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安撫

夜已深，袁毅的書房仍舊燃著燭火，青離看著提醒道：「王爺！時辰不早了！」

袁毅轉頭望了望沙漏：「嗯！是不早了，走歇息去吧！」說完起身拿起了披風出了門。

青離跟在後面問：「王爺！可還要去嵐一樓？」

袁毅想了想答道：「今日就不去了，舅舅突然來府，想必不只是看望婉兒那麼簡單，定是知道了些什麼！去婉兒院里！有些人還是需要安撫。」

「那屬下去嵐一樓知會一聲？」青離又問。

袁毅駐足了片刻:「你去知會一聲，就說這段時間本王都不去嵐一樓了！讓他們一切照常！」

「是！屬下這就去！」青離躬身施禮離開。

袁毅隨後去了林側妃的蘭馨苑，剛進門就看到林婉兒正在解衣準備就寢，看到袁毅來，滿是驚訝。

袁毅邪魅一笑：「看來，我的愛妃，今兒是不準備伺候我了？」

「王爺說笑了，賤妾怎敢，只不過是您這一月沒有來了，今日突然造訪，有些意外！」林婉兒急忙解釋道。

「這倒是本王的錯，這一月以來確實冷落你了，可會怪我？」袁毅突然走近，摟著她問。

林婉兒有些不自然，扭捏地笑道：「嬪妾是王爺的妾，王爺是嬪妾的丈夫！何曾有過怪字一說！無論王爺什麼時候來，嬪妾都會始終如一地等著你！」

「真是個好女子，本王不會虧待你的！」袁毅摸了摸她的小臉笑了笑，然後起身吩咐她道：「替本王更衣！」

林婉兒稍微愣神，片刻后反映過來，迅速起身脫下了袁毅的外袍，將他扶到了床上，放下了床幔。

青離騎著一匹快馬，很快就到了嵐一樓，春娘看到他朝他後面望了望，沒看到袁毅。於是就問：「公子今天不來？」

青離下馬有些氣踹：「那個！王爺……，他今天不來了，以後也不來了！」

「什麼？為什麼啊？」春娘滿臉疑惑。

「王爺的意思是，最近朝堂局勢緊張！加上靖王府最近正在籌備大婚事宜，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暇顧及嵐一樓，所以這段時候不來了！」青離緩了一口氣道。

「嗯！」春娘思索了片刻回道，隨後又問：「那東樓那位？」

「王爺說了一切照舊！」青離道。

「嗯！那好！你回去吧！」春娘朝他擺了擺手，青離走後，春娘差人去東樓傳了信。

思殃得知袁毅近日都不會再來嵐一樓，神色有些鬱郁，身旁的小語安慰道：「小姐！王爺還是在乎你的！只是這段時間有事不能來看你！您寬心！」

「沒事！語兒，你不用擔心我！」思殃朝她勉強一笑。

「瞧你！明明就不開心，還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明明就思念著王爺，還不承認！」小語看著思殃強做鎮定，頓時調侃。

「你這丫頭，都學會取笑我了！欠調教！」思殃聞言，噗嗤笑了。

「小姐高興就好！」小語真心一笑，轉頭又道：「小姐談一首琴曲吧！今兒小丫鬟我給你講講嵐一樓的故事！好不好！」

「好！不知我們想聽什麼琴曲？」思殃會心一笑。

「就彈那首有名的《高山流水》吧！奴婢想做小姐永遠的知音！」小丫頭手舞足蹈地說道。

「好！我也想跟你做一輩子的好姐妹！」思殃眉色一展，快速調好了琴弦，音隨意轉，琴聲悠揚，漸入佳境，讓聽者不由得為之讚歎。

丫鬟小語閉著眼睛，認真傾聽，彷彿真有前人那辨音識曲的樣子。思殃看她那樣裝模作樣，頓時哈哈大笑，直不起腰來。

「小姐！我認真聽著曲呢！你笑什麼啊！你別停啊！」丫鬟小語一本正經。

「哈哈～～，我實在是彈不下去了！」思殃笑著停不下來。

小語哭笑不得，頓時嘟囔著小嘴：「小姐，你這人，奴婢本是安慰你！轉移你的注意，不想這般取笑我！」

聽到此話思殃頓時收住了笑，認真地對小語道：「語兒！謝謝你！自打我入了這嵐一樓，就沒有正在開心過！今日倒是頭一回這麼開懷！」

「小姐高興就好！一切都會好的！你終究也會出了這嵐一樓的！總督府事情終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而我也會一直陪著你的！」看到思殃再次傷感起來，小語出口安慰。

「嗯！來這邊來！你不是說要跟我講講這嵐一樓嗎？來講講～～」思殃聽到此話嫣然一笑。

「好啊！那小丫鬟我就給你講講！」

隨後她就講了起來：「我從五歲就被賣到了這嵐一樓，當時家裡窮，父親覺得我是個女兒家，沒有什麼用處，所以他養了我不久后，就把我賣給了人販子，後來人販子打算將我賣到大戶人家做丫鬟，奈何我那時候年齡小，沒人要，於是他就把我賣到這青樓，起初老鴇不肯要，但經不起那人販子再三扯皮，於是就勉勉強強接受了我。那時的嵐一樓不叫嵐一樓叫溢香園，老鴇也不是現在的老鴇，當時它京城也不是很有名氣，這裡的姑娘從未招人善待過，只要讓客人們不滿意，那就會被打得半年起不來床。我們這些小丫鬟，更是不當人看，與我同進這溢香園的丫鬟小新，在這裡被活活折磨了三個月，不幸殞命了。可能是我那時候長得不起眼，所以躲過了一劫。後來，就三年前吧！不知怎麼那時的九皇子現在的靖王，突然造訪溢香園，此後的一月每日他都會來。自他來后不久這溢香園就換了主人，老鴇春娘就是那時候進來的，她對整個溢香園進行看整頓，撤換了不少人，以前樓里的姑娘幾乎都不在了，不知她哪裡找到了一些姑娘，總之經過春娘一番整頓之後，溢香園就變了，連名字都變了。三個月後更名后的嵐一樓，在京城名聲大噪，客人們流連忘返，而我們這些留下來的小丫鬟們也得到了善待！」

「後來我才知道，是當初的九皇子袁毅買下這嵐一樓，所以我們都很感激他！」小語說完，不免有些傷感。

思殃聞言望了望小語，心裡不由得有些唏噓，於是起身將小語摟在懷裡，安慰道：「語兒！這一切都過去了，以後咱倆相依為命！」

「嗯！小姐！遇見你真好！」小語破涕為笑。

隨後她又接著說道：「小姐！你也別怪靖王！或許他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奴婢看的出來，你在他心裡很重要！」

提到袁毅思殃不免又有些黯然：「我本就是青樓女子，得他如此青睞，已是求之不得，怎會奢求更多！只希望一直能在他心裡留一席之地罷了！算了，不提他了，不早了，咱們就寢吧」說完朝小語擺了擺手。

小語又想說點什麼，然後又想了想，沒再說話，退出了房間。。