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綁架(二更)
天還沒有透亮,朦朦朧朧的,只能隱約看見一些物件大概的輪廓。
忽然,一個黑影閃了進來,不等顧景蕪看清對方的模樣,頭上便被罩上了一個黑色的布袋,整個人都騰空而起,被對方粗魯的扛在肩膀上面背走了。
顧景蕪的頭倒垂在對方的身後,肚子膈在對方的肩上,整個人一顛一顛的,難受得讓她想吐。她真的很想說,即使她現在在外人面前還是昏迷的形象,但是也不能這麼虐待病人好吧!
不過,在沒有摸清楚對方底細之前,她不可以輕舉妄動。
男女身體的感覺是不同的,顧景蕪能明顯的感受到對方一定是一個身材高瘦的男子。對方身手很敏捷,動作迅速如閃電,即使背著她這麼一個大活人,輕功應用的也是十分得心應手,步履穩穩,絲毫不亂。
他在不同院落之間跳躍著,不知道走了多久,又走到了什麼地方。顧景蕪暈暈乎乎的,但是還是保持著冷靜。現在她什麼都不能做,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看情況,隨機而動。
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候,男子終於將她放了下來,丟在了地上。在他的面前好像還站著另外一個人,兩人的距離比較遠。
她聽到背著她來這裡的那個男子說道:「人我帶來了,銀子呢?」
對方沒有立即說話,而是指了指顧景蕪頭上罩著的布袋,示意對方先揭開布袋,驗貨為主。
這個動作在男子看來,無疑是一種對他能力的質疑。他冷哼一聲,粗暴地揭開布袋,動作沒有一點的憐香惜玉。顧景蕪的頭髮都被他給弄亂了。不用看,顧景蕪都知道自己此時有多麼的狼狽。
對方的目光在顧景蕪的臉上掃視了一圈,確定無誤之後,這才隨手扔了一個錢袋子給男子的手中,「給你。」
他的聲線是偏向於粗啞的男音,甚至可以說是很難聽的了。應該是嗓子後天壞掉了,說起話來,就好像是在沙石上面摩擦過的一樣,極為刺耳。他的話里聽不出喜怒來,但是古井無語卻仍舊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在逼近她。
是誰呢?她分辨不出來。
男子的目光還停留在她的臉上,以至於顧景蕪根本沒有機會偷偷睜開眼睛去看看周圍的情況,依舊對方的面容。
她不能讓對方知道自己已經醒了。對方既然買通別人劫持她,就代表知道她是昏迷了一年多的人。這個時候突然蘇醒,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對她是不利的。
劫持顧景蕪的男子接過錢袋,大概數了數裡面的銀兩數量,確定無誤之後,一轉身便離開了,只留下了倒在地上的顧景蕪還有那個聲音粗啞的男人,一時靜默無聲。
「小丫鬟,你可還記得我?」那個男人走到了顧景蕪的面前蹲了下來,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似乎是在詢問顧景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顧景蕪只覺得這個說話的語腔語調似乎有些熟悉,男子下一句話,讓顧景蕪想起了他是誰。
「呵,一年前我被紀堯懲罰到了冀縣,過上了生不如死的日子。小丫鬟,你可知道,這一年我是如何過來的?那些卑賤落後的人見我模樣長得好,竟然想要讓我成為他們公共的男寵。我逃跑,他們就毒啞了我的嗓子,還打斷了我的一條腿,挑斷了我的腿筋,把我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地下水牢。」
他的手指順著顧景蕪的額頭一直下滑,摩挲著顧景蕪的臉頰,來到她的耳邊,食指與拇指細細擰著顧景蕪小小的耳垂。那種感覺讓顧景蕪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自小錦衣玉食,何時受過這樣的待遇?都是因為你啊,小丫鬟!都是因為你,紀堯才會狠下心來將我趕到鬼地方。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若不是你下藥讓我不舉,那些人還會將我折磨得更慘呢。」紀禮冷笑一聲,那笑聲也甚為詭異,溫熱的呼吸撲在顧景蕪的臉上,還帶著一點點的臭味,是傷口腐爛的味道。
從他看似平淡的語氣里,顧景蕪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感覺。一個人恨到極點,就不會那麼輕易地表現出來了。
紀禮現在連對紀堯最基本的兄長之稱都不喊了,一口一個紀堯,聲聲訴說著自己這一年來的悲慘遭遇,足以見得這個懲罰對於他身心的打擊。
「你說,我是該懲罰你呢,報答你呢?」他問顧景蕪,「哦,我忘記了,你都昏迷了一年了。老天可真是開眼了,我受罪的時候,也不放過你。只不過,你這個懲罰,與我的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顧景蕪想說,當年,若不是你主動招惹我,勾結苗疆,還想用蛇控制以至於殺死我,紀堯也不會那麼生氣。所以,紀禮現在受到的一切,都不過是罪有應得!顧景蕪並不同情他。
「你這麼好看,若是懲罰的話,我到現在還有些捨不得。不過,對於紀堯,我可就不會手軟了。紀堯不是很在乎你么?那麼就讓我看看,他到底在乎你在乎到哪種程度?今日是他大婚之日,我們就來賭一賭,看他是在乎你多一些,還是在乎他的美嬌妻和他的好名聲多一些!看他到底願意為你付出多少好了。」
顧景蕪暗道不好,但是為時已晚。
紀禮將她的腰身用一根繩子系住,接著,借住支架,將她垂在了兩米高的半空。
顧景蕪趁著他不注意,偷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才發現,他們正身處懸崖上面,支架懸在懸崖的邊上,顧景蕪被吊起來,身體全都探出了懸崖。一眼望下去,滿眼的浮雲飄蕩在下方,那種直直的垂墜感,讓她血液都逆流了。
她討厭懸崖!
顧景蕪氣的想罵人。
紀禮站在邊上,眺望著遠方的山巒,喃喃自語。
「紀堯,一年前,你讓我生不如死。今日我回來了,我也要讓你嘗嘗我當年的滋味!」他放聲大笑起來,聲音沙啞,像是野獸的悲鳴,在空蕩蕩的山谷之間回蕩,詭異而凄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