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輾轉反側
南絮跟在他身後,穿過一個個大小殿堂,忍不住問:「你屬於什麼堂?」
「七絕堂,說白些,我是專門制毒給你們用的。」白玄說著,一臉輕鬆。
「此番,我進了這裡,該屬於什麼堂?」
「內門負責出任務的是血刃堂,凌奕沒跟你說過嗎?」
「那凌奕呢?他與這裡,有什麼關係?」
「對外,他當然與這裡沒有任何關係,對內,你得親自問他,」白玄停下了腳步,想想又說,「不過,現在他已經有了足夠的實力,也不必再避諱。」
這關係網錯種複雜,一時無法真正理清頭緒,南絮一臉疑惑,「他究竟是什麼身份?」
「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傻,居然連他的身份都不知道,你睡在他枕側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吧?」白玄見她似乎是真不知道,解惑說,「他的身份是世子。」
「那他當年,怎麼會困在那座島上?」此話,南絮幾乎脫口而出。
「你不提這事就罷了,當年他為了你,殺了我們七玄門六十多個守衛和師傅們,害我們損失慘重,」白玄心中生出憤慨的情緒,繼而又道,「說到底,你和錦卉現在還算是我七玄門的人,我即刻下令將她抓回來。」
無力阻止任何人的決定,南絮思維混亂,情緒很複雜。
「他可以為你背叛整個世界,得到的回報卻是你無情且致命的一劍!」白玄乾脆一吐為快,「我當年費了極大的心思,才將他救回來,你知道他有多傷心嗎?」
南絮極度內疚,沒有回他的話,努力保持著表情的平靜。
白玄冷冷一笑道:「南絮,他那麼愛你,你的心可真狠!」
南絮心中無限悲涼,以往是愛,那現在呢?
見她這般冷漠,白玄由不得嘆息一聲,想到凌奕的付出,厭惡她沒心沒肺的樣子。
南絮通過其他人得知,七玄門的實力在江湖上早已排不上前十,而這一切,當然與那次叛逃有關,而那座小島依舊存在,只是制度不再如以往那般嚴苛,弟子們武功好壞被分等級,備用於各個堂口。
夜靜悄悄的,南絮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想了很多,凌奕看似霸道強勢,冷血無情,可那段感情,主動的卻是目的不純的自己,大家都很孤單,他自然也有情感需求。在那座島上,幾乎很少有人敢招惹自己,相較與錦卉,自己活得算是安全了。那個時候,應該是一直在凌奕保護著的羽翼之下,他的身上依舊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人的記憶真奇怪,似乎出於本能,會抹去那些不愉快的過往,而美好卻能一直回放,突然很想他,想念他溫暖的懷抱,不知他此刻是不是已經安睡。
殿內的黃花梨案上,放著一盞雕刻精緻,顏色烏黑的香爐,輕煙徐徐,燃著頂級的沉香,這種沉香甘甜的香味,是不能與任何香品比對的,聞著讓人平心靜氣,心曠神怡。
李浩辰和沈天佑一邊品茶,一邊弈棋。
「本王已經有一百九十六日沒有見到她了,很想,你體會過這種思念的煎熬嗎?」李浩辰盯著棋盤,手中的白子,卻始終尋不到落下的位置。
沈天佑微微一笑,小心看著臉色道:「僅僅一面,能讓慎王這麼惦記著,果然是個不簡單的女人。」
「本王想要得到她,好好寵著。」李浩辰端起茶杯輕珉一口。
沈天佑斟酌過後,認真地說:「錦卉狠辣無情,不擇手段,她手底下的人,難免一般無二。」
李浩辰臉上盡數失落,執一粒白子落入棋盤,「只可惜,她現在成了七玄門的殺手。」
「慎王莫急,到了何時的時候,她會主動出現在您面前。」
「本王希望這個時候能早些來。」李浩辰說著,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南絮清純無比的樣子。
沈天佑看著李浩辰的臉色,嚴肅地說:「錦卉恐怕堅持不了多久,我們要不要出手?」
「給她家裡再送些銀子,讓她好好待在七玄門。」
數日後,南絮被派了任務,目標是一個名叫王富才的男子。夜晚的山林寂靜無比,大樹旁邊一堆篝火熊熊燃燒,近處照得通明,火光將三人的臉印得紅紅的,趙子睿將烤熱的饅頭,依次遞給南絮和似畫。
南絮忍不住問:「那王富才是什麼人?」
趙子睿嚴謹地回:「下的是死令,七玄門規矩,只管執行任務,不能多問。」
「我們總得提前知道,他有沒有武功什麼的吧?」南絮想起自己也被下過死令,不免自嘲地笑了笑。
「他沒有武功,但有兩個武功高強的侍衛。」
南絮極不習慣這種方式,無奈道:「就我們三個,能完成嗎?」
「兩個侍衛由我和似畫負責,你殺了他就好。」
南絮盯著火苗,微微一笑,「聽著挺簡單。」
趙子睿偏過頭看了看她,認真問:「聽說你是第一批從島上出來的,那你的武功一定很好。」
想起那座小島,南絮依舊心有餘悸,「你知道多少關於那座島的事?」
「本是培養頂尖殺手的地方,後來計劃更改,我們七玄門各堂口,有很多從島上出來的弟子,武功高的幾乎都在外門的四海堂。」
看來,當年那代價確實很大。
「只可惜我是前兩年才進七玄門,不然我真想去那裡,等我出來,一定是高手。」趙子睿一臉期待。
物極必反,那般過於嚴苛的優勝劣汰,強者生存法則,著實會將正常的人逼瘋,南絮眯眼仔細看著他,本想開口,卻又放棄。從那座島上逃出來,她用了足足兩年才緩和情緒,每每噩夢之中,都是在那座島上,令人無比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