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救世主也需要錢

SV98瘸著一條腿離開演習區。

她身上多處擦傷、淤傷。失去了一條手臂，連眼睛也瞎掉了一隻。

這幅慘狀下，她以勝利者的姿態出現在晨生眼前。

光看就覺得痛的傷口，是她的勳章。

她咬著牙在他面前昂首挺胸。

演習系統的關閉，身上的傷口消失不見，女孩又變成了把棕色頭髮盤起來，身穿淡紫色制服，上衣下擺點綴著漂亮徽章的樣子。

「對不起，沒想到會讓你受苦。」

晨生指的是演習時，參與者會體會到真正傷痛感覺這件事。

如果他事前知道會有這樣的情況，一定不會要求SV98進行如此艱苦的演習。

她忍受了常人難以承受的疼痛，這種痛苦不應該由女孩來承受。

SV98驕傲的搖了搖頭，「職責所在，不需要客氣。」

「現在知道戰術人形多麼強大了吧。」

格林娜一邊端著PAD，邊走邊說。

「嗯，強大到讓人難以置信，系統是認真的。」

「系統當然是認真的。」

格林娜皺起鼻子抗議道。

「站著說話不是很奇怪嗎？我們去那裡談吧。」，晨生指著演習場旁的休息室。

「你在休息方面倒是很在行。」

晨生無視格林娜語氣中的諷刺，笑呵呵的點頭，「人生在世，不能事事如意，所以要抓緊機會。」，他一邊邀請兩女坐到同一張小桌上，一邊鼓搗不知道哪裡找來的泡茶的器具。

透明的玻璃杯中注入淡紅色的茶水，那種蕩漾如寶石的液體，光是看著就會想要嘗一口。

茶水入肚，兩女的神色都變得柔和起來。

「沒想到你還是泡茶高手。」，SV98的表情相當陶醉。

「嗯，好意外，還以為是個一無是處的傢伙。」，格林娜附和。

「你們這是在誇獎我嗎？」，晨生不怎麼在意，似乎早已習慣被人諷刺了，「能同我講講如何開始拯救世界嗎？」

恢復正色，格林娜醞釀了一會兒，「簡單說來，救世主先要掙錢。」

「噗嗤...」，費了好大勁，他才避免把茶水噴到格林娜臉上。

「你不是開玩笑吧，救世主還要掙錢？」

「很遺憾，錢是必須的。」

晨生轉頭望向SV98，後者忍住笑點了點頭。

「可...可是全人類應該共同努力，協助救世主一起完成拯救世界的偉大事業，這是常識吧？」

「話雖如此，現實並非想象的那樣。挽救危機后，那些賬單怎麼辦？總不能讓世界陷入破產吧，再說大部分時候，全人類並不知道世界陷入危機。」

晨生用古怪的眼神盯著格林娜，「該不會...」

金色的髮絲在空中上下晃動，「就是你想的那樣，人類世界不會全力支持我們。我們必須自力更生。某種意義上，這才是拯救世界最困難的一環。」

他下意識的把茶含入口中，水放少了，有些苦澀。

根據格林娜介紹，系統的作用就是保護代號為0618的地球以及生存在地球上的人類。

不過系統並非自給自足的永動機。需要普通能量、魂能量、魂物質等等維持正常的運作。包括格林娜、SV98這些活動的人行，以及處於封存狀態的數百個其它人形。她們需要不斷消耗能量以及魂物質。

為了維持系統的運作，在世界危急到來之前做好準備，救世主才會被提前召喚出來。

他首先要做的是掙錢，讓系統可以在危急期間維持正常運作。

普通能源不用操心，可以通過位於太空軌道的電站供給，問題在於魂物質和魂能量。這些稀有的消耗品無法從正常空間獲得，都被地球上的人類勢力所控制，所以救世主要掙錢，從人類社會中採購魂物質和能量。

「隨著危急的開始，系統會全力運作起來，召喚更多的戰術人形，進行更大量的計算，養活更多活動中的部隊，這些都必須要消耗大量的魂物質和魂能量，也需要更多的錢。所以你要提前做好準備，囤積大量的資金。」

「......」

晨生在兩女的注視下站起身，來回踱步，好一會兒才有了結論。

「系統沒有特殊的地位，充其量屬於人類勢力中的一股。」

格林娜點頭，「沒想到你在這方面的領悟力還挺強。」

晨生眯起眼睛，「以世界各國代表的主流意識，並不承認系統拯救世界的力量。不光是錢的問題，以後我們甚至會碰到，不，我們必然會碰到人類本身的阻撓。」

他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質問。

格林娜皺起眉頭，卻沒有迴避。

「根據以往的經驗，我們的許多敵人並非來自於外界而是人類本身。」

格林娜意外的發現晨生的大臉就在眼前，兩人的鼻尖幾乎要碰上了。她下意識的身體後仰，卻無法逃避褐色的深邃眼眸。

「你如何證明，系統的目的是拯救世界？既然沒有得到大部分人類的認同，要是反過來看，說不定系統正在醞釀陰謀，為的是顛覆人類世界呢？我無法看清事情的全貌，不能這麼簡單的認同系統的目標。」

格林娜露出慌張的神情，她想要避開晨生的視線，卻發現自己辦不到。她求助的望向SV98，後者有意無意的走到她身後，讓她無法進行目光接觸。

被逼無奈下，格林娜索性閉上眼睛，「我無法證明，你愛信不信。」，她咬著嘴唇如此說道。

「......」

好一會兒沒有回應，她重又睜開眼睛，看到晨生坐回自己的位置，一邊抿著茶，一邊用溫柔的目光看著自己。

「對不起，我沒有要逼你的意思。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我哪有...」

他伸手制止格林娜的解釋。

「來日方長，等以後彼此熟悉了，希望能夠成為你傾訴的對象。」

晨生站起身，仰頭喝完最後一點紅茶，「你們也快些喝吧，冷了味道就不好了。」

格林娜突然想起什麼，追上準備離開的晨生，「請相信我，雖然不能向你證明什麼，可是世界真的面臨危機啊！」

「我需要時間考慮如何掙錢。哎，不管是哪個世界，結果都是沒錢就寸步難行。」

不知道為什麼，格林娜難以直面晨生。明明是個一無是處的色鬼，她卻覺得虧欠他。

「至少他沏的紅茶很好喝。」

SV98丟下這句話后離開。

「相信我嗎？我真的值得信任嗎？」

一邊自言自語，格林娜臉上的陽光、笑容消失了，她強忍著才沒有哭出來。

「我不值得你信任啊！混蛋...」

......

......

「接了麻煩的事情。」

晨生注意到腳步聲，轉過頭。

「喲，你竟然主動接近色狼。」

「沒有接近，以後我們間的距離維持在兩米。」，SV98認真的回答。

「兩米已經有所進步，看來你還是認同我的。」，晨生不由得苦笑。

「我不想同你貧嘴...還要…謝謝你，沒有讓格林娜難堪，她...是有自己苦衷的。」，SV98低著頭說道。

「嗯，我不會再逼她。」

「還有，以後叫我98也可以。」

「好的，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