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又碰上

第一一五章、又碰上

萬娘給的人物里，第二個人物是看守她的老婆子七婆。

這個七婆被大戶人家買了去，想要找她得要費些周折。

陳府酆都的大戶人家之一，家裡邊的舉人秀才無數，就是朝中無大人，不然厚積薄發一舉成為酆都的名望之家。

李晏晏沿著牆壁到後門去，跟守門的婆子說：「你好嬸子，我來找在蘭軒伺候的粗使婆子藍李氏，她是我的七婆，家裡托我來帶句話。」

守門婆子看了兩眼李晏晏，看著黑丫頭也不像是探子，「你等著，沒得允許不可進去。」

「是。」

等了好些時間守門婆子帶七婆出來，七婆穿著深黑色的粗使麻衣，她見李晏晏暗想這個丫頭她不認識啊。家裡沒有這樣的丫頭啊。

「你是？」

李晏晏拉著七婆，對守門的婆子說：「就說說幾句話，很快就回來。」說著拉七婆到邊上去。

「你是誰家的？她們要你說什麼？我孫子怎麼樣了？可有想我？」七婆問。

七婆嫁給了個懶漢，為了生計她出來給人做短工，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外邊幹活，不適應家裡的田間勞動，也就絕了回鄉下的念頭。

「別人想沒想你我不知道，我且問你你還曾記得萬娘。」

七婆眼睛閃爍，「叫萬娘的人很多，你說的是哪個？」

「就是你伺候過的那個。」李晏晏篤定她還記得。

「老婆子不認識這個人，你找錯人了。」七婆轉身想要跑回陳府。

李晏晏拉住她，對拐角喊：「還不過來幫忙。」

鍾老大提著大刀跑來，他一直尾隨在李晏晏身後，見著人不敢出頭。「您說，怎麼做。」

「救命啊，殺人啊。救命啊，買賣人口啊。」七婆對守門的婆子大聲呼喊。

晏晏說：「打暈她。」

「好。」鍾老大手起刀柄落打暈了七婆。

守門婆子叫來了幾個粗實的婆子，她們要搶回七婆。「這裡是陳府，即便那個老婆子犯了錯，也得要陳府來處理。你們快放了她。」

李晏晏非但不放，還讓鍾老大把七婆扛走。

粗婆子捉住李晏晏，不讓她走，硬拖著扯著把她拉進了陳府。拖到陳家大夫人跟前。

「夫人這個人不識好歹，聯合外人把咱府里的一個婆子給捉走了。」守門婆子說。

大夫人戴金冠穿華服，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裡，丫鬟站在椅子邊捧著黑漆透金茶托，茶托里的煙霧裊裊，這是剛沏來的好茶。

大夫人也不接茶也不抬頭，只顧著拉扯手裡的針線。

婆子們見夫人不出聲，也不敢打擾，拉著李晏晏候著。

過了好些時候，夫人才問：「那婆子是什麼來路啊？」

管事說：「是從東鄉招來的一個婆子叫藍李氏，一直在二爺的蘭軒做洒水掃地的活。沒犯過錯事，老實本分之人。」

大夫人又問：「為何要捉她啊？」

大夫人拿茶吃上一口，用帕子擦擦兩邊嘴角，也不看李晏晏一眼。

「家裡頭人口多，想要七婆回去帶娃子，她不願意她說在這裡只要干點活就能吃飽飯，不願回去帶娃子。家裡人就想到這一招。」這些都是她胡編的，以前跟柳筠瑛在鄉里生活見到過一些婆子不願帶孫子。

管事的呸一聲，「想要人回去好好說就是，鬧著這大事，煩了我家夫人。」

管事的笑著對夫人說：「那七婆沒賣身，這被家裡人帶回去，也就罰沒她本月工錢。至於這黑丫頭就打一頓，扔出去。夫人你看？」

「清官難斷家務事，就這樣辦吧。」

「要打我，憑什麼打我？我有沒做錯事，我只是帶七婆回去。」

李晏晏不服，「你們是名望人家，最講仁信。要是你們因為這件事打我，我非得到四處八鄉說你的不是，說你們不仁。說陳府不仁。」

「你敢。」大夫人怒了，她才正眼看李晏晏。

「你看我敢不敢，我是沒臉沒皮的，最能撒潑，你瞧著吧。你敢打我，我就敢當街大喊陳府不仁。」

「你……」

管事的勸說夫人：「夫人息怒，夫人何必跟著鄉下來的黑丫頭置氣，這種人為貪圖那銅錢最不講理。這酆都里誰不知道陳府最有禮儀，任憑她一張嘴也翻不起天來。」

大夫人消氣，自認自己大度不跟這黑丫頭置氣，「把她扔出去。」

「是。」

李晏晏見不打了，掙脫婆子，對大夫人對管事的拱手，「開恩了，夫人度量大，管事會說話，陳府的福運厚將來必定能一飛衝天。」

管事的笑說：「這丫頭最會變臉，瞧這張嘴臉打了讓人生厭，不打又那麼滑頭。」

大夫人的心情被李晏晏給弄好了，「罷了，罷了，當是做個善事，給她個賞錢。」

「哎哎。真是替這黑丫頭謝過大夫人。」管事的一轉身，瞧見院門外的二爺。

「喲，二爺來了怎麼不進門？」

大夫人聽二爺來了，站起走出去，「二叔。」

李晏晏：冤家啊，這都能碰上。

陳永對大夫人作揖，「嫂子。」

「快進來坐，你是從哪來？可去過婆母那邊？婆母常常與我說起二叔，說二叔明明就在酆都城，卻不回來多看她幾眼。」

自從二弟妹死了之後，二叔就搬離宅子，誰勸也不回。

陳永把目光放在李晏晏身上，「這是我們府里的丫頭？」

管事的笑說：「這哪是我們府里的丫頭，就是府里的粗使丫頭都比她好看。」

陳永不喜管事的這般說她，他與嫂子說：「我瞧著不錯，若是府里的丫頭，送我院里去吧。」

李晏晏瞪眼，我可不是你府里的丫頭。

她伸手扯扯邊上的婆子，小聲說：「送我出去。我要走了。」她一邊扯一邊往外走。

夫人發話要給賞錢，可是婆子們身上沒賞錢啊，管事的又不動，她們哪敢動。

李晏晏見婆子不走，就自己往外走，像身後有狗追一般。

陳永瞧見李晏晏逃跑，心中一喜臉上就笑出來了。

大夫人瞧見這笑容，笑問：「二叔是有什麼喜事要與我說？」

陳永回悟，「倒也不是，有件事需要嫂子幫忙。我欲往外出去走走，準備了好些東西，馬上就能出發只是不知該如何跟母親說。」

「公爹與你大哥等人可知？」

「曾經提過隻言片語，還沒做出決定。近兩日有同窗邀我一同出遊，想著人多出門也有個照應。就怕母親那邊……」

「二叔盡可去與公爹說，由我去跟婆母打底，讓她有個準備。這般你再去說婆母，她也不會傷心過度。」

「有勞嫂子。」陳永站起，「還有好些東西需要準備，子佩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