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看戲
「你怎麼也過來了。」菱花看到天風那面無表情的臉,頓時納悶了,這一個兩個的都有千里眼順風耳還是怎麼著,沒等她通信兒就什麼都知道了。
「主子那邊不方便,讓我過來找人。」天風瞥了眼玄衣,倒也沒說什麼,多個人一起找也是好事,「我帶了人過來,已經讓他們守在桃林外面的幾個出口,沈姑娘還在桃林是最好的,就怕她已經被人帶出去了,我們分頭找,要儘快,跟她在一起的那個孫府姑娘也要找,不出意外,這局就是她布下的。」
菱花不太同意天風的看法,「她只是個尚書府的姑娘,手下沒本事人,我懷疑這事跟越王有關,他們私底下有聯繫。」
見菱花這麼篤定的樣子,天風覺得面色更冷了,要是真牽扯到越王,這事就複雜了,幾人當下再不多話,抓緊時間開始找人。
***
山洞裡的喘息聲依舊劇烈,細細聽辨,竟是屬於姑娘家的嬌柔喘息,光線從山洞另一頭的深處滲透進來,卻遠遠照不進裡頭的幽深陰暗。
「你放開!」男人也喘著,但那喘息是不甘,是怨恨。
他根本沒想到沈碧月的身上還藏了針,明明他已經搜過她的身了,只在袖子里找到一把小小的匕首,幾乎只有手掌的長短。
沈碧月壓在他身上,指間鋒芒一閃,尖銳的針尖逼近他脖頸的脈搏處,很快就刺破皮膚,滾出碩大的血珠。
「不是要毀了我嗎?你倒是動手啊,有種的就跟我同歸於盡,但你不敢,沈庭均,你只是個孬種,你怕死。」
沈庭均像是被說到了痛處,低聲嘶吼起來,「你就算殺了我,也出不去這個地方!想要你命的人比比皆是。」
「連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妹都敢下手,真是個骯髒低賤的下流東西,殺你都是髒了我的手,但你別以為我就殺不得你,於我而言,也不過是替大哥解決了一個麻煩,也替沈家解決了麻煩!」
「給沈家帶來災難的人是你,要是沒有你,沈家到現在還是安安穩穩,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是啊,你們這些擁有甘家血脈的人在十年前也是用這個借口當理由害死我阿娘,貪婪自私,卻裝得比誰都偽善。」
「比不上你偽善!」
沈碧月不由得笑了起來,那笑含著冷冷的嘲諷,「不怪我說你蠢,沈家為了支持懷王,與貴妃都能狠心不聯繫,你倒好,私底下與叛黨聯手,真正害了沈家的人是誰,你心裡還不清楚嗎?」
「什麼叛黨,胡說!」
她微微眯起眼,「你不知道?那我就說得再明白點,今日引我來桃林的是孫素白,她與越王有些交情,自然是幫著越王對付我的,你呢,只是為了個人私仇就與越王一拍即合,暗中投向他,就為了今日能找我報仇,可你想過沒有,越王是個什麼底細,你沒弄清楚就替他做事,不是蠢是什麼。」
「少騙人了!你以為這樣你就能脫身嗎?外面......」
「外面是鬼手的人,他是叛黨,也是與越王聯手之人,你若還有點腦子,想清楚了再說話。」
沈庭均死死瞪著眼,他不可能會相信沈碧月的話,這種時候不管沈碧月說什麼,他都不會當真!
「放心,我與大哥已經從沈家分離出去,你們便是犯了殺人的大罪,也殃及不到我們頭上,只是來年到了地下,沈家的祖宗該不會放過你吧?」沈碧月笑眯眯地說,「我今日若是毫無防備就不會來了,你倒是傻,當了他們的刀使,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
身後傳來腳步聲,慢慢停在他們後面不到一米的距離,她也不回頭,「這戲你看夠了嗎?時烜。」
又響起那陣熟悉的笑聲,山洞空蕩蕩的,幾乎將對方的笑聲擴大成了千萬倍,陰森鬼氣十足。
「若我猜得不錯,越王給你的要求是活捉我回去,但你對沈庭均隱瞞了這一點,沈庭均一心殺我,不可能放我安然無恙,這一點同樣也瞞住了越王,你同時騙了他們兩個人,在你眼裡,他們只是兩個可供人操縱的木偶人,滿足你過癮地做個看客,你真正想對付的只有一個人,你想看我死,他發瘋。」
時烜輕笑了一下,「錯了,你不會死,你看,你現在不是還活著嗎?」
「我不光活著,還會從這裡出去,你困不住我,自然也害不到他。」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沈庭均聽兩人的對話,早就愣了,一股陰冷的氣息掠過耳際直躥上後腦勺,令他冷汗津津,「你不是越王的人嗎,還是你和她一夥兒?」
沈碧月笑容一頓,指間挾著的長針翻轉,徑直刺暈了他,人留著太聒噪。
「聰明反被聰明誤!」時烜突然瞬移到她身後,五指掐住她後頸就往山壁上摔。
即便她心裡早有防備,還是被摔了個七葷八素,滿眼冒金星,感覺骨頭都要給磕斷了,後背陣陣疼痛。
脖子又一次被掐住,慢慢往上提,她的腳逐漸離地,五官憋緊,面色漲紅。
「生前再美的人兒,死相也必定猙獰醜陋。」
沈碧月閉著眼,艱難吐出幾個字,「既然是看客,何必入戲。」
時烜的力道一頓,突然放手,她全身無力地摔在地上,手掌按在喉間,空蕩蕩的山洞回蕩著她的劇烈咳嗽聲。
「你們男人都這麼不懂憐香惜玉的嗎。」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她一字一句地說話,聲音沙啞極了,像是含了許多泥沙。
「孫素白呢,你將她弄去了哪裡。」
「她是越王殿下的心頭肉,我可不能動她。」
「這裡是哪裡。」她掙扎著扶住山壁站起來,說話間時不時咳嗽一聲。
「桃林底下的一處溶洞,誰都找不來,你儘管安心在此處陪我等著。」
「那他呢。」她的眼神往昏迷的沈庭均身上一掃。
時烜含笑道:「已經沒用的人,管他做什麼。」
「我若不願等?」
話音未落,一道冰冷的驟風自臂上擦過,她猛地捂住手臂,鮮血順著垂落的手臂滴落在地上,嘀嗒彷彿水聲。
「不願陪我等,還留你做什麼,反正有你的屍體也不錯,他會喜歡的。」時烜負手而立,他的動作太快了,快到幾乎看不見他有出手。
這個瘋子!沈碧月咬牙想著,現在只盼菱花能早點發現她留下的記號,找到她的所在,這裡絕不是什麼地底溶洞,時烜在說謊。
這時,她的耳朵突然捕捉到了另一個聲音。
像是指甲的尖端輕輕擦過石頭表面,聲音輕微到幾不可微,要不是她正好靠在山壁上,就要被她臂上的滴血聲給蓋過去了。
有人在給她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