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她永遠記得,她愛他(大結局)
河堤楊柳青青,春風裡,兩人騎在馬背上,緩緩地走在了車水馬龍的巷道上。
雖然彼此沒有牽手這種親密的舉動,但二人時不時地對視下,那清朗如風的愛意,卻深深地糾結著南榮青尺的心。
沒錯,還是像曾經那樣。他們彼此深愛著,任誰也插、足不進去。
……
屬下站在身旁,對走下來的女人,咳嗽了一聲提醒主子。
他羨慕離開的風鈴兒和楚晨汐夫婦,而水笙姑娘羨慕他看對方的柔情蜜意。
良久,水笙姑娘終於膽大地問了一句,「青尺,我們之間……有可能么?」
南榮青尺被身旁這個忽然變得膽大的女孩震住了,遲疑地偏過了腦袋,「什麼?」
「如果我說,我喜歡你,想要跟你在一起,可……可能么?」如果不是特別地在意喜歡,這個從小才智過人的女孩兒,絕對不會如此卑微地問出這個話題,更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兒?
在這個車水馬龍的巷道里……表白?!!
南榮青尺雖然震驚,可他的心已經為他指明了方向,他悠悠地轉過頭,望著水笙姑娘,說出來的話,包含了太多的情意。
「抱歉,水笙姑娘。你對在下的好,在下可能一生都回報不了了。」南榮青尺扭轉轉過頭,身影挺拔,朝陽的光芒下,映襯著他那身華麗的青色錦衣。
楚晨汐用一切換了她的重生,保護了她一輩子,以自己獨特的方式守護著她。
而他卻拿自己的幸福,保留了他們之間的美好。
她前世的記憶,她不會想要忘掉,自己夫君楚晨汐給予的付出,她不會想要忘掉。所以這是他南榮青尺,唯一能夠送給他們的見面禮。
自己的一生換取她前生的記憶,太值得。
他什麼都沒有失去,除了那個女人?可原本一開始。他就清楚地知道,那個女人不是他的。
再如何挽留,都不會是他的?
如今,他內心平靜。
他已經能夠坦然面對一切。
水笙姑娘對他的好,他心知,卻不能收,畢竟,如此殘忍地讓一個女孩兒等待自己,卻不能夠給她幸福的一生,還不如就此放棄?
放棄也就意味著新生。
……
水笙姑娘聽了那句話,眼角淚水奪眶。
她哭著跑進了巷道里。
有人心疼地站在閣樓上方,注視著那個跑掉的女人。
于晴站在身後,「喜歡就去追,你不說。水笙姑娘永遠不會知道?」
余平臉上的笑意淺淡疏離冷漠,他問好友,「我該去么?」
「自然,不努力過的愛情,永遠不配擁有愛情!」于晴像是一個情場高手,就這麼用自己的話,激勵著朋友余平邁出第一步。
余平收穫了那句鼓勵的話,興緻高昂地點了點頭。隨後,跑進酒樓,下了木質樓梯。朝著心上人離開的方向奔去。
也許,你現在還不愛我,但我總該努力一次,哪怕是……結果跟你一樣!
……
黃昏,落日的餘暉灑在工整的村道上,風鈴兒和楚晨汐的背影,在地面無限地拉長。
微風吹起,拂動對方的髮絲。
感覺頭髮吹亂,楚晨汐站直身體,伸手,輕鬆地撥動著夫人的髮絲。
他專註地低下頭來整理著。
風鈴兒遲疑了半晌,抬起頭,一言不發地望著對方。
秋水闌珊的眸子,透著一股說不得的輕盈。長長的眼睫毛在微風中輕轉。
好像感覺到身邊的人在注意著自己,楚晨汐好奇地抬起那雙大眼睛。
透過對方眼眶,風鈴兒看到了楚晨汐,他的眸子里,裝著的自己,獃滯且溫柔。
情深不悔的模樣,滿是似水柔情。
「這麼一直盯著我看,做什麼?」
風鈴兒一抿紅唇,伸長手臂,扒拉在對方的肩膀上,曖、昧地有些心急,「只有好看的人,才會被別人一直看。無疑,晨汐,是一個好看的人。」
楚晨汐微低下那英俊得令人髮指的臉頰,伸手在風鈴兒的下巴上一抬,「既然如此,那麼鈴兒打算如何回報我呢?」
回報?
風鈴兒噎的嗓子疼,「話說,回報是什麼意思?」
放在腰上的手一緊,楚晨汐在對方耳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熱氣寥寥,全身都覺得燥熱。
想了很久,她終於知道了對方的用意,「這樣吧,以我為回報!」
自己特么這麼開放,就是因為抵抗不了自己這心上人的撩、撥?
真是醉了!
放在肩膀上的手指,慢慢地滑下,落到手腕,又緊緊地撥開了自己的手指。楚晨汐低喃,笑地十分得意,「很好。為夫滿意這個回報。」
風鈴兒作勢要打,「去你的,以前沒見你惦記著睡、我啊?」
「我忍著的。」
風鈴兒:「……」
夫妻二人在山坡上追逐,嬉笑打鬧的樣子,活脫脫一對新婚夫婦。
然而來到新建的竹屋跟前時,風鈴兒和楚晨汐愣住了。
最近太忙,眼前的竹屋修建好后,也沒有認真看看。
此刻站在竹屋前下,看著被落日餘暉籠罩著的家。
二人只覺得,意境悠遠。
格外溫馨的家。
出神時,身後傳出兩聲犬吠。
夫妻倆望向身後,只看到一隻胖乎乎,皮毛絨白的狗狗,在竹屋跟前的草地里翻滾。
它吐著長長的舌頭,乖巧地抬起兩隻前爪,十分開心地繼續狂吠。
「瞧你,咱們怎麼把二白給忘了,要不是它機靈,自己能夠找回來,咱們可就……」風鈴兒伸拳輕打在對方的胸膛上,快步邁出,將坐得端正的狗狗二白,從地面上抱了起來。語氣溫柔如蜜,甜甜地,暖人心。
「走啦,一起去廚房做晚飯!」
楚晨汐背著手,跟上了對方的腳步,「好,做晚飯!」
……
四周無人,屋子裡,落針可聞的寂靜。
夜晚,打開窗子,便傳出輕淺的蟲鳴聲。
床上,新鋪的藍色床單上,躺著兩個人。
楚晨汐側著身體,看著蓋著被子,眸子微合的夫人風鈴兒。
「別裝了,為夫一看就知道你根本沒睡!」
風鈴兒被這話嚇地當場睜了眼睛,雙手拉高了被子,「是啊,我沒睡。」
她承認得飛快,就像迫切地在等待什麼。被子往懷裡一拉,不著寸縷的身子便驀然掉進對方的懷裡。
肌、膚輕觸,帶著滾燙的熱度,一如燃燒的火焰,快要將人吞沒。
不知覺地動彈間,挨緊的風鈴兒下意識地發現,對方的身體已經火燒眉毛。正以無所顧忌的姿態,向自己傾襲。
「喂,晨汐,不是說要我回報你么,我都這樣了,你還忍耐得住?」風鈴兒的手指在對方的手臂上輕輕地戳了戳。良久,那火熱的手掌便霸道地爬上了風鈴兒的手背,「鈴兒,再這麼繼續挑、逗下去,為夫可不保證不會做些什麼?」
風鈴兒翻了個白眼,「我又沒讓你不做什麼?」
這話一出,臉頰微紅。身體潮熱,汗漬斑斕。
那人的長發柔順地滑下,貼在自己的脖子上,灼癢地發慌。
不過片刻,薄唇就落在了風鈴兒的唇上。他的舌反覆地貼著,像是在描摹夫人的唇形,隨後,舌入清齒,攻城略地,無懈可擊地奪取了風鈴兒殘存的理智。
一雙火熱又溫柔的手,攀至對方的鎖骨,緩慢地磨蹭著那股灼熱,往下攀岩。
……
前世,今生,楚晨汐都十分清楚,自己內心對風鈴兒的愛。
記憶恢復時,他無數個夜裡,害怕再一次失去她。
所以他的掌心是顫抖的,是霸道的,是無法自拔的,像一個孩子,無聲地嗚咽著,索取著那一絲久久不願的暖。
力道太重,風鈴兒沉重地嗚咽了起來。她的手指抓著對方汗漬連連的肩胛骨,全身上下,神經緊繃。
直到熊熊燃燒的烈火,燒毀了她所有的意識。
那一刻,她卻哭了起來。兩手捧著楚晨汐的臉頰,嘴唇貼了上去。
吻到極致。
只說了一句話。
我愛你。
床下,狗狗二白調皮地翻了個身,兩隻爪爪抬高抖了抖,彷彿也在為這一對夫妻徹底修成正果而開心。
風曳過,窗外樹影婆娑。
……
清晨,朝陽斜灑在窗欞前。
風鈴兒在被子里瑟縮了一下,只覺得全身疲軟,雙腿無法動彈。
瞥過頭,一旁的楚晨汐睡得更香。
他的手臂枕在風鈴兒的腦袋下,眼瞼深沉。
風鈴兒側過身,盯著夫君楚晨汐。
他的睡相很美,不打呼嚕,薄唇紅潤有光,細細盯上幾眼,就會覺得賞心悅目。
彷彿感受到手臂被重物壓得疼,楚晨汐轉了個身。背過臉后,風鈴兒緩慢地挪動身體,掀開被褥,穿了衣服,準備做早飯。
門輕輕拉開,藏在床底下的狗狗二白在地面上,翻了個滾兒,利落地爬了起來,朝著風鈴兒剛剛拉開的屋門跑了出去。
春風舒暢,日光明媚。
山的四周重巒疊嶂,翠綠縈繞。
深吸一口氣,風鈴兒挽起袖子,將昨日從集市買回來的新鮮蔬菜,一一地從木盆里拿出來。
她打算今早做麵條。
麵條做起來非常方便。
剛舀了水,床上躺著的楚晨汐就醒了,他也快速收拾了一下,從房間出來。
站在台階處,他盯著站在院子里忙活的風鈴兒。
爍爍耀眼的光照在她的身上,將她身上那件桃紅色的裙子映得泛黃。
綢緞般的長發泄下來,迷離,柔順。
風鈴兒發覺身旁有影子,不覺回頭,「起來了,就過來幫忙啊。」
楚晨汐並未反駁隻言片語,就從竹屋前走下來,他扁起袖子,伸出手,接過風鈴兒手中的木盆,「今天吃什麼?」
一如曾經,溫柔到頂。
看著對方那淡定從容的樣子,風鈴兒想著矯情一下,撒撒嬌,「昨晚晨汐可是折、磨了我一晚上,今天早飯,你幫忙做怎麼樣?」
楚晨汐愣了一瞬,上下打量了風鈴兒兩眼。
風鈴兒摸摸膝蓋,「腿疼,你懂的。」
楚晨汐咳嗽了一下,並未反駁,「好,鈴兒回房休息吧。」
「你說的,我回去了?」風鈴兒下意識地抬起手指,定著前方,「你確定一個人能行么?」
楚晨汐無波無瀾的眸子揚起了點兒濃濃的蜜意,「為夫確定。」
就這樣,風鈴兒帶著狗狗二白,搬了把小板凳坐在院子里,靜靜地覷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楚晨汐一邊挽袖子,一邊洗手,隨後又入得竹屋外的小廚房裡,生火做菜。
一個臉頰雪白,風流倜儻的男人在廚房裡生火做飯時,伸出的十指,總給人一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錯覺。
半個時辰后,楚晨汐用毛巾捧著一大碗麵條走到了院子里。
風鈴兒早已經駐足等候,擺好了凳子和碗筷。
狗狗二白迫不及待地坐在旁邊。
事實上,它的待遇不錯。楚晨汐連同它的那一份也用碗盛起來,放在了地面。
風鈴兒搓搓手,望著跟前那色香味俱全的麵條,垂涎三尺地笑了,「就知道晨汐不會讓我和二白失望的。」
摸了筷子,正要往嘴巴送,被楚晨汐及時握住了手腕,「小心點,鈴兒,燙!」
風鈴兒哦了聲,溫柔地回答,「放心吧,我會小心的。」她提起筷子,拈起不油不膩的麵條到得嘴邊,吹了吹,送進了嘴裡。片刻,她仰起下巴,十分賣力地表揚,「我風鈴兒的夫君是天底下做飯最好,醫術最好的夫君!」
狗狗二白彷彿也在附和,連著狂吠了好幾聲。
汪汪汪汪……
楚晨汐自豪地衝風鈴兒笑笑,把碗往對方的跟前一堆,寵溺地說,「趕緊吃吧!」
風鈴兒激動莫名地抱著碗,大快朵頤地吃起來。
朝陽下,夫妻幸福的田園生活溢於言表。
只是,田園生活的背後,付出了很多代價,失去了很多人。
依晰讓人甜蜜地,是他們夫妻二人的感情,從最初,走到了最後。
吃飽后,風鈴兒起身,收拾碗筷。
楚晨汐上前,「這種事兒,為夫來吧。」
「嗯,不了。夫君去歇會兒吧。你做飯,我洗碗。」風鈴兒看著楚晨汐,目光落到那雙手上,「你的手太美了,不適合洗碗。」
這打趣又俏皮的話,讓楚晨汐滿臉幸福。
失去的那些東西,和意中人那溫暖的心比起來,什麼都變得不值一提。
……
某日午後,楚晨汐睡著了,風鈴兒做好晚飯,去叫他時。
只看到,一顆金光閃閃的天珠從對方的胸膛處飄出來。
風鈴兒伸手去抓,那天珠卻變成金粉,慢慢地消失不見。
床上的人睡得依舊香甜,然而風鈴兒卻哭得梨花帶雨。
她知道,從這開始,她的夫君永遠不會記得她們曾經的美好,也永遠不會記住京城裡遇見的那些人,發生的那些事兒……
不過沒關係。
春去秋來,花開花謝,她都永遠記得,替她的夫君記得,當年的那些人,那些事兒,還有他們之間的感情。
——
忘記后,楚晨汐依舊每天背著藥箱,在村子里,給村民看病。
未曾被洪災嚇地離開的老村民,仍然用楚神醫的稱呼稱讚他。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會問。
楚神醫,你家夫人生了么?
楚晨汐往往不好意思,卻又堅定不移地說出那並不讓人失望的話。
快了,快了……
——
後來的後來,風鈴兒跟村民說,「我天天都在害怕啊!」
「害怕什麼?」村民問。
「害怕相公太寵我!」
村民白眼,「寵還不好,打你開心?!」
她無奈,因為寵得她營養過剩,寵得她差點兒變成圓滾滾的球……
……
前世,今生。
他只娶了她一人。
前世,今生。
她只嫁了他一人。
縱然情路坎坷,也不及二人情深無悔!
「鈴兒?」
「我不記得了?」
「什麼?」
「聽醉雲樓的夥計說,我們去了京城。」
「嗯。」
「我們去京城做了什麼?」
「我要睡你,你不肯,所以你跑了,然後我追去了。」
「哈哈哈哈,鈴兒,你真有趣!」
「你開心就好!」
「……我很高興。」
「我也是,我很高興你愛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