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怎謝
姜舒晴笑著沖他點贊,一對小虎牙讓這笑更絢爛三分。
齊勵面上帶紅,撓著腦袋嘿嘿笑著,「堔哥提得,我只是附議。」
景堔輕嗤一聲,暗道小傻子果然沒良心。
「姜叔,相比較櫻桃來說,西瓜不論運輸還是儲藏都有很大的優勢,能夠銷往更遠的地方。這些西瓜比普通西瓜早上市倆月,我可以幫忙聯繫買家。
每年有了這筆收入,您可以用來建設村莊,修路、建學校、辦廠子。既能夠給您掙名利,又不會讓姜小同志發現的好東西入了不喜歡人的肚子里。
一年創收七千多,對公社都是件大事,說不定您還能再往上升一升呢!」
姜父笑著擺擺手,「我都一大把年紀了,再干幾年就將這把椅子讓給小年輕的,哪裡還有那雄心抱負?不過你說得沒錯,老先生都曾說過,要想富先修路,還有一句是什麼來著,窮什麼都別窮教育。
雖然外面亂得很,可娃娃們的教育不抓好,那是從根上壞了、歪了。至於辦廠,咱都是泥腿子,可沒這腦子和條件。」
「姜叔,辦廠沒有你們想的那麼難。」景堔扯扯唇角,倒沒有繼續說下去。
既然敲定了這些櫻桃和西瓜的去處,接下來便是如何採摘與賣出了。
這裡雖然是山谷,但也是相對的,海拔可比村子里高出兩百米多,有一個一人寬的夾縫可以安裝滑輪,將果子直直運下去,倒是省了不少人力。
姜舒晴舉起手,「我們摘,」他們孩子們個個都是幹活的好手,沒必要再讓其他大人參與進來,櫻桃看著多,不過幾天功夫他們都能給採摘完。
「我看行,」景堔先應聲,「姜叔,讓人給他們做三四個架子,在夾縫處安裝個承重好的滑輪,咱幾個在山下接應著。絕對能在別人察覺之前就送出賣完!」
其實按照他們的想法,悶聲發大財多好,只是時代不允許,加上這票太大了,哪怕他們每個人都有私心,也不好完完整整給吞了。
姜父深吸口氣,想了想點頭,跟孩子們說:「行,你們就負責將果子運送下去,爺給你們每個人都記十二分,但是你們嘴巴得嚴實點。」
「保證完成任務!」姜和善一群孩子笑著激動地應下。
村子里糧食種倆茬,旱地是小麥、玉米接替,水田也是水稻、玉米接替,還有滿後山的豬草能割,是以家家戶戶養豬,兩項下來,村子里的工分比其他村子要高些,一工分能合七八分錢呢。一天十二分,那相當於一個大人滿工,八九毛錢!
一行人摘了點便往外走,看著狹窄隱蔽的洞口,也不知道能夠隱藏多久。不過,每年只採摘這幾天來,相信一年裡草瘋長后,肯定很快就能抹去痕迹。
姜父回去后,立馬尋了村裡的木匠,定了幾個木架子。景堔則攬了尋找滑輪的活。不過第二日天蒙蒙亮,他就帶著倆兒子,和景堔、齊勵,一起將東西送到山谷里。
這地也巧了,走上兩里便有一條平坦的省道,雖然這地方有些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都是些大貨和長途汽車經過,可他們有拖拉機,多費些油,讓櫻桃少折損也就有了。
探好了路線,姜父不放心地,帶著景堔一起去省城罐頭廠談生意。
姜舒晴可憐巴巴扯著他的衣服,沒說兩句話,姜父就敗下陣來,讓薑母陪著,就說給閨女去省城看看腦袋。
姜父騎一輛自行車,景堔騎一輛。
「叔,我帶著姜嬸吧?」他拍拍後面系了厚厚墊子的座位,餘光見姜舒晴熟練地從姜父胳膊下竄到大梁前,望著女孩兒玲瓏的身段,腦子頭一次不聽使喚,竟是有些口乾舌燥。
難道真跟他們說的,他到了該結婚想女人的年齡了?
不然咋對一個傻姑娘生出這種心思,忒有些飢不擇食……
「不用,你叔這點力氣還是有的,」姜父樂呵呵地道,前面大寶貝閨女,後面稀罕媳婦,哪一個都不捨得給外人駝。「不過得麻煩景知青帶著倆籃子櫻桃和一袋子西瓜。」
「叔,你喊我景堔,或者堔子都行。」景堔將籃子掛在車把上,袋子系在後座,淡笑著說。
姜父哈哈笑著應聲,「成,你喊我一個叔,我也不跟你見外,就喊你堔子。」
姜舒晴坐在大樑上,手扶著車把,吹著微涼的夏風,時不時地打個鈴鐺,望著綠油油的田地,還不忘了往嘴裡放顆櫻桃,心裡那叫一個美呀!
村子到縣城騎自行車一個半小時,在土路上顛簸這麼久,姜舒晴便懨懨地,望著縣城裡青灰藍白黑交織的街道和人群。她有種深深的無力感,真穿了,回不去了!
縣城到省城要坐三個小時的客車,斑駁的汽車裡各種味道交織,汗臭味、腳臭味、家禽味,還有人嘔吐后的酸臭味。她直接埋身在薑母懷裡,特別小心翼翼地呼吸。
薑母也有些暈車,拿著手帕捂著鼻子,大敞著窗戶。
「嬸、姜小同志,吃點薄荷糖,」景堔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在陽光下泛著絢爛色彩透明塑料紙包裹的薄荷糖,從後面遞過來,小聲地說道。
薑母連連道謝,撥開一顆塞到姜舒晴的嘴裡。
清涼的薄荷味驅散了鼻下各種難聞的氣息,姜舒晴忍不住將頭探出窗外,狠狠地吸了口氣,一回頭對上噙著抹淡笑的景堔。
她淺淺地回了抹笑意,「謝謝!」
景堔挑些眉,若不是見過她以前獃獃的樣子,聽到許多人議論她的痴傻,自己還真以為她是個普通十八歲的小姑娘。心裡禁不住起了些逗弄的癢意,「你打算怎麼謝?」
姜舒晴眼睛一瞪,客套話懂不懂?跟一個腦袋剛靈光的傻子討論這個問題,莫不是他是個二愣子?
她抓了一把櫻桃,塞到他手裡,下巴微抬帶著股嬌氣:「給,不謝!」
原身從沒幹過重活,是真正被嬌養起來的姑娘,手指素白溫軟,從他乾燥的掌心劃過,像是輕柔的羽毛癢及心尖。
他禁不住一下將櫻桃連帶著沒離開的指尖一起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