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聽天由命

封七月將先前的那塊黃布拿出來撕下了一條條的布條，大概撕下了三分之一，然後挑了一塊細長的木柴將布條一條一條地纏在了一端，一個簡易的火把就做成了。

「九少爺……嗚嗚……九少爺……」那邊白姨娘又開始哭了，不過這次不再是哭著喊她的九少爺了，「大小姐……大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到封七月居然帶回來了這麼多東西還生了火給他們取暖照明，所以開始看到希望，「大小姐……嗚嗚……你救救九少爺……嗚嗚……」

封七月就跟沒聽到似得，將火把點著，看著燒了一分鐘也沒熄滅就拿著火把出去。

「大小姐……」

「閉嘴！」封七月喝道，頭也沒回地走出去，救救九少爺？她哪裡來的信心她可以救？！而她還真的在自不量力！封七月你就是腦子有病！

夜空很黑，比起剛剛她一路爬回來的時候還要黑了，她抬頭看了看天，吐了口濁氣，繼續往旁邊的草棚走去，老天爺是否願意大慈大悲她控制不了，她只能做她能夠做的不能做的她也做了，其他的就只能聽天由命！

草棚角落的那堆碗碟其實還蠻多的，而且大多都是好的，只是太髒了，在沒有水清洗的情況下能夠用的上的沒多少，封七月一手舉著火把一邊仔細挑選的，最後撿了三個被堆在中間還算是乾淨的大碗拿著回了屋。

白姨娘在見到她的時候，眼睛比燒著的火堆還要亮堂。

封七月直接選擇忽略，將手裡的碗放下，將火勢已經慢慢減弱的火把直接扔進火堆裡面，然後看向同樣看著她的白姨娘，臉色不善地道：「把他抱起來！」

「啊？」

「聽不懂人話嗎？！」封七月一點也沒客氣，心裏面堵著的那口氣憋的她難受，她怎麼的就要受這樣的罪？！「還不快點！」

「哦……」白姨娘應了，然後手忙腳亂地站起身來去抱九少爺，雖然有點艱難，可還是順利把骨瘦如柴的九少爺給抱起來了，她多久沒東西下肚子封七月也是知道的，現在看著她這模樣怎麼會不來氣？這要是她早點兒干點別的，還用得著她拖著小七月這小身板來受這些罪？或許小七月根本就不用死，她也就不用重生在這裡了！

「大……大小姐……」白姨娘的臉白了，戰戰兢兢地看著好像要吃了她的大小姐。

封七月咬了咬牙，轉身去抱起了一捆干稻草放在濕了的木板床上鋪開，「把他衣服都脫瞭然後放上去！」

「啊！？」

封七月這回連罵她都懶的罵了，打開了裝水的水囊倒了些水進去一個大碗裡面，卷了一小撮的稻草用力地刷的碗，雖然不能刷的很乾凈，但不是用來裝吃喝的也沒問題，她打開了裝酒的水囊，倒了半碗的酒，然後抬頭看向床邊傻愣著的白姨娘，火氣更是上來了，「還不趕緊的脫了！真想讓你兒子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嗎？！」

「可……可……」

「可什麼可！你不脫難不成還要我來脫！」

白姨娘真的被嚇到了，「我……我……我脫……」手忙腳亂的，磨磨蹭蹭，但最後還是脫了，裡衣外衣全部齊全放在一邊，「大小姐……」

「從衣服上撕一塊布給我，面巾大小！」封七月看的心裡真的越發不平衡了，憑什麼都是受苦的，怎麼人家就可以衣衫整齊而她……算了！人比人氣死她自己！「趕緊的！」

「哦……」白姨娘連忙應道，然後低頭撕自己的沒動她兒子的。

封七月端著酒走過去，床上的九少爺已經燒的不省人事了，渾身滾燙紅彤彤的跟熟蝦子一樣，再不給他退燒的話估計真的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大……大小姐……」白姨娘顫著手將一塊布遞給了她。

封七月心沉甸甸的也沒有心情和她計較，更不知道自己接下來這麼做是真能救他還是會害他死的更快，她不是醫生能夠想到的這個辦法也只是小時候聽她阿婆說的，可現在已經由不得她選擇，做了他還有一線生機，什麼也不做就必死無疑！

她接過了白姨娘手裡的布，放進了碗里沾滿了酒，擰了半干后爬上了床在白姨娘驚愕的目光下擦拭著九少爺的額頭，腋下，大腿，還有後背，一輪下來，竟累的冒了汗，「看清楚了嗎？」

「啊？」白姨娘愣愣的。

「看清楚我剛剛怎麼做嗎？！」封七月臉色更不善了，惱火道，「從現在開始每個半個小時給他擦一次！」

「半……半小時？」

封七月想了一下，重新說道：「小半時辰！」說完，直接將手裡的布塞她手裡，「想要你兒子活著就照著我說的做！」

白姨娘還是不知所措，可不知道是不是真習慣了聽從主子的命令還是真被封七月的樣子給嚇到了，慌忙地點了頭，「是……好……」

封七月爬下了床將剩下的那些干稻草給抱了過來，當被子蓋在了九少爺的身上，高燒退熱是重要可也必須保暖尤其是她不知道用酒精來退熱會不會導致體溫流失更快的情況下，他身上的衣服白姨娘身上的衣服甚至連自己身上這件「裙子」也都濕了，能夠保暖的也就是這些干稻草了，看著少年沒有半點好轉的臉，心裡默念道：「我已經儘力，能不能熬過去就看你的命了！」

現在所有一切都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做完這一切，封七月也才有時間來處理自己，臉上的傷口已經不疼，胳膊膝蓋上的傷看起來也沒什麼大礙，不過若是不處理的話誰知道明天會不會感染？到時候可沒有人救她！

所以她腦子真的有病，就算想當聖母也該先顧著自己的小命才是！

封七月沒去清理那些碗，只是從自己身上撕下了一小塊布用清水洗乾淨再用酒沖洗一下，然後蘸著水酒也混著水清理傷口，酒精沾到了傷口上面，疼的她齜牙咧嘴，可愣是一聲也沒有喊出來，自己作的，有什麼資格喊疼？！

就跟過了半世紀似得，終於把身上的傷口都給清洗了一遍了，至於上藥包紮之類的就不要想了，將水囊酒囊都放好后，封七月靠近了火堆烤著火暖身子，同時也順便把九少爺那身衣服也給烤了。

白姨娘謹記著封七月的交代，時時刻刻盯著她的九少爺，似乎也算著時間，怎麼算的封七月不知道，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她就照著封七月的話做了。

每隔一段時間就擦一次。

九少爺還是那樣，沒有好轉但也沒有惡化的跡象。

封七月慢慢的扛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直到耳邊傳來了一聲驚叫才猛然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