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奪命金煞手
李霽可不想再多看一眼這個弄傷自己從路邊撿來的兔子的人,在她看來,這個男人除了長相俊俏,剩下的就沒有所謂的優點了。
可不知為何還是要多看一眼面前這個令人生厭的男人,他哪裡有優點?那嬌好的皮相不過是爹娘給的,性情輕浮,油腔滑調,十句話有九句都不能辨真假,還是出了名的逍遙催。想到這裡,李霽又狠狠瞥了一眼這個討厭的小白臉,然後不留一言地轉身而去。
原地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崔元山一臉懵呆,「這個李霽還真有點兒意思,玩起花招來風風火火,性情倔強得很,卻沒想到會對一隻該死兔子如此用心?」
崔元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用大拇指掃過鼻尖,聳了聳粗大的眉毛,眼睛里閃著好奇光亮,嘴角不經意地微微翹起,心裡嘀咕,「不知道你以後對我會不會這麼用心?」
琳琅滿目的集市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突然,一個鬼魅的黑影從天而降,拔起腰間的劍直衝正在四處尋找李霽的李嶸大將軍。
這突來的襲擊差點就刺中了毫無防備的李嶸要害之處,儘管如此,也使得身經百戰的李嶸躲過一劫。
因為李嶸正好瞧見了對面拐角處行色匆匆的崔元山,李嶸正上前去打探女兒去處,這來不及轉彎的劍在沒有刺中目標時瞬間化作無形,緊接著閃亮不罷休的第二劍又從身後迅速飛襲而來。
懷裡小心揣著兔子的崔元山眼看要人命的此情此景,想要顧此及彼,雙手雙腳又一陣慌亂,不知是躲閃還是要助一臂之力。
危機時刻,他緊揣著兔子,此時也許這兔子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不過一想到李霽和李嶸的那點父女關係,他又咬牙狠下心來,顧不得保持素日的那份優雅,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崔元山抓起旁邊一個支撐西瓜鋪的長竹竿,撐起地面,把自己翹起在半空中,狠狠地一腳踢飛襲來的毒劍,那劍立馬偏離了軌道化作無形,也沒曾想一用力還是把懷裡那寶貝的小兔子給拋撒了出去。
那黑影乍現,執劍俯衝,猶如劈開一道驚天炸雷,轟然間人群潰逃。
一張可以瞧見溫度的鐵面具下,兩隻冷冷泛著綠光的眼睛掃視著崔元山和李嶸二人。
鐵面嘴裡不停地碎碎念念,這一次那騰空隱現的毒劍抖動起來直衝向飛起半空的兔子。那兔子流淌著鮮血,抖動著四隻爪子,立刻便化作一縷煙塵。
那煙塵絲絲縷縷纏繞在崔元山腰間,漸漸煙消雲散。只是正集中在打鬥中的崔元山不曾察覺,可那鐵面卻往崔元山腰間仔細端詳著。
「你這怪物往哪看呢?仔細我挖了你的雙眼!」崔元山慌亂捂著腰間前後左右,以為那鐵面有特別的嗜好,憤憤然。
此時的李嶸已經對眼前的崔公子刮目相看,為了不傷及無辜,他擋在崔元山前面。「崔公子,這裡沒你的事,既然是沖著我來,那就由我來解決。」
鐵面陰冷地仰天大笑,騰起兩條短腿,蛤蟆似的再次發動攻擊。正在打鬥得異常激烈的時候,崔元山上前捧起在打鬥場面中間給兔子包紮用的帳布,「啊,你賠我兔子,你賠我兔子,現在我最後的砝碼也被你給摧毀了...」
崔元山憤怒地指著帶著鐵面具的黑衣人。可惜心狠手辣的鐵面根本就不理睬崔元山娘娘腔似的吼叫,想轉移他的注意力就是異想天開。
崔元山見鐵面無動於衷,哀嚎得更加厲害了,哭了小兔子,哭兔子爹娘,哭了爹娘哭兔子七大姑八大姨,似鬼哭狼嚎,攪得天昏地暗。
鐵面終於忍無可忍,頓從天上直撞過來,那明晃晃的劍尖劃開那哭爹娘的嚎叫差點就落入崔元山頭顱正中央,崔元山來不及住嘴,張大著嘴巴瑟瑟發抖。不等那忐忑緩過氣,一腳重力踢來瞬間把崔元山別向了一邊,這才躲過那致命一擊。
崔元山隨即狗爬式的撲倒在地上,傻眼吧唧不知是要感謝李嶸這救命一腳還是該埋怨一番,總之他感覺自己那老腰是要斷了。
此時他才注意到腰間系掛的弗朗玉開始忽明忽暗地發出水紅色微弱的光亮,隨即一縷白煙繚繞鑽了進去,繼而又恢復了弗郎玉正常的翠綠。崔元山明白,那縷白煙又是一條因為自己而喪命的靈魂,那便是那隻該死的兔子。
李嶸和鐵面刀劍相向,火花四射,輾轉幾個回合李嶸的寶刀擦過鐵面的頸項,「鐵面,你我二人從來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何後背襲人,趁我不在府上,還肆意搜掠,我問你,司雲去了哪裡?」
「司雲?司雲這會估計都上了西天,你還是自己親自去問個清楚吧。」鐵面無懼架在脖子上的寶刀,似乎早有反勝的招數。
架起的寶刀開始無力地顫抖,慢慢地滑落在地上,李嶸撫著腹部,嘴角開始滲出烏黑的血,「你,你真陰毒...」
鐵面繼續擰動著擊中李嶸腹部的拳頭,然後狠狠抽出一根金手指,不停地在李嶸面前得意的晃動。
「奪命金煞手,沒想到消失多年,竟然會出現在你的手裡。」李嶸噴出一口鮮血,踉蹌著步子,想要看清楚面具下的真面目,「難道,難道你不是真的鐵面?」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會活太久,你現在唯一可能的是找到一個妖族後人,要麼你被它咬一口,要麼你吃了它,否則你就下地獄去吧!」鐵面張大嘴,做著吃人的駭人模樣。
「妖族,妖族在封印塔下,怎麼會助我一臂之力?」李嶸冷笑道,沒想到自己不在的日子,這天下已經這般不太平。
「奪命金煞手原是叛軍從國庫中盜走,此乃魔族貢獻之寶,我想你一定是魔族之人?」
「是或不是不重要,但我始終是那個為皇帝效命的鐵面,而你,戰無不勝的李大將軍將在三日之內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那個時候你或許是一縷青煙,也或者是一粒塵土。」
「你我同為皇帝效命,老夫未曾得罪於你,今日你為何要老夫的命?」
「哈哈哈....」鐵面大笑,並不回答,轉身飛馳而去。
「李老爺,您怎麼樣?」崔元山摸著屁股一瘸一拐靠近過來,雙手扶住快要跌倒的李嶸。
「沒事,快帶我回府,請大法師過來。」李嶸有氣無力地說道,看來這次不得不去求崔忈甫的幫忙。
崔元山,連連應道,心裡萬分焦急,二話不說就把李嶸扶上背,向李府狂奔了去。
「爹爹,爹爹,你回來啦!」李霽遠遠地聽到聲音,欣喜地奔了過來,可是眼前的一切讓她驚呆了。
「爹,您怎麼了?」
「崔元山,你這個掃把星,怎麼哪有你誰就倒霉?」
「我爹到底出什麼事了?」李霽哭紅著雙眼不停地埋怨。
李嶸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能看見寶貝女兒安然無事,心中甚是欣慰,他強裝無恙安慰起煩躁不安的李霽。
「霽兒,別鬧,崔公子已經竭盡所能幫助我了。」
「李老爺,您先休息,我現在馬上就去請我爹來。」崔元山放下受傷的李嶸,來不及安慰或者辯論幾句,看都不看一眼傷心欲絕的李霽就走出了李府。
李霽不明白就這麼一會功夫,爹於那小白臉就成了生死之交?居然還要幫那逍遙催說話?而且那個崔元山居然對自己視而不見?這一切也太奇怪了,但眼前也不容她細細琢磨下去。
李嶸在丫鬟們手忙腳亂打水、清洗、換水的過程中早已經昏死過去。李霽輕輕剝開遮住李嶸受傷的腹部的衣衫,碾碎的血肉與衣衫已經粘在了一起,她不敢用力去撕開可能扯疼傷口的衣衫,神情慌亂之中她從梳妝台找來剪刀,跪在老爹床榻跟前,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剪開傷口附近的衣服。
深邃又暗淡的傷口,任何傷葯都無濟於事,李霽失望地跌落坐地,拚命地喊著曾經風光無限現在卻不省人事的李嶸,以試圖喚起父親沉睡的意識,可是,一向健壯如牛的李大將軍仍然紋絲不動。
李霽在絕望中失去了理智,她用力搖晃起躺在眼前的父親,卻被一隻突來的大手制止了。
「李霽小姐,你這樣是沒有用的,讓我來。」
李霽回頭就看見崔忈甫父子倆站在眼前,她緩緩站起跪在榻前的雙腿,由於癱軟得太久險些沒有站穩,她把便於查驗傷口的位置讓給了傳說很厲害的大法師。
「沒事,沒事,有我爹在,李老爺會醒過來的。」崔元山攙扶著踉踉蹌蹌的李霽,一隻手輕拍著肩膀安慰著,令他沒想到的是李霽居然沒有躲閃,這是第一次他近距離挨著她,也是她第一次沒有厭煩他。
崔元山心裡竊喜,看來離成功的第一步近了,馬上他又覺得心虛起來,儘管他榮稱「逍遙催」,但此刻的他打心底覺得有點趁人之危,所以他又知趣地迅速抽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