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坦白
慕容府中的互相猜忌和劍拔弩張的情況慕容心毫不知情。
她從慕容府回到皇宮，到了自己的宮殿中，直到被連翹扶著坐下來，她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連翹因為宮中還有其他的事情，她也需要替慕容心遮遮掩掩出宮的事情，所以沒有和慕容心一起出去。
但是就從現在慕容心的一個狀態，連翹的心中大叫不好。
「你們一個個愣著幹什麼，沒有看到皇後娘娘被熱的發暈了嗎！」
「下去，一個個的沒有點眼力見兒，送一盆冰水和乾淨的布巾上來，娘娘這邊我照顧就行了。」
「一個個笨手笨腳的，也不知道當初究竟是怎麼進來的。」
連翹可是慕容心宮裡面的大宮女，她說話沒有幾個人膽敢不聽的。
那些宮人原先看皇後娘娘的臉色發白，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問題。現在一個個被連翹這麼一打斷，連猜想和揣測的心思都沒有了。
現在可是做事被說不行，說不準過幾天人就連性命都沒有了，哪裡還有心思去探究主子的狀態！
被連翹后罵道的那些宮人很快就將她需要的東西準備了上來，然後一個個灰溜溜的趕緊退了下去，關上了房門。
見房門被關上后，連翹再三地確認了一遍門是鎖著的，便小步走到慕容心之前的床尾，蹲下從裡面扣扣嗖嗖出來了一個小瓷瓶。
她連忙倒了一杯水，從瓷瓶中倒出了一顆乳白色的藥丸放在慕容心的面前。
「娘娘，娘娘是我連翹，你先把這葯吃下去，吃下去就會好。」
被連翹半哄著，慕容心就著水將葯吃了下去。
等她閉上眼睛歇了一會兒，也終於從剛才那種不正常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
這其實算是慕容心身上的一種病症，當她受到驚嚇的時候，每每都會像這樣臉色發白，神情恍惚。所以在慕容天不知道的時候，慕容心便自己去偷偷看了大夫，並且在大夫那邊配了這種葯，為的便是不時之需。
還記得那一個大夫看她小小年紀便受了這種驚嚇得病症，出於好心也曾勸過慕容心：「姑娘，你年歲尚小，還是不要參和那些骯髒齷齪之事，多去佛堂禮拜靜靜心，去休息個一年半載，這樣的心境便會緩和許多。」
知道對方是好心，但是那時的慕容心只有苦笑。
她進宮之後面對的都是在黑暗中的殺意，她根本不可能不反抗，若是不反抗的話，她連半點生的機會都沒有。
也是在那一段時間裡，她陷害的人是最多的，她手上的葯也是吃完了一瓶又一瓶。
「娘娘，你今日回府，究竟是遇到了什麼，竟然讓你變成了這樣……」
倒也不是連翹多嘴，而是在近一年，慕容心已經很少動手，甚至說經常求佛禮拜，連吃藥也是很少，情緒已經控制了下來。
而這一次……平南侯把娘娘叫過去的時候，究竟是對她說了什麼樣的話，才會讓娘娘變回之前的模樣……
知道連翹是自己可以信任的人，慕容心現在在藥物的幫助下也從方才那些紛亂的情緒中清醒了過來。
她一臉苦笑，笑著笑著，連眼淚都出來了。
「連翹啊連翹，我問你一個問題，若是一件事，明知不可為卻硬是為之，你會怎麼樣？」
連翹大概品味出慕容心話中有話，只不過這也太過朦朧：「我若是做了會怎麼樣？」
「會死。」
「我可以拒絕嗎？」
「不可以，必須做。」
連翹眨巴眨巴眼睛，若是思想能夠實質化的話，慕容心或許還能從連翹的眼中看到一堆的問號。
「那……那硬讓我做這件事的人……不就是想讓我死嗎？」
連翹怎麼想都覺得是這樣：「娘娘你看嘛，既然都知道做這件事一定是做不了的，做了會死，而且是一定要做，那不就是代表著，我一定會死。」
在連翹說著自己理由的時候，慕容心的眼淚像是珍珠串一樣的落了下來。
「是啊，他不就是想讓我死嗎！」
慕容心到現在開口都已經是毅然的神情。
連翹似乎察覺了什麼：「老爺?」
「是啊，他想讓我給皇上下毒，你說這不是讓我死又是什麼呢？」
既然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了，慕容心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連慕容天讓她做什麼都直接開口說了出來。
「這……」連翹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得老大。
她知道兩邊的情況，但是沒想到……現在竟然要做到如此的地步……
她看著慕容心冷淡的表情，更加的心疼：「那娘娘您打算怎麼做？」
「您可一定不能順著他的心意做下去啊！那可是弒君，弒君是要砍頭的！連翹捨不得娘娘！」
連翹直接跪在地上，拉著慕容心的衣角，哭得就像是剛出生要奶吃的孩子一樣。
慕容心無奈的揉揉太陽穴：「別哭了，別嚎了，我還沒死。」
連翹的哭聲戛然而止。
「你在宮裡呆著，我去找皇上一趟。」慕容心站起來剛準備走動，又被連翹抓著衣角。
「娘娘，您不能想不開啊！」
慕容心只覺得頭疼：「放開，我是去坦白這件事的。」
連翹：……
「好的。」
……
龍若元看了眼面前的瓷瓶，又看了眼現在歸在地上的人，他先前就算是做夢都不敢想到現在的場景。
如果他沒有理解錯，慕容天現在想要對自己下毒，並且讓慕容心來做。他是把自己當作傻的還是把慕容心當作是傀儡，還是說，他就是這麼愚蠢呢？
不過他也沒想到……慕容心竟然如此實誠……
從進宮到現在不消兩柱香的時間，她就已經過來自己這裡將慕容天讓她做的事情全盤告知……
不得不說，這個眼線，好用的很。
「所以你想殺我嗎？」
儘管知道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龍若元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想問上這麼一句。
慕容心微微擰眉：「不想也不敢。」
她低眉順眼，斂去鋒芒的模樣讓龍若元心中有些煩躁。
他擺擺手：「這件事我知道了，回頭再讓將軍夫人同你細細商議。」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