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接受現實

雖然知道味道不是很好，可真的喝進嘴巴里又是另一回事，不是沒喝過，只是那時候年紀小，哭著喊著就過去了，現在倒是嬌弱多了，封七月自嘲地笑了笑，還是一口氣喝完了，然後發現白姨娘喝的比她還要快，一點也沒覺得有什麼難以忍受似得，從這一點來說比她厲害多了。

「大……大小姐……」白姨娘看她盯著自己，有些不安。

封七月收斂了思緒，打了一個哈欠，草藥湯的味道不好，不過熱辣辣的湯水進了肚子，整個人都暖和起來，疲倦也涌了上來，「你看著火不要讓它熄了，柴火也看著點加。」一邊說一邊爬上了鋪滿了干稻草的床榻，床雖然不大，但躺兩個小孩是足夠的，干稻草雖然膈皮膚，不過總好過躺地上受寒氣，「我先睡一下，你下半夜再睡。」

「哦……」白姨娘完全沒有異議。

封七月很滿意她的聽話，「用瓦罐煮點水吧，開了就行了，不要熬太久。」說完，閉上眼睛趕緊入睡補充能量，而這一睡，直接睡到了天大亮。

要不是白姨娘喊她的話，她估計還會繼續睡下去！

「大……大小姐……」

封七月醒了的那一刻有過一會兒的茫然的，只是很快便清醒了，不是做夢，都是真的，她再也不是那個為了未來而拼搏永遠精力無限的封七月了，而是朝不保夕還隨時可能沒命的背著崔家大小姐身份的奴才七月！

「大小姐……」

「喊什麼喊！」封七月無名火又起來了。

白姨娘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

封七月抹了把臉，吸了口氣，「怎麼了？」問完這話，才發現不對勁了，「天亮了？」

那句她先睡白姨娘睡後半夜的話不是假的，白姨娘需要她，她也需要白姨娘，所以，她們誰也不能有事，可沒想到她竟然一覺就睡到了大天亮了？

「什麼時候了？」

「啊？」

封七月吸了口氣，也沒繼續問下去，什麼什麼時候了，沒手機沒鐘錶的誰知道現在什麼時候了！「沒事！」一邊說一邊爬下床，隨後又發現了另一件事，「九少爺呢？」

本來躺在床上跟躺屍一樣的九少爺不見了！

昨天醒了，今天就不見了？！

跑了？！

白姨娘看著她凶神惡煞神態，臉頓時白了，「大小姐……我……妾身不是故意吵醒你的……是……」

「你兒子呢？！」封七月惡狠狠地盯著她，要是他真敢就這樣跑了的話，她饒不了他！

白姨娘一愣。

「跑了？！」

「啊？」白姨娘驚愕了啊了一聲，然後連忙擺手，「不是！不是！九少爺沒跑！他在外邊！大小姐……九少爺一醒來就說要下床……妾身不許的……可是九少爺不聽妾身的話……」她喊醒大小姐就是想請大小姐勸勸九少爺，「大小姐……九少爺才剛剛好……他不能下床的……」

沒跑？在外面？

封七月臉色好了些，「他又不是斷胳膊斷腿也不是什麼重病，有什麼不能下床的？」一邊說一邊往外走，一出了屋子果然看到人斜坡的邊上，衣衫襤褸，頭髮披散隨風飄著，光著腳，整一個叫花子模樣，堂堂一個少爺落得這般境地，或許現在他更想質問她為什麼要救他了！

「大小姐……」白姨娘很擔心，「外邊冷……」

封七月看了看天色，應該還是早上，但是早已經過了冷的那段時間了，太陽高高掛著，陽光燦爛，照在身上暖暖的，哪裡冷了？不過，也不能讓這位九少爺繼續這麼當石頭，所以，還是在白姨娘渴求的目光下走了過去。

九少爺似乎沒發現有人走過來，或者根本不在意。

封七月看了一眼他平靜的沒有任何波動的臉龐，沒有立即說話，而是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向了前方，雜草重生的山坡，山下翠綠煥發著生機的水田，遠處冒著炊煙的村莊，還有遙遠的那一片青黑的山巒，「想死是嗎？」

九少爺目光隱約有了一絲波動。

封七月看了看腳下的斜坡，「想死的話這裡估計有點難，就算跳下去最嚴重的不過是擦出一身傷，死不了的。」

九少爺沒有回話。

封七月覺得有些話應該說明白，「我不是……」

「謝謝。」

封七月抬起頭看向他，有些驚訝，「謝謝？」就算不會尋死覓活可至少也會頹廢一陣子，就算一路上已經接受了現實，可也不至於這麼快就把觀念扭轉過來對她一個下人奴才說謝謝吧？

「白姨娘說是你救了我。」九少爺轉過身，丹鳳眼平靜地看著她。

封七月也看著他，可看了半晌也沒看出點什麼來，點了點頭，「我接受。」要做的事情要多著你，哪裡有這麼多的時間來揣摩他九少爺的心思？也沒這個必要！在這種情況之下，饒是他心眼再多，還能把她怎麼著了不成？「彎一下腰。」

九少爺似乎微微一愣。

「彎一下腰！」封七月有些不耐煩，「快點，我很忙的！」

九少爺又看了看她，才彎下了腰。

封七月伸出了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有在意他眼裡的愣怔，「溫度正常，燒退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你最好還是回屋子裡面呆著。」

九少爺看著她，目光深深的。

「有問題？」封七月挑眉，看什麼看？她是假冒的他不早就知道了？看久了她也不會變成真的，更不會消失不礙他的眼！

九少爺慢慢地站直了腰，「沒有。」

封七月轉身一邊走一邊對白姨娘喊，「白姨娘，把你的九少爺扶回屋，然後給他熬點米粥！」她忙著呢，沒時間跟他大眼瞪小眼的。

「哦！」白姨娘趕緊跑過來，笑的跟哈巴狗似的，「九少爺，我們回屋吧……」

封七月看了一眼簡直看不下去了，這要不是她兒子她封七月把頭砍下來當凳子！「省的點米和水！」

「哦……」

封七月進了草棚把褲子撈了起來，聞了聞，一大股臭草味，但沒腥味了，勉勉強強吧，她將褲子和衣服繼續在瓦盆的水裡過了一下，然後擰乾了，跑到了屋子邊雜草更加茂密的地方，把衣服攤開放在上面，趁著太陽好，曬一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