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信物

金瑜珏帶著仇恨不自覺地越說越誇張，哥哥的仇她非報不可，同時也是她盤算已久的消滅情敵的最佳時刻，所以這種歇斯底的哭腔里還隱藏著她對情敵想象中已死亡的興奮。

「你說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和李霽有關?」崔忈甫摸著花白鬍子，不敢相信地盯著金瑜珏。

可他似乎並未從愛演戲的金瑜珏身上看出破綻，因為她確實是很悲傷，雙肩控制不住地聳動，淚水已經毀了妝容，一向在乎外表精緻的金瑜珏一定不是裝的。

「老爺，您想想，李霽雖為女兒身，可她心中的抱負從未比男子少。」

金瑜珏試圖使崔忈甫相信，繼續說，「李家本是大將之家，擁有那麼多豐功偉績，現在落敗成這樣，她怎麼會甘心?我是她的好姐妹是最了解她的。」

「我知道她與一般女子不同，可未曾想她有如此野心。」崔忈甫一面想著金誇鶴之死，一面懷疑他最大的勁敵似乎已經出現。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金瑜珏看著陷入沉思的崔忈甫，想儘快得到剿殺李家的答覆。

「我自有打算！」

崔忈甫冷冷回答，隨即就關了書房門。

沒有得到崔忈甫肯定回答的金瑜珏料定李霽已經成為崔府的敵人，所以她要做任何傷害對方的事都是對的，於是她在毫無商量的情況下籌劃著如何儘快讓李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紅兒，你速去李府請李霽回來，就說出了這麼大的事，她不回來算怎麼回事?說到底她也是名義上的少夫人。」

金瑜珏心懷不滿，再次強調，「無論說什麼，你都要想辦法讓她來崔府！」

而她的貼身丫鬟早就心心念念地想去看一看經過那場恐怖至極的戰役后她愛慕的司雲是否安好？聽到這樣的吩咐，她更是喜上眉梢，卻不敢太張揚。

這種難以抑制的喜悅使她只能用掐手指的方式來掩蓋事實，她快速離開金瑜珏的視線，像一個無比忠誠的僕人。

眼前的李府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整整潔潔的布置和盛放正艷的月季，就像當初李霽比武招親時一樣惹人炫目。

「你來做什麼？」珍珠遠遠地從房門裡出來一眼就認出了紅兒。

「珍珠姐姐，我奉我家小姐之命來看看大小姐。」紅兒被珍珠不待見的氣勢嚇住，怯怯回答。

「你家小姐?」珍珠呸呸呸說道，「你家小姐佔盡了我家小姐的便宜，現在還為金家的事操勞著，死了那麼多人全都是因為金家，現在倒好，我們幫了忙，還要收拾爛攤子，搞不好你家小姐還在埋怨我們呢，對不對？」

紅兒一時語塞，根本就沒有想到會遇見盛氣凌人的珍珠，而對方卻把金瑜珏的心思猜得如此透徹，這讓她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做什麼？」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紅兒突然感到一陣面紅耳赤，轉頭就看見了司雲。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珍珠看見司雲急急趕來，甩了一個不開心的臉色就走開了。

「紅兒姑娘，你怎麼來李府了？你家小姐沒事吧？」

司雲一上來就開始詢問起有關金瑜珏的事，這讓紅兒有些招架不住，不知道是說好還是不好。

「金家突生變故，你家小姐一定還在悲痛之中吧？」司雲關切地盯著還在琢磨如何應答的紅兒。

「發生這樣的事，我家小姐確實很難過，所以我今天來是請大小姐回崔府一趟，一方面可以陪我家小姐說說話，一方面可以商量一下關於崔公子的事。」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紅兒覺得這樣說比較穩妥。

「可是大小姐不是說走開就能走開的，更何況崔元山已經消失不見，我家小姐也沒有必要再回崔府了。」

司雲嘆了一聲氣，想想眼下的情形，只怕要讓金瑜珏失望了，不免心生憐憫。

「可是，我家小姐是大小姐的好姐妹......」紅兒冥想著非得請到李霽的借口。

「如果大小姐知道我家小姐已經病倒，她是不是會放下手上的事跟我走一趟呢？」

「什麼？瑜珏病倒了？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司雲有些激動地抓住紅兒的手。

紅兒半掙脫著，連連說，「是真的」。

正當他倆拉扯之時，珍珠找到李霽一起從後院走了過來，眼尖的珍珠還看到有東西從紅兒身上掉落到了地上。

「這是什麼？雲？定情信物么？」珍珠一把撿起地上的荷包。

此刻紅兒的臉更加火燒火辣地紅著，她想搶回來卻夠不著。

一高一矮的兩個女人爭搶著拋在半空中的荷包，搶來搶去時，一旁急了眼的司雲將荷包一把奪了過來，仔細一瞧，那綉工和他身上的手絹上的綉工是一模一樣，他想這荷包應該也是出自金瑜珏之手。

這不得不使對金二小姐暗生情愫的司雲再次想入非非，他像撿著寶貝似的把荷包捏在手心揣進了懷裡。「這個東西是我的，你搶什麼搶？」

「你們？」珍珠氣急敗壞，撞開紅兒，瞪著司雲，「你們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司雲遞了一個眼色給紅了眼眶的紅兒，紅兒心領神會道，「這個荷包想必是公子隨身之物，不過不知道何時掉落在崔府，我拾到一時忘記了歸還。」

紅兒心想司雲如此暗示她，是否已經表明在司雲的心裡也和她一樣，這讓她在此刻增加了不少的勇氣，說起話來也有了力量。

「是么？量你一個小丫鬟也不敢生出這種心思！」珍珠撇著嘴站到一邊，給李霽讓出路來。

「紅兒，你找我有何急事？」李霽開門見山問。

「我家小姐病重，想請您回崔府一趟。」紅兒堅持這個牽強的理由。

「什麼病這麼嚴重？」李霽對金瑜珏的關心一點沒有減少。

「大夫也不知道是什麼病，總之不是這裡不舒服就是那裡不舒服，還總是念叨只有大小姐才有法子讓她好起來。」

「真是奇怪，我家小姐哪是說去就去的？」珍珠在一旁嘟囔著嘴。

「珍珠，你管好你自己。」司雲正仔細聽著，突然被打斷，心中很是不快。

「我想這恐怕是心病，這種痛楚我明白，瑜珏太柔弱，又一個人在崔府，自是鬱結在心無處發泄，所以多陪陪她就好，我會儘快去看望她。」

李霽雖然想立刻跟隨丫鬟去見見金瑜珏，卻因為大家正著力為崔元山消失一事做著努力，一時半會還無法離開。

「好了，我家小姐說到做到，你趕緊回去吧！」珍珠對紅兒進行著驅趕。

司雲也不停地對紅兒使著眼色，她會意那是情郎因為擔心她再次受到委屈而選擇讓她趕緊離開的滿滿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