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沒有最過分，只有更過分
他以為她是了解他的。
商慕宵突然發現自己錯的有點離譜。
「我不放。」他倒要看看賀朝顏能為了司南做到什麼地步。
「什麼？」賀朝顏聞言，驚愕的瞪大了眼睛，他一直以為他雖然表面上看著不好相與，卻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不放？」
「對！」商慕宵斬釘截鐵的說完，長腿一邁，幾步走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狹長黑眸里像是結了一層浮冰，冰下暗火涌動，「不放！」
賀朝顏抬頭看著居高臨下盯著她的人，明澈眸底閃過一絲失望，「那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他。」
她突然發現她其實一點都不了解他，她以為他是溫柔的，但是此刻他雖然只是安靜的看著她，什麼都沒有做，她卻能感受到從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壓抑的暴烈。
他在生氣。
她感覺得到，可是她並不認為自己有說錯，或者做錯什麼。
她要求他放過司南，只不過是就事論事，覺得他把事情做的太過激，沒有別的意思，如果換了是旁的人，她也會要求他放過。
「賀小姐，難道你沒聽過那句話嗎？」狹長黑眸微垂，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人，商慕宵醇厚的聲音，放的又低又輕，有種縹緲的不真實感，「……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他現在就是在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
「你說的沒錯，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賀朝顏贊同他的觀點，但是：「你不覺得你把人關進派出所，有點太過分了嗎？」
「哈！」商慕宵被氣笑了，抬手一拳錘在她腦袋旁邊的木板上，「我過分？」
這是他這些天來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若不是柏子仁反應及時，把車停在了路邊，若不是他緊緊護著她，當然護著她是本能。
但是司南又做了什麼？
他在柏子仁緊急制動，把車停穩之後，又開車直接撞了上來。
雖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這個事情若是往大了說，司南就是蓄意傷害未遂。柏子仁把他關在派出所，只不過是給他一點教訓而已。
當然這還不是最讓他傷心的地方，最讓他傷心的是，賀朝顏居然問都不問一聲，直接判定是他做的。
賀朝顏微微偏頭，看到腦袋旁邊的門板凹陷下去了一塊，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就把人推開，瞬間紅了眼眶，「你……」
商慕宵猝不及防被推了個趔趄，往後仰倒。
她見狀，顧不得再說什麼，上前一步伸手想把人挽救回來。
商慕宵往後連退兩步，堪堪穩住身形，眼眶血紅一片，看著跟過來兩步的人，邪邪地勾起薄唇，「我還有更過分的……你要不要試一試。」
他說完，抬起手臂就抓住了賀朝顏來不及收回的臂膀，輕輕一帶。
賀朝顏身不由己的轉了半圈，頭重重的撞在堅硬有力的胸膛上，暈暈乎乎之間，只覺得下頜一緊，被重重的抬起，下一刻雙唇便被封了個嚴實。
她清楚商慕宵在吻她，但與其說是在吻她，倒不如說是在啃她，沒有以往的溫柔繾綣和精心呵護，只有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般的啃噬，暴烈的，無聲的掠奪。
如果說以前的親吻是如沐春風的享受的話，現在她只感覺像是一條被扔在岸上的魚，感受到的只有受辱。
還有那隻在她身上遊走的大手，更是讓她難以忍受。
如果說商慕宵說的更過分是這樣的話，她覺得他不僅在侮辱她，也是在侮辱他自己，侮辱他們之間的感情。
所以當他扯開她衣服的時候，親吻完她的脖子，再次靠過來想要吻她唇的時候，她抬手就是一巴掌。
毫不留情的。
賀朝顏感覺手掌發麻，商慕宵停止了動作，狹長黑眸里是更加暴虐的情緒在翻滾。
「滾！」冷冽的怒吼穿透門板，嚇的門外偷聽的柏子仁瑟縮了一下。
「完了，完了！」柏子仁扯著旁邊的商錦行，一臉苦相，「我闖禍了，老大和嫂子吵起來了。不行，我得把事情解釋清楚。」
「把司南關進派出所跟老大沒有關係，是我自作主張的。」
柏子仁喃喃檢討完，抬手準備敲門，他的手還沒觸及到門板，門板先從裡面打開來。
賀朝顏拉開門，正準備順了商慕宵的意——滾，卻發現門口整整齊齊的站了兩個人，她下意識的攏了下衣服。
柏子仁和商錦行很有默契，一左一右的側身退開兩步，給她讓出一條路來。
回到房間，賀朝顏感覺還像是在做夢了一樣，做了一場噩夢，只是紅腫的嘴唇不碰也火辣辣的疼，卻在告訴她剛才的事情，是切切實實發生過的。
並不是一場噩夢。
賀朝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這還是這麼久以來，她和商慕宵第一次吵架。
沒想到就這樣收場了。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一縷清輝從窗戶玻璃上透進來，灑了清涼。
夏天的雨總是來的快，去的更快。
困意襲來，迷迷糊糊間，賀朝顏彷彿聽見了螺旋槳的聲音，又彷彿看見院子里的綠植被螺旋槳帶起的風吹的東倒西歪……
一夜好眠。
賀朝顏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她拿過來看了眼，是司南打過來，瞬間清醒了過來，一看時間，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了。
她接通電話坐起來，發現懷裡抱著被揉成鹹菜一樣的黑西裝外套，嚇的連忙扔了八丈遠。
「顏丫頭？」電話那端，司南沒聽見她的聲音，試探的問了一句，還以為電話沒有接通。
「司老師。」她一邊接著電話，又鬼使神差的把扔開的黑西裝拖了回來，揉進懷裡，「你出來了嗎？」
電話那端的司南聞言，微微頓了一下，「真的是你……」
賀連翹去派出所接他的時候，直接告訴他，他別感謝她，感謝賀朝顏就好。
不知道賀朝顏又答應了商慕宵什麼，商慕宵才會這麼快撤訴。
「出來了就好。」賀朝顏跟司南沒什麼好聊的，這話說完，就找不到話再說了。
電話那端的司南也沒說話，尷尬的沉默無聲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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