：「娘娘，陰貴妃昨兒在大掖庭領了杖責，如今該是卧床不起吧！」
這話一出口，凝霜明顯看到下面的人肩頭都慢慢的垂了下去。
有些意有所指的低著頭，凝霜輕聲說道：「蘭軒，一會兒你去御景宮代本宮探望一下陰貴妃，如今她雖降為貴妃，但也是本宮這後宮之中的人，本宮不會慢待她的！」
蘭軒聞聽，趾高氣揚的哼笑了幾聲……
就在各宮的女人都沒事找事的再跟凝霜套近乎的時候，殿外的福安快步走進來，低聲說道：「娘娘，大皇子來給您請安了！」
「嗯？大皇子？這是什麼風兒把他吹來了？本宮入宮以來，他可是從來都沒來過呢！可是你說也不巧，眼下本宮這宮裡可都是各宮的娘娘，要不然，福安，你去告訴他……」
「皇後娘娘，臣妾看，既然是大皇子來給娘娘請安了，那不如咱們今日就暫且先離去吧！反正來日方長，各位妹妹，你們說是不是？」
凝霜看了一眼眼前一臉有些肥嫩的女子，蘭馨悄然說道：「這是靖和宮的靜妃！」
……靜妃？看樣子倒是個知書達理的樣子，凝霜不覺多看了她幾眼。
終於在靜妃的帶領之下，其他各宮的嬪妃也跟著斷斷續續的離開了未央宮。
凝霜一直端坐在上面，不曾離開，門外的福安低著頭，領著一個年級約莫三十開外的男子走了進來。
那人臉上的笑容倒是與普陽帝有些相似，只不過眼神卻是心虛得很。
凝霜淡然的掃了他一眼，大皇子玄玉離馬上識趣的俯身下拜：「兒臣見過母后！」
這聽到這一聲母后，既沒有太子玄玉邪口中那抹嘲諷的意味；也沒有六皇子玄玉麒口中的苦澀滋味，凝霜抬頭看了他幾眼，只是微微頜首說道：「大皇子請坐！不知今日來訪，所為何事？」
玄玉離抬頭看著眼前的小丫頭，若不是那一日他親眼在御花園見到她的狠辣手段，在看到如今母妃被她整的失寵，他還真的會以為眼前的只是個天真爛漫的佳人。
呵呵乾笑了兩聲，玄玉離馬上低聲說道：「母后，是孩兒失禮了，母后入宮許久，孩兒都不曾親自請安，是孩兒不孝……」
「呵呵，大皇子不必過謙，本宮知道，本宮這般年紀，也不足以承擔你們母妃的位置……」
「母后何出此言？母后既然貴為東離的皇后，自然就是玉離的嫡母，是玉離不孝……今日特來請罪！」
「請罪就免了吧！大皇子，本宮聽聞你母妃昨夜受罰，哎，說到底，都是本宮的錯……」
「母后……這都是母妃一人之過，母后又何罪之有？再說……父皇已經對她法外開恩，母后不必自責了。」
聽著他的話語，凝霜卻沒有半點快樂，一個可以在臨危之際，將自己母妃都拋開之人，可想他內心的齷齪與卑鄙。
玄玉離眼見著凝霜有些出神的雙眸，緩緩起身，佞笑著說道：「母后，孩兒今日探望母后，也沒帶什麼貴重物品，這小小的南海珍珠，還請母后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