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離開宴中

第14章 離開宴中

當何於傾孤身一人走進殿中的時候,就立馬察覺到了周圍虎視眈眈的惡氣。大多都在竊竊私語,此人竟敢孤身一人前來赴約,而且看起來就是位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來這裡豈不是找死嗎?但何於傾沒有在意,只是略微地小心了一點,凝怡皇貴妃早就虛左以待了,自己雖不是貴人,但卻是她口中的獵物。

凝怡皇貴妃見她來到了殿中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隨後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往這邊來坐。何於傾不敢違抗,只好邁著輕盈地步子走了過去,坐到了凝怡皇貴妃的身旁。不過這個位置倒不是挺好的,不,應該說哪個位置都不是挺好的。畢竟這裡全都是凝怡皇貴妃的人,自己又能安全到哪裡去,可這個位置應該是最為危險的地方了。自己右邊坐的是凝怡皇貴妃,而自己左邊則坐的是前不久剛來自己殿中的濁蘇宏。

何於傾實在是有些苦惱,自己坐在凝怡皇貴妃的身邊就算了,為什麼自己的左邊還是濁蘇宏。這傢伙可是前不久剛來找過自己,不過因為濁九慕來的及時,他才沒有跟自己耗多久。可是現在這裡不但沒有了濁九慕,還沒有了之前宮殿廣闊的位置。被夾在中間的何於傾就如同遇到了前狼后虎一樣,難逃其中。

宴會開始時,凝怡皇貴妃倒是沒有什麼太過激的變動,就如平常的宴會一樣,上好了佳菜,倒好了美酒。何於傾望著眼前的一切,秀色可餐的美菜,香醇的美酒,卻無心下咽。誰知道吃了是不是人生最後一餐,凝怡皇貴妃見何於傾絲毫沒有想要開口的樣子,於是便裝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問道:「妹妹怎麼不吃啊?可是這菜看起來不夠可口?」

何於傾皮笑肉不笑道:「當然沒有了娘娘,這菜也是看著好看,想必吃起來也是可口。只不過現在妹妹我之前在宮殿中的時候已經果腹了,現在怕是吃不下這頓了。」

凝怡皇貴妃知她是在故意推辭這菜,嘴角微微上揚,笑道:「原是這樣啊,那我令人做一碗湯給你可好?這樣你大可舒舒胃,喝點清淡一點的東西也好。」

何於傾見她那陰森的笑容知她心有詭計,但就算自己現在推辭了,想必之後也會有另外一個理由給自己送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到了那時自己也不好再推辭。不如就此答應下來,好解除日後的隱患。

「謝娘娘,那就有勞了。」

凝怡皇貴妃看著何於傾上鉤的樣子,不禁又笑了笑,紅艷的嘴唇上輕輕勾出一絲弧形,眼角彎成一月牙,但下一秒眼眸里又透入出了一絲狡詐和陰險,不禁讓人打了一身的冷顫。何於傾正等待著一碗「毒湯」上來時,又發覺有一絲不好的目光正在盯著自己,何於傾下意識地往左處看,濁蘇宏正在用一種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自己。

濁蘇宏只是用筷子動了動碗中的美食,嘗了幾口,便無心再吃下去了。只是斜視地看著自己身旁的何於傾,嘴角時不時微微勾起,眼中雖然無凝怡皇貴妃那樣的陰險和危險,卻還是透入了一絲異樣的眼神。則坐在濁蘇宏身旁的牧琅俞也注意到了,又用像上次宴會上的眼神看著何於傾,何於傾不禁流了一滴冷汗,吐了口氣。這是做什麼呢?自己不是有妃子嗎?幹嘛總是盯著自己,皇子都是這麼花心的嗎?

凝怡皇貴妃睨了一眼何於傾,又看了看濁蘇宏,不知想到了什麼,微微低下了額頭暗暗奸笑。隨後又抬起了頭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一直目視著前方。過了一會兒,一位穿著宮裝的丫鬟端著一碗湯正在緩緩往這邊走來,何於傾不禁有些擔心了,還在暗暗祈禱:出點事啊,清淑。

正當丫鬟端著湯往何於傾桌前放的時候,忽然,丫鬟一個不小心把碗給打翻了。一瞬間,碗中的熱湯一下子浸濕了桌上的白布,弄出一灘污漬出來,有些還不小心灑在了何於傾的衣上。何於傾穿的是一身淡粉色的衣裳,紅色的外衣襯著粉色的衣裳顯得更加迷人,熱湯灑在了衣裳,衣服變得深色,白色的裡衣也變得有些臟。

何於傾不禁皺了皺眉,湯雖不是很燙,但灑在了自己的衣服上,湯水浸透了衣服粘在了自己皮膚上,很不舒服。周圍眾人皆一驚,端著湯的丫鬟被嚇得臉一下子煞白了,連忙下跪連連磕頭,「娘娘!娘娘!是奴婢的錯!娘娘不要生氣!是奴婢的錯……」丫鬟聲音里透著一絲微弱和惶恐,眼淚一下子就奪眶而出,一直跪在地上用力地磕頭。原來白凈的臉上留下了兩行淚痕,額頭被磕出了血跡,連同地上也有了血跡。

一旁的凝怡皇貴妃一下子滿是仇恨地看著地上的丫鬟,白齒咬了咬下瓣,暗暗不服氣地哼了一聲。隨後,站起身子來怪罪起來:「你這個死丫鬟,來人!給我拖出去斬了!」

跪在地上的丫鬟一下子驚了,連連用手托著何於傾的衣角,苦苦哀求道:「娘娘……救我!」何於傾斜視看了一眼丫鬟,後者的眼中透著數不盡的絕望,但還是保留了一絲絲的希望祈求地看著何於傾。

何於傾不忍地回過了頭,丫鬟一下子呆住了,連連哀嚎叫:「娘娘……娘娘……是我錯了,救救我……」何於傾的手指慢慢蜷縮了起來,自己不能多管閑事,不能……清淑……你這是害了一人又救了一人啊……

兩位侍衛托起丫鬟,正往外走,丫鬟忙掙扎,頭髮變得亂糟糟的,整張臉變得十分恐怖。何於傾咬了咬自己的嘴瓣,低著頭看著雙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心中一直在跳,像是快跳出來了樣子。靈魂里的「何於傾」彷彿也對這樣的情景心懷恐懼,也一直在嚎叫,「疼……疼……救救她……」

最後何於傾終於忍不住了,站起了身,向凝怡皇貴妃說道:「娘娘,放過她吧……沒事的,我不怪罪她。」

凝怡皇貴妃似乎用一種藐視的眼神看著何於傾,又看了看被兩個侍衛架著的丫鬟,最終還是示人放她下來了。何於傾離開了位子,走到了丫鬟的身旁,用一種慷慨的眼中望著她,彎下腰將她扶起。丫鬟慢慢抬起頭,用一種見到了神仙的眼中望著何於傾,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咬了咬嘴唇,然後又跪著磕了磕頭謝道:「雲舒謝謝娘娘!」

凝怡皇貴妃看著二人,沒有顯露出什麼眼神,而是用一種縹緲的眼神看著二人,心有所思。嘴角也沒有勾起,似乎想到了從前的事情,隨後晃過神,道:「既然妹妹這麼好心地原諒這丫鬟了,那麼你就趕緊去替妹妹更衣,免得弄得妹妹不適了。」

「是!」

隨後,這位名為雲舒的丫鬟帶著何於傾前去更衣。一路上,雲舒嘴裡一直念叨著什麼。何於傾心思奇怪,便問道:「你在說什麼呢?」雲舒似乎被嚇了一跳,轉身道:「回娘娘,我在說一人的名字。如果娘娘嫌煩的話,雲舒不會再說了。」

何於傾見她如此緊張,笑了笑,回道:「不用這麼緊張啊,沒事,你繼續說罷。我不會嫌煩的,也不會怪罪你的。不過,我能冒昧地問一下,你說的名字叫什麼嗎?」

雲舒有些慌張,最後還是囁嚅道:「回……回娘娘,是娘娘的名字……還……還請娘娘不要怪罪!」

何於傾有些哭笑不得,問道:「我作甚要怪罪你,沒事不要怕。不過,你為何要說我的名字,難道有什麼事情嗎?」

「回娘娘,沒……沒有,只是我在想娘娘救了我的命,我應當記住恩人的名字才對。」

何於傾嘴角微微勾起,笑了笑,道:「小事而已,你不用記在心上的。」

「不,娘娘,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阿娘是這麼教我的。」

雲舒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何於傾也不好跟她說什麼了,算了,就讓她這樣吧。這樣不會讓她覺得有所虧欠。

雲舒替何於傾換了一身白凈的衣裳,重新帶她回到了宴會。何於傾本以為還要繼續這場「惡戰」,不過宴會上似乎多了一人,何於傾定睛一看,那人竟是濁九慕。濁九慕轉頭見到了何於傾,一臉欣喜,隨後走到了何於傾的身旁,跟凝怡皇貴妃道:「娘娘,這人我先帶走了,還有些事要做,多有得罪了。」

凝怡皇貴妃也沒有多說什麼,也就答應了。何於傾被濁九慕挽住了手,腦子裡又是一片的混亂,但又想到了雲舒,如果留雲舒呆在凝怡皇貴妃身旁的話,怕是命不久矣。所以便又停下了腳步,向凝怡皇貴妃道:「娘娘,我想向你要一人,丫鬟雲舒。她做事尚可,我很喜歡,可否讓我帶走。」

凝怡皇貴妃眯了眯眼睛,沒有微笑,但還是答應:「你喜歡,帶走罷。」

濁九慕笑了笑,隨後帶著何於傾離開了這場鴻門宴,雲舒則是一直跟在了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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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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