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還做不做?
要回門?
他是不是就要見到,那個親手設計這一切的兄長?
那個害到他如此地步的太子皇兄!
倏然之間,楚天息全身的血液都瘋狂地上涌。
鳳天齊。
他想到這個人,眼睛里的血紅瘋狂地蔓延。
而他的眼裡帶著不惜一切代價的決心和恨意!
鳳天齊。
從他被殘害那一刻起,鳳天齊就不再是他尊敬的皇兄了。
而是仇人。
他要報仇。
現在卑微到骨子裡,是為了以後的站起來!
總有一天,這座荒涼的北山囚不住他。
回門,是個重新部署的機會。
就在他怔怔發神之間,他的雙腳就被一雙手放到了溫熱的水流里。
楚天息驟然回神,低頭就看到莫如九正幫他清晰腳踝的傷口。
鐵鉤穿骨,正常人都想不到那有多疼。
莫如九看得心驚膽戰,手上的動作也溫柔了很多。
「這鐵鉤有什麼辦法可以取出來嗎?」她生怕再弄疼了他,動作小心到不能再小心。
討好他是真的,但是發自內心的同情也是真的。
哎,這個反派太可憐了。
不對,這反派是不是拿錯劇本了啊?
楚天息臉上的表情僵住。
她的指尖撥弄著水流撫過傷口,腳踝那裡,彷彿有無數只的螞蟻在攀爬,一點點的沿著肌膚鑽進去。
那裡麻麻的,又有點熱。
楚天息這次發現,自己是真的有些看不懂這個瘋女人了。
莫如九仔仔細細的幫他清晰了傷口,那一盆水都變成血水了。
莫如九又找來早上買的藥粉,一股腦的都塗了上去。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莫如九有些不滿。
她自從穿越過來,這他媽的就是勞碌命。
老天是看她在現代太享福了,所以送她來古代改造的嗎?
一想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莫如九就想把她的師兄拖出去打死!
如果還能回去的話。
她師兄痴迷搞科學研究,也不知道種植到她腦子的晶元,到底有什麼作用。
楚天息淡淡地看著她,漆黑冰冷的眼睛里少了敵意,但周身散發出的那種凶戾陰鷙的氣息,還是讓她小心臟直顫。
「你……你別這麼看著我,我就是關心你啊。」莫如九緊張到結巴了。
楚天息挑眉,沙啞開口:「你怕我?」
莫如九差點就要拍桌。
怕啊。
他長著兩隻眼睛,難道看不出來?
她慫逼一個。
前世就是死在他手裡,她現在能不怕嗎?
「相公,你不是也知道人家膽子小嗎?」莫如九嚶嚶嚶著,「所以你可要對我溫柔一點。」
莫如九不知道她現在有多勾人,哪怕是一身素衣,散披著一頭柔軟的長發,依舊有著萬種風情。
這具身體的眉眼生得好,五官精緻而嫵媚,就像開得正艷的緋色桃花,尤其右眼角下方還有一顆硃砂痣,更襯得她明艷張揚。
她就是男人喜歡女人憎恨的那類型,活脫脫的狐狸精。
只是她的杏眼很亮很黑,所以看著嫵媚里還有一點嬌憨。
楚天息微微一笑,眼底卻沒什麼溫度。
裝模作樣!
怕,她分明就怕他。
做夢都讓他別殺她!
她為什麼這麼怕他?一個小太監都可以把泔水潑他臉上,肆意的欺辱凌虐他。
她居然會怕他。
也好,管她是真的莫如九,還是妖魔鬼怪,看她要裝到什麼時候。
不過,他倒是覺得她這麼膽小,應該不是什麼女妖。
有哪個鬼怪膽子這麼小的?
毫不意外的,氣氛再次冷場。
可他再抬頭,卻又被眼前這張放大的臉給嚇了一跳。
莫如九湊到他面前,臉上揚著討好的笑容。
「離我遠一點。」楚天息冷淡開口,「你別這樣看著我,我總覺得你對我有企圖。」
楚天息往後挪了一下,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莫如九臉垮了,「我對你有企圖?」
她一副被雷劈的表情。
她圖他什麼?圖他不能人道,還是圖他這殘破的身子?圖他不洗澡?
莫如九索性也不繞圈子了,破罐子破摔道,「我能圖你什麼?我就是配合你,也是不可能洞房的。」
楚天息的臉色又是一變,隱約有些難看。
「你閉嘴。」
「一個女人怎麼能……」
如此直白?
莫如九把他推到床裡面,她自己則順勢躺下去,就那麼睡在了他的身邊。
「我好累,我要睡覺了!」
楚天息推她起身,「去柴房。」
「我不!憑什麼我去睡柴房?你怎麼不去?」
「我就要和你一起睡,怎麼了?不行?」她瞪大了眼睛,氣呼呼的道。
她好累啊,真的好睏,眼皮都在打架了。
「快睡覺。」
「我不能對你做什麼,你趕我走幹什麼。」
「楚天息我發現你得了一種病,被害妄想症是病啊,得治啊!」
楚天息:「……」
莫如九倒床就睡,雖然這床板很硬,但是蓋著暖和的被子,比昨晚睡柴房幸福多了。
她一把扯過被子,轉過身,側到外面,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
被害妄想症?
是什麼病?
楚天息擰著眉頭,嘴角劃過一抹冷冽的弧度,在昏暗的燭光下十分的陰鷙。
他一腳把莫如九踹下了床。
莫如九人都跟著打滾,狼狽的摔到地上。
她的瞌睡蟲也被疼痛趕走了,揉著屁股爬起來,怒視著床上一派悠然的楚天息。
「你他媽,有病啊?」
反派就是反派,那心思怪異得難以捉摸。
她當牛做馬的,還要被踹下床?
這人活該是反派啊!
楚天息冷道:「出去。」
莫如九被吵醒的時候,火氣是很大的。
她爬到床邊,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我不出去!」
「我今天還非得要睡這裡。」
「你再敢踹我下去,我就……」她瞥他一眼,「讓你剩下的最後一條腿也廢了!」
「到時候,你就任我擺布了!」她又報復性的陰笑了一下。
奶奶的,這該死的狗男人還當她是沒脾氣的嗎?
娘的,誰怕誰!
空氣頓時凝固,楚天息落在她臉上的目光,猶如刀鋒一般寒冷。
莫如九看也不看他,倒下去又睡,一個人把所有的被子都裹住了,留下一臉陰沉的楚天息。
想了想,她又翻個身,背對著他。
最後,楚天息也只能無奈的躺下去。
他是真的還不習慣和別人同床共枕,哪怕是硬塞來給他的妻子。
「給我被子。」楚天息咬著牙。
莫如九充耳不聞,不理他。
片刻,她就感覺到被子的一角被人用力的拽住。
莫如九心裡也有氣,她都做到這個樣子了,他居然還這樣。
她就是要氣氣他。
於是她也和他較勁,抱緊了被子,就是不讓他得逞。
兩人你我較勁,誰都不肯認輸。
陡然之間——
撕拉……
布帛斷裂的聲音響起,莫如九猛地回頭一看。
她傻眼了。
這被子的質量這麼不好?居然從中間裂開了一條縫,棉花都飄了出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莫如九厚著臉皮嘟嚷,「沒事沒事,你睡裡面去一點,挨到一起,就不會漏風了。」
楚天息的眼神很冷。
哪怕蓋著被子,莫如九也直哆嗦。
他不躺進去,莫如九隻能用力的擠他。
他就是不動。
莫如九也急了,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臀部,用力的往身側一撞——
驀地,她臉色大變,難以置信的瞪大眼。
卧槽!
不是姐妹!
「你你你你……」
她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心裡無數頭草泥馬奔過。
楚天息的臉都皺到一團去了,痛到話都說不出來,不停的喘著粗氣。
她瞬間就意識到了什麼,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忙不迭是的要往往跑。
天殺的啊。
他沒有廢掉中間那條腿啊。
她到底幹了什麼啊!
她連鞋子都沒穿,就往下跑。
可腳才跨出去,手腕就被一股沉沉的力道扣住。
那人的力氣很大,手指猶如鐵鉗一般有力。
她完全掙脫不了,被他用力一拽,她就趔趄著倒回床上。
緊接著。
方才還疼痛難忍的楚天息已經欺身而上。
他雙手按住她的肩膀,那雙眼睛在夜色里泛濫著冷冽的光芒。
就好像草原上負傷的猛獸,終於找到了獵物,要不顧一切的把廢物撕成粉碎。
「不是說,要和我做姐妹嗎?」
「還做不做?」他俯下身,薄唇貼到她耳邊,帶著異樣的沙啞和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